棄僧 第二十一章驚變

    「麻煩讓讓！請讓讓！」

    韓棄一邊喊著，一邊扶著疼痛難忍的娜塔莉，此時盧琳大嬸已經將馬車趕到集市。

    剛剛休息完繼續叫賣互換物品的人們一時有些驚訝。就見馬車停在不遠處空地，韓棄跟著盧琳大嬸過來。

    「大嬸麻煩你了！」

    韓棄直接將金幣都塞到她手裡，這種事還是她去溝通比較好。

    熟悉，加上手裡有錢，最主要是人類，不是韓棄這種棄兒也不是娜塔莉這種矮人。

    大嬸一頓，有些皺眉，不過還是走過去。

    那邊開始圍著一堆人，和盧琳大嬸說著什麼。韓棄已經走回去，第一時間握著娜塔莉的手安慰她。

    「沒事的。已經到了。正常生產而已，沒事的。」

    娜塔莉微微閉眼呻吟，痛苦地皺著眉。

    「疼……好疼……」

    韓棄下意識看著她身下，驚訝發現居然有紅色的血跡。

    「大嬸！」

    韓棄轉頭大叫：「盧琳大嬸！流血了！快點！！」

    大嬸回頭看著韓棄，隨即轉身攤手示意眾人。

    眾人哄叫一聲，金幣在大城市不算什麼，但在鄉下，在以物換物的村鎮，可是難得見到的硬通貨。

    沒多久那邊真的動起來了。

    有的準備水，有的準備盆。

    各種東西包括幾個婦女在盧琳大嬸的示意下也都跟著過來。

    還有些乾淨碎布之類的，總之看著倒是讓人安心很多，韓棄也稍微放下心，回身對著娜塔莉輕笑開口：「看來還是錢管用。你早給我上次就請來人了。不用現在這樣一驚一乍的。」

    娜塔莉喘息著，睜眼都費力，還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算是。只是握著韓棄的手，更加用力甚至有些蒼白。

    「放鬆。放鬆點。」

    韓棄拍著娜塔莉的手：「現在就這麼用力，一會真的生的時候怎麼辦？」

    拿起水袋打開，韓棄要給她餵點水，因為娜塔莉剛剛叫嚷加上流汗，此時嘴唇已經有點干。

    「不能給她喝水！！」

    突然被誰打斷，韓棄疑惑回頭，盧琳大嬸帶著一個比她年紀大一點的婦女走過來，搶下他的水袋。

    「要生孩子的時候不能喝太多水，一會會有危險的。」

    韓棄一愣，這顯然是個懂行的。於是趕忙點頭，賠笑示意她：「那麻煩您了。」

    婦女沒理他，從她眼神中顯然對他棄兒身份比較排斥和疏離。

    可韓棄此時哪裡還會關注這些？

    「讓我看看。」

    婦女上了車，將娜塔莉的裙子掀開，裡面的褲子都脫掉。

    用布沾水將娜塔莉下身污血污水擦乾淨看著，大嬸也過去幫忙。

    「我去取點東西。」

    婦女倒是很平靜，示意大嬸。大嬸點點頭，已經完成使命了，繼續給娜塔莉擦拭，下身鋪著布料之類的。其他都有那個婦女開始安排。

    畢竟不說生孩子的事，只看著金幣，也會盡力。

    「謝謝您了大嬸。」

    韓棄抱歉開口：「只可惜金幣都分給他們了吧？我也沒什麼能感謝你的。」

    大嬸搖搖頭，上前給娜塔莉腿分開放好：「沒什麼，不用在意。」

    韓棄沒多說，回頭握著娜塔莉的手，只是看著下面的血還在流，不由皺眉：「這麼流血是正常的嗎？生孩子都這樣？！」

    大嬸抿起嘴角沒說話。來到娜塔莉雙腿間查看。

    「咦？！」

    韓棄下意識看著大嬸：「怎麼了？還在流血？」

    大嬸看著韓棄，又看看娜塔莉：「還……還是處女？！」

    韓棄驚愕，低頭看著閉著眼睛臉色發白的娜塔莉。

    好像聽錯了似的看著大嬸：「您說什麼？！懷孕了還是處……還沒……」

    大嬸搖頭看著娜塔莉下體，想要再確認一下。

    只是韓棄發現娜塔莉下身還是不停流血，有些皺眉看向那邊忙碌的人：「喂！麻煩各位快點……你們看什麼呢？！」

    韓棄剛說一半就發現忙碌的人突然都停住，轉頭看著一個方向不動。

    韓棄不解也順著他們看著的方向望去。慢慢皺眉，站起在馬車上。

    塵土飛揚。

    明明不止一匹馬踏地而來的聲音，至少十匹。

    可是聲音只是轟隆但卻好像很整齊。

    韓棄慢慢下車，站在不遠處，手慢慢握起，內功暗運。

    不止是感覺來者不善，更是因為聯想到之前那兩個黑袍人凌空的模樣，韓棄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著十名騎士就這麼過來，除了頭盔是連面部都遮擋的以外，盔甲是黑色的。馬匹……沒什麼特別。但也配置了鎧甲。

    除此之外，好像就如同傳統騎士那樣，至少和韓棄從前世影視劇小說中描述展現的騎士一樣。

    他在考慮等他們停下後，是怎麼溝通？

    或者可以讓大嬸帶上那個好像有接生經驗的婦女先撤……

    總之……

    額……

    「啊！！」

    「砰！！」

    「嘩啦！！」

    「啊啊！！！！」

    在韓棄還想著這些的時候，現實的反轉給了他響亮的耳光。

    這些騎士外在沒什麼特別，他們的特別在於，很直接。

    他們根本不停，直奔著娜塔莉所在的馬車衝過來。

    哪怕，前面還有一些攤位，和密集的人群阻擋。

    「啊！！」

    「我的手！！」

    「塞納！！」

    「救命！！」

    「啊啊！！！！」

    剎那間集市一片混亂。

    人仰馬不翻。

    這些騎士的戰馬並不算特別高大也只是戴著鎧甲，但在韓棄眼中如同裝甲車的衝擊力。

    碾壓撞碎人群和攤位。

    已經一片哀嚎，斷手斷腳甚至直接被踩死的人，而除了被波及到的這些，旁觀的都已經驚呆了。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幕，連躲避都忘記。

    此時的情景，如果在高處俯視就是長條的集市被斜著切開一道線。

    不過可以從高處俯視嗎？

    答案是……可以。

    韓棄仰頭，凝視著上空。

    兩個黑袍人去而復返，靜靜站在大概三米的高度，卻看都不看這些集市被撞翻或者驚呆的人，雖然看不見臉看不見眼睛。但韓棄知道，他們的視線一直都在自己身後的，娜塔莉身上。

    只是韓棄還想考慮怎麼應對的時候，隨後發生的一切讓他知道，其實斷手斷腳一片混亂的集市，都只是個開始而已。

    ——

    衝擊過來的騎士直奔著韓棄而來然而韓棄在調動內力等著抗擊的時候，不知為何十名騎士居然停住。

    韓棄下意識掃了一眼空中兩個黑袍人。

    左邊的一個做了個手勢，指指集市。

    然後他們居然調轉馬頭再次原路衝擊回去。

    「啊！！」

    「你們是誰……啊！！」

    「救命啊！！」

    「啊啊啊！！」

    和來之前一樣。

    傷亡人數更多。

    集市也更亂。

    聚集的人，有的看不清情況要湊上前。而靠近的人看清情況要趕緊逃走。

    這樣一個短暫的對峙時間導致市集的人和攤位一種矛盾的平衡沒有潰散。

    然後。

    十名騎士站在黑袍人的最下方，胸口慢慢閃現綠色能量光團，動作整齊劃一，將能量催發到手中已經拔出的長劍，十匹戰馬圍成半圓正對集市的方向。長劍交叉在一起，十個綠色能量光團居然慢慢滲透組合成一個波動都看得清的白色光刃，然後慢慢抬起，突然用力掃向集市的方向。

    「快躲開！！」

    韓棄突然用力拽過大嬸……

    但也只來得及拽過她。

    「轟！！」

    「嘩！！！」

    光團碰撞到集市的時候，從最先接觸的地方驟然爆開一個刺眼無法直視的光芒。

    所有攤位，人，被光芒籠罩，然後快速朝前推沒有停滯。

    不到百米的集市，幾秒鐘就從頭推到尾，然後消逝在遠方。

    大嬸跌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張嘴，看著這個剛剛還熱鬧的集市，此時除了地上一個長行筆直的凹陷。

    人，集市，攤位，所有一切剛剛還存在的事物，此時全都消失。

    一丁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和剛剛一樣。

    只剩韓棄，大嬸，馬車，輕叫流血的娜塔莉。

    以及兩個凌空戰立的黑袍人。

    多出來的，只是收回長劍騎馬站在下方的，十名騎士。

    ——

    「啊……啊！！」

    大嬸好像終於回過神，尖叫著就要跑！

    「大嬸！！」

    韓棄一把拽住盧琳大嬸，盧琳大嬸掙扎哭叫：「放開我！！放開！！」

    韓棄用力將盧琳大嬸抵在馬車前：「你聽我說！！」

    盧琳大嬸好像稍微平靜一些，只是煞白的臉色和瑟瑟發抖的身子，配合驚恐的目光看向韓棄，顯示他此時的心情。

    「你……」

    韓棄回頭看看還站在那不動的騎士和黑袍人，好像他們並不急似的。

    深吸一口氣，韓棄儘量讓自己面容聲音平和，看向盧琳大嬸：「反正你也要逃命，趕著馬車快一點。帶著她先走。這裡我來抵擋。」

    大嬸下意識搖頭，又不知道為什麼搖頭。

    「轟。」

    騎士動了，還是整齊劃一的態勢。

    「快點！！」

    韓棄沒時間和她廢話了。

    拽著盧琳大嬸推上馬車，用力拿起鞭子抽了馬匹一下。

    馬匹唏律律叫著，拖動馬車朝前跑去。

    韓棄目送躺在那裡的娜塔莉，一直半昏迷的她，此時莫名的慢慢伸手對著韓棄的方向。

    韓棄只是看著她被馬車馱著遠去。

    而身後的騎士驟然加速踩踏地面的轟鳴聲，轉瞬間，就朝著他的背後……

    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