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丹丹說陳曦已回a市,谷若秋總覺得牽掛著,心裡空落落的。昨晚開車經過她公寓外,無意識的看了一眼她的窗戶,卻沒想到亮著燈,她詫異驚喜,敲了門,卻發現康景逸和陳曦的事,這一發現讓她震驚,陳曦交男朋友她不反對,但是對象絕對不能是纖羽的未婚夫。
一來。纖羽愛慕康景逸,對他志在必得,這是朱家人眾所周知而默認的;兩堂姐妹怎麼能爭一個男人?
二來,她對康家有舊怨,纖羽跟他倒無所謂,可她的女兒,絕對不能和他在一起。
就因這,她毫無睡意,給丈夫打電話,聽聞他已返程,於是眼巴巴的等著,為的,就是找他討個法子。
可朱首長行色匆匆,莊嚴肅穆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負手就往二樓走。
「潤澤!」谷若秋站了起來。
朱首長聽而不聞,大步走上樓。
「潤澤?」谷若秋跟了上去,蹬蹬蹬的上樓,跟在他身後進了臥室。
朱首長許是太疲憊了,微仰著頭,開始解外衣的扣子。
「潤澤。」她心焦燥不安,拉住他的胳膊。
朱首長正在解扣子的手滯住,目光帶著些許冰冷看著她,嚴厲的說:「出去。」
他這樣一凶。谷若秋目光微微呆滯。鬆開他的胳膊,怔怔的,轉身準備出門。
她這樣順從,讓他更為冒火,怒道:「你要是敢踏出這個房門,就永遠別進來。」
「你每次都這樣。」谷若秋原本就焦燥不安,被他這樣一凶,脾氣也上來了,「動不動就發火……既然這樣討厭我,咱們乾脆離了算了。」原本就是所謂的政治聯姻,在她看來,夫妻倆感情並不大好,為躲他,她常年在外演出,夫妻倆見面的時間一年不超過一個月。這次若不是他說已經找到女兒了,她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你想離婚?」朱首長臉色很難看。
「與其這樣彼此折磨----」
可她話並未說完,已然被他扯開睡袍。
「朱潤澤,你幹什麼!」谷若秋怒道,反抗著。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哪兒是常年行軍的朱首長的對手?
「行使做丈夫的權利。」自然,在體力上來說,他占了先鋒,不理會她的反抗,就如同曾經他們的每一次一樣,他帶著憤怒的讓她行使做妻子的義務。
往常每一次事罷,谷若秋都會立刻逃開,越遠越好,可這一次,她沒走,而是穿好睡袍,站在窗前,聽著浴室的水聲,等他出來。
她,谷若秋,是開國元首的女兒,是當年紅星大院裡人人羨慕的公主,追求她的男孩多如過江之鯽,當然,青春少艾時,她也曾愛上了一個人,不過,那段感情卻最終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她嫁給朱潤澤,這個一同在紅星大院裡長大的男人,他的父親打下了半壁江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站在權力頂峰的人物。可不同於眾人對她的愛慕追求,他對她總是嗤之以鼻,冷若冰霜,甚至從不多看一眼。
為抗婚,她逃過,哭過,鬧過,可最終,可最終,卻被深愛的人騙回了谷家,而她心如死灰嫁給他。
起初那幾年,他們也算是相敬如儐,至少,在夫妻生活方面,他不似現在這般粗魯與強悍,他性子生來就冷,多數時候都呆在地方部隊上。結婚兩年都沒有孩子,所以在兩家家長強烈的催促下,她只得到d市隨軍,當然,在一起的時候多了,孩子自然也就來了。她在d市的醫院生下女兒,卻又遇到曾深愛那個男人,她不顧產後虛弱,追了出去,得知他多年前就已經結婚生子了,她痛苦不已,可就那麼一小會兒,女兒就被人抱走了。
從野外訓練回來的他,狂怒的將醫院翻了個底朝天,甚至,驚動了當地政府領導,自然是一場翻天覆地的搜尋,可卻無果,女兒,最終沒找到。
她整日以淚洗面,為女兒的失蹤,也為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當然,她拋下女兒追著一個男人出去的事他也知道了。
她,被他送回了首都。
那個剛剛出生一天的小嬰兒,她都記不住那小小的模樣,他們唯有的一份線索,就是女兒的驗血單:ab型rh陰性血。
起初那幾年,他們都在瘋狂的找尋著,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希望越來越渺茫。
從此,兩人之間的關係就一下降到了零點……
他們誰都沒有試過緩和彼此的關係,可都很有默契的在雙方父母家人面前扮演好角色,畢竟,他們的婚姻結合,承載著谷家與朱家權利的提升和鞏固。
不過,雖然希望渺茫,但是,每遇到稀有血型的適齡女孩時,他們都會想盡方法做dna檢測,可每檢測一次,就每失望一回。
所以,當她在國外演出的時候,接到他秘書小張的電話,得知又找到適齡目標正在檢測時,她並未放在心上,可當最終的dna結果傳到她手機上時,她當場落淚痛哭,不計後果的推掉了所有的後續演出立刻飛回首都。
可他,卻因公出國了。電話里,他相當嚴肅的阻止她認女兒。
可她還是忍不住,到舞蹈學校去看她,當第一眼看到時,她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最終,在知道她為纖羽獻血時,她控制不了了,差點崩潰,
可他的幾句嚴詞卻讓她戰戰兢兢,不敢相認了。
只因----
谷若秋混亂的思緒隨著朱首長走出浴室而嘎然而止。
在她眼底,他已年過五旬,雖因面容嚴肅而顯得老沉,但是身體機能與體力卻因多年的軍旅生涯而顯得年輕。
朱首長見她還在,顯然很意外,將浴袍的帶子繫上,剛沐浴之後的他,顯得精神奕奕。
「我什麼時候能認她?」谷若秋焦燥不安,似乎之前丈夫對她蠻橫的強要,只是一個無所謂的插曲。
朱首長坐在長椅上,點燃一支煙,那煙霧熏熏裊裊的,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部署之中:「b市那邊,已經啟動複查了,等陳建國的案子翻了,就是時候了。」
「還要多久?」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最多半年。」他抽了一口煙。
「我等不了了----」她在屋裡來回的踱著步子。
朱首長冷眼看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是被你弄丟的。」
谷若秋微閉眸,眸底,一片澀然,「你再怨我,也於事無補。」她也曾怨過自己,可世上終沒有後悔藥吃。
「你還知道於事無補?」可看著妻子悔恨的模樣,朱首長語氣顯然輕了些:「那就安靜的等著。」
「可,她……和纖羽的未婚夫在一起了。」
朱首長臉色一驚,「什麼?」
「他們住在一起,」谷若秋心底沉悶:「看樣子,關係已經很深了。」
朱首長沒注意,那煙已燃盡燙了手指。
「我們現在就認回她好不好?」谷若秋蹲在他面前,手扶著他的膝:「那樣我就有正當理由阻止她和康景逸來往?」
「你為了阻止他們來往而急於認她,可你想過沒有,現在認她,會有怎樣的後果?」朱首長帷幄著大局,「你以為,她會接受我們?」他又點燃一支煙,「我試探過她,她對養父母的感情很深,甚至容不得別人說一句,可她要是知道,她養父母的事是親生父母造成的,你說,她還會認我們嗎?」
谷若秋聞言,渾身一軟,呆呆的坐在一地上,聲音游離而蒼白:「恐怕不僅不認,甚至還會恨我們。」呆女長劃。
「恨我們是小事,」朱首長說:「要是讓她像我小姑一樣精神崩潰,咱們就得不償失了。」
提及朱首長的小姑,谷若秋當然知道,據說,這是ab型rh陰性的人身體裡潛藏的一種爆發因子,一旦有了誘因,人就會精神崩潰,猶如痴呆了一般。他那小姑,十八歲因感情的原因痴呆後,不到三十就去世了。
不,他們的女兒,絕對不能成為那樣……甚至,他們不能抱有任何僥倖心理成為她的誘因。思及此,谷若秋伏在他的膝上,痛哭了起來。
看著妻子因哭泣而顫抖的身子,朱首長的心沒由來的一軟,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輕拍著安慰她。
就像多年前那個下雪的午後,她才十來歲,在大院騎自行車跌倒,他扶她起來,她疼得不輕,逮著他就稀里嘩啦的哭個不停。從小嚴格的家庭教育讓他悲喜不露於形色,十多歲就在軍營里摸爬滾打的他卻因為她摔疼了落淚的樣子,心融化了。
當年,她是大院那伙小霸王們眾人爭相追捧的公主,他們追著她,捧著她,可他偏偏對這種幼稚的行為嗤之以鼻,連帶的,甚至不願意再多看她一眼。可她的模樣卻常常莫明其妙的進入他的夢境裡,高強度的訓練之後,他卻總是從大汗淋淋的夢裡驚醒。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她坐在一個男生自行車的前面,笑靨如花,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才驚覺,他愛上她已經很久了。
他的婚姻,被父母屬意的是大院另一位高級將領之女,可當他與母親在一起,故意盯著她的背影出神,母親怎麼會看不出來?於是,改而向谷家求親。
他父親從武,谷家從文,這種聯姻於雙方來說都不止是錦上添花這樣單純,那是權利的鞏固和延伸。
當他得知她逃婚時,在父親的盛怒,谷父的尷尬下,他毅然選擇了等待,最終,她還是成了他的新娘。
多年夢境裡纏綿的人,真正的成了枕邊人時,他的欣喜若狂可想而知,可她,對他總是疏離。而他的熱情,在夫妻生活時遇到她的冰冷,他也是天之驕子,從小到大家教雖然嚴厲,但也卻是身邊眾人爭相追捧的對象,哪兒受得了她的冷遇?這一來二往的,兩人還真的相敬如儐了。
她懷孕了,他雖然未露於形色,但是卻是真正的高興。
可她,卻因為遇見初戀而拋下女兒,以致女兒丟了。他的震驚,震怒可想而知。但是,如斯那樣,他卻未曾責罵過她,實在被氣狠了,才會說一兩句氣話。
夫妻之間,關係降到冰點。
他漸漸身居高位,身邊經過的女人多如牛毛,不乏主動示好的……可他,卻從來沒有碰過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他是男人,又是身體強壯的男人,怎麼會沒有**?所以每每,都會找機會跟她那個,雖然她心不甘情不願,可他總會想辦法讓她從不甘到沉淪。而她,也漸漸的躲著他……
她逃離他身邊;
可他的心和身體卻始終在她身上;
就這樣兜兜轉轉的,過了這麼些年。
她也已經從青春年華漸漸成熟豐腴了,他也早已不復當年的年輕氣盛了,心雖憐她,可卻不曾在她面前表露過半分。
而此刻,她竟是第一次這樣溫順的伏在他身上哭泣,就一如多年前那個下雪的午後般,年華易老,歲月總逝,他,怎麼會不愛她呢?
因為女兒的丟失,讓兩人的關係降到冰點,而現在,又因為女兒的出現,讓她主動靠近了他,這多少讓他欣慰。
「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事情傷害到我們的女兒,她也絕不會像我小姑那樣的。」朱首長說。
谷若秋抬頭,眼底隱隱有淚:「半年我可以等,可康景逸……」
朱首長神色恢復往日的莊嚴肅穆,「只要她喜歡就好,我們不要插手過問。」對於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他心裡的疼愛不亞於她的。
「可他是纖羽的未婚夫啊……」做母親的,難免想得要多一些。
「那又怎麼樣?」多年的位高權重,他當然自認能掌握一切,「我的女兒喜歡,難不成還有人敢搶嗎?」現在,能怎樣妥善的安排一切,父女相認,才是最重要的。
谷若秋心底卻微微一沉,他的觀點,她卻不敢苟同,對於女兒的婚事,她當然有自己的考量。可似乎,現在一切她都不能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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