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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夫慢條斯理的捋了捋鬍鬚,道,「表脈虛浮,險象環生。」
眾人捏起一把汗,他卻笑了笑,又道,「但里脈沉穩,似已穩住。王妃下身可有淋漓?若有,只要把這淋漓止住就可。」
文王撓撓頭,「大夫的意思是?」
「胎脈已穩,不必過憂。」
文王妃喜極而泣,莊妃也激動不已,「太好了!」
文王道,「既如此,把這碗藥喝了,應該會好得更快。」
丁大夫連連搖頭,「不可,不可!這裡頭黨參和黃芩的氣味過重,這兩味藥都是昇陽之用,適合陽虛的孕婦用,而王妃此時陰虛,若是喝下去,只會虛不受補,說不定會把胎兒衝下來。」
文王和莊妃同時一怔,床上的文王妃卻忍不住了,「賤人!我就知道她見不得我好。」
文王連忙捂住她嘴,「隔牆有耳,兩位太醫還沒走。」
莊妃也氣得發抖,「本妃真是太大意了,她這些年為人,本妃早該知道她沒安好心。」
南宮丞在旁幽幽道,「胭脂大街隨時有侍衛巡街,不可能出現無人管束的野馬。那匹馬也有蹊蹺。」
文王妃紅著眼睛道,「太子之位未定,他們豈能看到其他皇嗣出生?」
文王捏緊拳頭,「這次把孩子保下來,你哪裡都別去了,在家給我安心養胎。貴妃和大哥的手再長,總不至於伸進咱們府里。」
莊妃也面露憤慨,「本妃會從宮裡調人出來全程保護你,其他人等,你們一概不要相信。」說罷,看向南宮丞兩口子,「這次多虧你們了,聽老五媳婦說,這個孩子也是淮王妃悉心替她調理出來的。今後她這胎,還請淮王妃多多操心。」
她現在是不敢再相信太醫了,誰知道太醫院那些人誰是清白的,誰又是被廖貴妃買通的?還是老七媳婦靠譜點。
白晚舟余驚未消,她於婦科一般,方才也是嚇得不行,得了丁大夫的話,才稍稍放心,半晌才道,「保胎的事,我其實不是很擅長,我會繼續給五嫂打兩天針,再以後,我推薦丁大夫給你們。」
莊妃看了丁大夫一眼,粗衣布衫,風塵僕僕,但眉眼清雋,頗有仙風,像是個有本事的,便點點頭,「有勞丁大夫。」
丁大夫虛讓,「為王妃保胎,是老夫的榮幸。」
折騰了一通,莊妃忍怒給兩位太醫封了銀子,將他們送走,自己也回宮了,丁大夫父女被文王好說歹說留在府中。
白晚舟覺得沒自己什麼事了,安慰文王妃幾句便告辭,「我明日再來給你打針。你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覺,寶寶很堅強,你也要堅強。」
文王妃眼眶忍不住又紅了,摸了摸肚子道,「我的孩兒好樣的。」
兩人從文王府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好一個有驚無險啊。
南宮丞見白晚舟還是悶悶的,突然道,「我剛才是故意的。」
白晚舟茫然的看他一眼,「什麼故意的?」
呵,還真在生氣。
「故意指責你害了五嫂。畢竟出了這種事,五哥和莊妃心裡都不好受,他們又不知道現場情況,難免會遷怒於你,我先說出來,他們就不好再說了。」
嘁,跟她解釋那麼多做什麼,愛生氣生去。
白晚舟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如蝴蝶振翅一般,「哦。」
其實她完全沒放在心上,因為就算南宮丞不說,她也怪自己不該大意帶著文王妃上街。
沒想到南宮丞還特地跟她解釋一下,平時哪見過他這麼好的耐心,估計是哪根神經又壞了。
南宮丞見她還是冷冷的,不由上了頭,「真生氣啦?」
「真生氣怎麼樣,假生氣又怎麼樣?」白晚舟噘噘嘴道。
「咳,算我對不住你行了吧?」
「什麼叫算你對不住我?」
沒完沒了了是吧?那他只能使出他的殺手鐧了。
「阿朗,掉頭,今晚不回王府,去浮生若夢。」
浮生若夢?什麼鬼。
南宮丞不失時機的解釋道,「是我在西山的一塊封地,因地下有溫泉,前兩年蓋了間小別墅,帶你去放鬆放鬆。」
聽到有溫泉泡,白晚舟立刻就多雲轉晴了,「好呀好呀,到這裡這麼久,我連城門都沒出過呢。」
她指的是她重生過來以後,南宮丞卻理解成原主從滇西嫁過來以後,想到過去一年她過得委實憋屈,不由些許疚然。
「待到陽春時,抽空帶你到處轉轉。」
「真的嗎!」前世白晚舟雖然是學霸加工作狂,但她每年有個雷打不動的規矩,給自己放個長假旅遊,她可是個旅遊小達人。
看她開心的樣子,南宮丞不動聲色的挑挑眉,唇角卻勾起一絲弧度。
城門已經關了,守城官看到南宮丞的腰牌,連忙給馬車放行,南宮丞就在這裡把阿朗趕了下去,「剩下的路我來趕,你回去吧。」
阿朗驚大嘴巴,「爺,這可是城西門,離淮王府二十多里路呢!沒有馬,沒有車,您讓我走回去嗎?」
「自己想辦法。」
誰要管他!不走回去難道還帶去別墅當電燈泡不成。
晚風拂過,車簾飄起,守城官瞥見車內一抹翠色,頓時明白了什麼,滿是同情的看了阿朗一眼。
南宮丞趕車不如阿朗穩,但是比阿朗快很多,白晚舟掀開帘子,只見夜空沉淪,烏雲蔽月,朦朦朧朧的風也尤其冷,沒一會竟噼噼啪啪的下起了鹽豆子。
「南宮丞,下雪了哎!」
這是新年初雪,較之年底的大雪,雪花溫柔許多,朵朵飄在空中繾綣片刻才肯落下來,仿佛不舍嬌柔貞潔的身段落入塵泥一般。
南宮丞勾勾唇,沒見過世面還沒見過雪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雪天泡溫泉才是真正的享受。」白晚舟嘀咕道。
還挺內行。
「滇西也有溫泉?」
「額。」鬼知道滇西有沒有溫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南宮丞比猴還精,說漏嘴萬一他去找白秦蒼對峙就完蛋了,「我看書上是這麼寫的。」
「就你還看書?」南宮丞聽不下去了,「我今天上午去宮裡跟父皇請安,你知道父皇說什麼嗎?」
「說什麼?」
「父皇賞了幾個字帖,讓我帶給你練練。」
白晚舟:……
南宮丞坐在車把式上,身子微微後仰,白晚舟坐在車裡,身子往前傾,一片片雪花染白了兩人頭髮和眉眼,兩人渾沒知覺,一路閒扯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別墅門口。
只見小小一個別院,只有輕舟閣白晚舟的臥房那麼大差,四周種了一圈蒼翠的湘妃竹,竹林圍成小院,院中幾株寒梅映雪,一條碎石小徑直通木質的小屋。
屋頂掛了一枚雞翅木牌匾。
浮生若夢。
來之前,白晚舟還在想這是什麼鳥名字,真到了這裡,恍然發現這名字實在應景。
浮生偷得半日閒,昨夜閒潭夢落花。
雪美,竹林美,梅花美,連別院名都這麼美。
南宮丞推開木門,只見裡面陳有蒲團茶具,小几上還有一盤棋,很乾淨,物件也齊全,約莫是有人定期來打掃。
南宮丞起了爐子,一邊烹茶一邊喊白晚舟過來取暖。
白晚舟一心惦記著溫泉,哪有心情喝茶,「溫泉在哪裡?」
南宮丞修長的食指朝後指了指,「在後院。」
白晚舟打開後院門,迎面撲來一陣夾著硫磺味的溫暖水汽,因水汽溫暖,鵝卵石小徑上還有青苔,白晚舟正準備出去,南宮丞已經道,「小心苔滑。」
「知道知道。」
白晚舟脫了鞋子,赤腳小心翼翼的踏出去,走到池邊坐下,將兩條腿放進水裡。
挖,好爽!
南宮丞泡好茶,端了個茶盤到池邊放好,便靜靜的開始脫衣服。
一件件扔到旁邊木架上,外衣,上衣,褲子……褻褲。
「喂喂喂,你幹什麼?」白晚舟驚慌道。
「下去泡湯啊。」南宮丞聳了聳精壯的麥色雙肩,像看個傻逼一樣看著她,不脫光下去泡湯難道學她只是泡泡腳嗎?
「這裡有幾個湯池?」
「一個。」
白晚舟咽口口水,「你不是說讓我放鬆的嗎?你怎麼自己下去了?」
她原以為可以分開泡,既然只有一個池子,至少也要她先泡完他再泡吧。
「你也下去就是。」南宮丞說完,已經脫下身上最後一片布料,用一個優美矯健的姿勢跳到水裡。
媽的,濺得白晚舟一身水!
白晚舟抹了一把,「我倆一起泡?你要不要臉啊!」
南宮丞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不是好好掛在這裡。
白晚舟正待讓他滾出來,讓她先享受,南宮丞已經不知不覺的游弋過來,一把將她扯入水中,「裝什麼矜持,都一起睡過那麼多覺,又不是沒有坦誠相見過。」
「啊!!」白晚舟像個落水旱鴨拼命尖叫,好不容易站穩,發現南宮丞正用一個很羞恥的姿勢從背後攬著她。
「你瘋啦!我衣服全濕了,明天穿什麼回去!」
「這裡有換洗衣服。」南宮丞不管不顧的開始剝她,穿著衣服泡湯。莫不是個傻子!
「別脫我衣服!你先出去我再脫!」
「我吃飽了撐得嗎?」南宮丞眯眼。
「那我不泡了!」白晚舟扭著要跑。
「別動,已經快憋不住,再動就要爆炸了。」
白晚舟俊臉一紅,果然感覺臀股之間有什麼不良之物牴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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