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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府。
慶王妃還在與大公主喝茶。
大公主到底沉不住氣,「那賤人不知怎樣了,老六媳婦的主意有用嗎?」
慶王妃笑道,「大姐,您就放心吧,白氏不過攪黃您做媒的婚事您就氣成這般,她當初可是搶了楚氏的未婚夫婿啊!楚氏恨她比您有過之而無不及,有這個機會,還不把她往死里整?」
大公主一想也是,又問道,「京兆府都打點好了嗎,靠譜嗎,不會吧咱們漏出去吧?」
「正常審案,用點刑罰豈不正常,就是捅到父皇跟前,白氏也無處說理。」慶王妃陰惻惻一笑,「要說這老六媳婦,平時還真沒看出來她這麼狠辣,白氏如今行醫,聽說頗有口碑,她便想著用拶刑廢了白氏的手,一個廢了雙手的大夫,還能救什麼人,殺人誅心吶!」
大公主冷冷道,「奪夫之仇,殺子之痛,老六媳婦這已經算仁慈了。」
慶王妃笑了笑,不置可否。
……
京兆府。
「淮王爺,長史正在審問犯人,您不能這麼進去!」
南宮丞眼底霜色盡染,冷睨衙役一眼,薄唇囁嚅,只吐出一個字,「滾。」
衙役到底害怕,「那容屬下去跟長史通報一聲!」
南宮丞也不答話了,只從腰間扯出軟劍,他這把軟劍乃是紫墟國的能匠用玄鐵精所制,手柄上設有機關,輕輕一抖,劍身錯開,變成一根足有原來三倍長的帶刺鐵鞭。
他將鐵鞭狠狠往地上一抽,寒光乍現,帶起一陣飛煙,煙塵掃進衙役眼中,頓時迷了眼。
「若白晚舟無恙,本王今日便不殺生。」
周身的弒血羅剎氣勢,迫得衙役已經抬不起頭,「長史有吩咐,審案過程不可有閒雜人等……」
唰!
長鞭卷過,直接絞住衙役的頭顱,將他拖至腳邊,「本王只問一遍,白晚舟在哪裡?」
衙役被絞得喘不過氣,脖頸被倒鉤刺出一圈血洞,又痛又懼,雙手抓住鐵鞭便求饒,「在刑具房!」
刑具房,聽到這三個字,南宮丞眼底頓時湧起一層血紅。
刑具房中。
白晚舟沒個人樣的癱睡在地上,早已被折磨得暈過去。
「冰水伺候。」
一盆冰水登時朝白晚舟頭臉澆了過去,她扭了扭身子,並沒有什麼反應。
「賤婦,膽敢裝死!再澆!」
又是一盆冰水端來,正要繼續澆下去,卻被一隻飛腳踢翻,將案前發號施令的男人澆了個透心涼。
男人驚怒,「何人膽敢私闖京兆府!」
南宮丞扔了一塊打火石將牆上燭台擦燃,油黃的燈光漸亮,男人看清南宮丞的容貌,大驚失色,「淮王殿下……」
南宮丞看清如一塊破棉絮般軟在地上的白晚舟,兩隻纖細白嫩的手依舊夾在拶子中,鮮漓一片,心頭一陣絞痛夾雜狂怒,一手將白晚舟抱起,一手摔鞭狂舞,片刻功夫,刑具房中的幾個衙役便傷痕累累,紛紛趴在地上求饒。
南宮丞踏過幾人身體,聳立於案上,將長鞭收成軟劍,直指躲在案下的長史,正要刺進去,懷中白晚舟虛弱的拉了拉衣襟,「不要殺他。」
南宮丞頓住,扔下劍柄,兩手將她摟緊,「小舟!」
白晚舟有氣無力低語道,「他背後有人指使。」
南宮丞也知京兆府不會無緣無故和白侯府過不去,但看著白晚舟傷成這般,哪裡還有理智,只想把傷害她的人通通殺之後快!
可白晚舟說完這句話就又陷入昏迷,他心懸她安危,不能在此多做停留,便抬腳撩起軟劍,對著那長史兩腮狠狠畫了兩道血口,「先給你點教訓,咱們來日方長。」
說完便抱著白晚舟絕然離去。
阿大剛騎馬追過來,就看到南宮丞懷裡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小姐,也是怒得驚濤駭浪,「是誰!」
南宮丞沒空跟他解釋,怕馬匹會顛著白晚舟,便就這麼抱著她施展輕功往白侯府奔去,「去胡街請丁大夫來!」
到白侯府,將所有人包括楠兒全都關在門外,親自白晚舟衣服一點點剪開查看他傷勢,只見她渾身鞭傷燙傷,兩臂上還有密密麻麻的針眼往外滲著細密的血珠子,再加上兩隻手上的拶傷,上下不剩一塊好皮。
胸腔里有一塊什麼東西控制不住的抽痛。
多想替她痛!
「死女人,堅持住,你還要醒過來罵我呢,罵我沒有保護好你……」
話未說完,喉頭卻已哽咽。
丁大夫還沒等來,阿朗卻來了,看到床上的白晚舟亦是驚得無以復加。
南宮丞此刻不想看到任何人,「出去。」
阿朗回過神,單膝跪到地上,「皇上有旨,宣爺進宮有要事相商。」
南宮丞神色灰敗,「還有什麼事比她更重要?」
「事關重大,爺怕是不能耽擱於此。」阿朗滾了滾喉結,鄭重其事,「白侯爺八百里加急送回快信,小宛有變,傾舉國兵力朝我邊疆進犯,而且,裴小侯爺……被俘虜了。」
「什麼?」
福禍從不相依,禍事只會不單行。
南宮丞克制了又克制,才從白晚舟床前起身,將腰間佩玉交到阿朗手中,眼底狠意毫不掩飾,「你留在這裡照看,若再有任何人來犯,以本王名義,殺無赦!」
阿朗點點頭,「您快去宮裡吧。」
南宮丞臨行前,低頭在白晚舟血淋淋的手背輕輕吻了吻,「等我回來。」
丁大夫和丁香很快趕到,阿大在路上雖已與他們說過白晚舟受傷,但看到眼前的情景,父女兩人還是嚇了一跳。
丁香眼眶立刻就紅了,「衙門怎能如此動用私刑!」
丁大夫嘆氣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先檢查傷勢。」
眾人便都出門,由丁香查驗了一遍,丁香幾乎是哭著完成檢查的,「爹爹,這些人是畜生!」
丁大夫皺眉,「說與我聽聽。」
丁香把白晚舟身上的各種傷勢敘述一遍,丁大夫從藥箱中拿出四五種膏藥,吩咐丁香按不同傷勢外敷上,又開藥方命阿大去抓藥,回來煎服清熱解毒,其實也就和西醫防感染的意思一樣。
將所有藥安排妥當,丁大夫又給白晚舟把脈,看她氣息是否游弱。
把著把著,臉色卻越來越驚詫,驚詫過後是深深的凝重。
丁香看出端倪,悄聲問道,「有何不妥?」
「傷勢很重,倒沒有性命之虞。」丁大夫捋了捋鬍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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