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景逸眉一揚,「你就不怕捐腎後我跟你離婚?」
「你會嗎?」丁汀問。
「你說呢?」他不可置否。
「你不會,」丁汀非常篤定的說:「因為陳曦答應過我……你那麼愛她,怎麼會違背她的意思?」
康景逸笑。手指敲在沙發扶手上,淡定而隨意:「確實不會。」
他的笑,像是醇酒一樣,丁汀迷惑了,他的話,更是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她那顆自信心又開始膨脹了:「我們明天就去登記。」
「登記什麼?」他揚眉。
「結婚啊。」丁汀洋洋自得的說,她已經在想,明天應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化什麼樣的妝了,還有盛大的婚禮……她成了康太太之後,應該以什麼姿態出現在西辰集團的員工面前……還有那個市場部經理曾給她臉色看,要不要將他開了。對了,她還要去米蘭看時裝周。還有,在新年的同學娶會上,她要……
「我不會跟你結婚的。」他肯定的說,他的戶口薄上,妻子的名字,除了陳曦。不會是其任何人。
就像是一個美麗的泡沫被突然幻滅,丁汀那些臆想突然間被打碎,她臉色陡變,「你就不怕朱潤澤死了朱文曦恨你嗎?」
「只要你捐腎給他,他就不會死。」他說。
「你不跟我結婚,我憑什麼捐腎給他?」丁汀有點歇斯里地了,「康景逸,你到底明不明白,捐腎的前提是什麼?」
他眉舒展開來,「讓你捐腎,方式有很多種,」他略帶一絲輕侃,「只有陳曦那麼笨的女人,才會答應你的條件,」他手揉了揉額頭,自語道。但語氣里,卻是寵溺:「她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我又不是商品,她怎麼能隨便送人?回去以後,我可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他話里,那對陳曦的愛意讓丁汀抓狂,她微怒,「你不娶我,休想讓我捐腎!你別以為,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她從包里拿出一顆膠囊,情緒突變:「就這麼一小顆,我就可以患上輕微的腎炎……對我身體無大礙,可這腎,卻是絕對無法移植的。朱潤澤,就等著去死吧!」
康景逸神色如常。不僅未阻止,更是抬抬手,「吃,吃啊。隨你便!」他遞了杯水給她,「和著溫水吃,更容易下咽。」
丁汀怔住,那拿著膠囊的指尖微微顫抖,威脅道:「你以為我不敢吃?」
他淡笑,篤定的說:「我認為你肯定會吃。」
「你----」丁汀無語,低頭間,又看見那百米懸空的景致,嚇得冒出一身冷汗,那膠囊也掉在地上,滾啊滾的,滾到康景逸腳邊。
他俯身,撿起來,遞給她。
丁汀顫抖,不敢去接。
僵持之後,那膠囊被康景逸扔進垃圾桶里了,「長青的病,是你下的藥吧!」
丁汀臉色微白,「不是。」
「首長在icu病房的照片,也是你傳出去的。」他端著咖啡,用勺子攪了攪,那褐色的液體在杯子裡盪起好看的弧度。
「不是。」丁汀穩了穩情緒,但顯然有點緊張了。
康景逸將小勺子擱在一旁,端著杯子,悠閒的喝著咖啡,而後說:「做了就做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丁汀神色不安,說道:「你不要以為陷害我,我就會捐腎給他……我是醫生,我有很種多方式讓他不能要我的腎……」
康景逸揚揚眉,「我有你喬裝進icu的證據,更有你在醫院偷拿xx藥物的證據……」
丁汀握緊了手,指尖陷進肉里……她情緒有點激動,「有證據是嗎?那你報警抓我啊……抓了我,我一樣不會捐腎給他。」
「你會答應捐的。」康景逸臉色平靜極了。
「我絕對不會捐的!」丁汀激動的站了起來,倉惶間,她想離開,可卻被沙發絆住了,繼而又看見腳底下的夜空,嚇得魂都丟了,暈頭暈腦時,又趕緊坐下。
「我想,你這樣的青春年華,一定不想在牢裡度過吧!」康景逸說。
「你有視頻又怎麼樣?你親眼見看見我發的貼子還是你親眼看見我把藥放進朱長青的湯里?」丁汀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她一直知道,康景逸厲害,在商場上強勢又咄咄逼人,行事風格更是強悍,卻沒想到,她做的那些事,他竟然知道?她明明掩蓋得很好,而且,今天他竟然臉色未改,心平氣和的就將自己的思緒打亂,「你以為,就憑你的片面之詞,就可以讓我坐牢?」
康景逸揚唇,「收巨額賄賂,泄露公司商業機密,這罪,應該不輕吧。」他淡笑,「你做我秘書近兩年,這些事,你不止做過一次吧。」
丁汀眉一皺,矢口否認,「沒有。」
康景逸拿出一段視頻給她看,視頻里,在一家酒店的茶坊,她正跟人低頭談事……還有她丁母的銀行流水單……看到這,丁汀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你在俄羅斯留學的時候,曾因與同學的私人恩怨,在論壇里惡意散步謠言,然後對她進行催眠,害她患上抑鬱證跳樓自殺。」
丁汀心一驚,眉一擰,「沒有。」這件事當年發生時,沒有人曾懷疑過她。
「兩年前,x省衛生系統因為購入的醫療器械不合格,導致嚴重的醫療事故,那批器械,是你暗中牽線,吃了不少回扣吧。」康景逸淡淡的說,「也是這件事,導致你父親被迫提前退休,你說,他要是知道事情是你做的,會怎麼樣?」
丁汀心一驚,臉色一白,「你胡說!」兩年前,她根本不知道朱潤江是她父親,否則……她絕對不會蠢到去害他,讓他下台。
「在餐廳女衛生間,你迷暈纖羽,讓三個男人把她輪j」康景逸長腿交疊,雙手隨意的擱在腿上。
「這是廖菁做的,」丁汀情緒漸漸不穩了,無力的反駁:「是朱纖羽她罪有應得,誰讓她害得廖菁的父親自殺。」她跟廖菁是俄羅斯醫學院的同學,關係相當好。曾經,朱纖羽也是她要報復的對象,所以,她們合謀策劃了那件輪j。
康景逸說,「端小年和纖羽應該會恨你入骨吧!你那個同學為了脫罪,會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你身上----」
丁汀臉色更白,那情緒,顯然在逐漸崩潰。
「還有,在巴黎,是你安排傑瑞接近朱纖羽,教唆她吸毒拍片;纖羽小產後大出血摘除子宮的事也是你做的吧……纖羽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麼對她?丁汀,你說,要是朱潤江知道這一切,他會怎麼樣?」巨匠雙扛。
「你胡說,」丁汀情緒激動極了,「康景逸,你別以為找些莫須有的罪名,我就會怕你,」她漸漸的穩了呼吸,想了想,又自信滿滿,「這些都是你信口雌黃胡編亂造,誰會信?你不是就想我捐腎了,我告訴,我絕對不會捐,絕對不會遂了你的願,你有種,就殺了我。」她的笑容有點詭異:「我敢保證,在你殺我之前,我會把我的腎弄壞……誰要敢再逼我,我就自殺。」
「自殺?」康景逸笑,「像你這種連手術刀都不敢拿的人,怕血又怕死,怎麼會自殺?」
丁汀臉色不自然,她怕刀,相當怕,所以當初學醫時選擇了精神科和心理學科……可他怎麼會知道?「康景逸,你威脅不到我的。」她冷笑,「你調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學過心理學……你如果有證據,早就報警抓我了,你之前所說的,不過是想威脅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丁汀,你做了我這麼久的秘書,還是不了解我,」他說,「如果我沒有一定的把握,怎麼會來見你?」
丁汀嘲笑,「你說的那些事,又能算什麼大事?即使你有證據,法院又能判我幾年?」她看他,眼神里充滿威脅,「倒是朱潤澤,他能等這麼久嗎?」
「如果你是死囚的話……」他看她,帶著幾分戲笑,「他用你的腎,那就順理成章,」他揚眉,輕拍沙發扶手,輕鬆的說:「我還可以省一千萬。」
死囚!
這讓丁汀隱隱不安,可她佯裝強悍:「死囚?康景逸,你想我捐腎想瘋了吧,我沒殺人沒放火,怎麼會是死囚。」
康景逸輕笑,手指一揚:「真沒殺人放火?你這麼年輕,記憶就減退了?」稍稍沉默,見她臉色變了,他又添了一把油:「那我善意的提醒你一下,兩年多前,在b市……丁汀,那場火,死了三十多個人,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就不怕他們來找你?」
丁汀臉色慘白。
他說,「你和楊震的關係----」他看她,「不用我說了吧。」
丁汀坐著,情緒不安時,又被旋轉餐廳近百米的鏤空感嚇得微微發抖。
康景逸打了電話給青彥:「匯一千萬到這個帳戶。」
那個帳戶,是丁汀的,她看他,咬牙,「我怎麼知道,在捐腎之後,你不會報警?」
「你只能選擇相信我。」他說,「丁汀,你沒有時間再猶豫了。你捐腎態度反覆已經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些事,我能查得到,相信也會很快查到。」
他又說:「你有籌碼的,我相信,捐腎之後即使事發,你是朱潤江的女兒,又救了朱首長,沒人會動你。」
那簡而言之,她只有捐腎,才是唯一的活路。
「你曾經對朱家人做的那些事,不過是被楊震欺騙,蒙蔽了心智,」康景逸說:「你和朱首長並無怨仇,捐腎給她,不既可以保全你自己,還能得到一千萬,又何樂而不為?在這件事上,你是贏家。」
贏家?丁汀自嘲,應該是慘敗而已,「康景逸,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了的,為的就是讓我捐腎給他。」她,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捐與不捐在你,」他淡定的說:「丁汀,我相信,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丁汀苦笑,這種時候,她還能說不捐嗎?「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楊震的關係的。」
康景逸淡然的揚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並不打算細說,因為……他只是經過猜測之後推測出來的,只是沒想到,學心理學的丁汀心理素質那麼差,他一說,稍加威脅,就全承認了。
這個地方,讓丁汀的不安感越來越大,她站起來,步伐有些踉蹌,「我明天一早會去醫院……讓他們準備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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