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這是第一次到首都公演,只有三場,一票難求。d7cfd3c4b8f3整個音樂劇的演出時間近三小時。可現在已經九點了,都還未開場。
可以容納近千人的銀河歌劇院內,那已經布置好的舞台被帷幕遮住。按理說這種一票難求的音樂劇,最後一場應該是觀眾爆滿的時候。
但是,整個觀眾席被全部撤離,只在稍前的位置上擺放了一個小圓桌,周圍放置了四個頭等艙的單人沙發。諾大而空曠的歌劇院內,只有陳曦與康景逸,他們此刻正無聊的坐在哪兒等著。
陳曦今天穿著一條白色的及膝連衣裙,長發束成馬尾。因腰上的傷,所以腳上穿著一雙平跟鞋,整個人看起來活潑又不失穩重;而她身邊的康景逸,穿著黑色的襯衣與西褲,兩人坐在一處,一白一黑的,極為相襯。
「你說。谷老師會不會不來了?」陳曦小聲的問。剛剛他們來時,是谷若秋的助理溫蘭接待的,現在外面工作人員全部到位,就單等主人到了。可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應該不會。」康景逸說,就拿這樣大氣派的包場來看,谷老師應該是對這次看音樂劇特別的在意。能夠包場這種世界級熱門音樂劇,並不只是有錢就能做到的。如果他猜得沒錯,今天朱首長應該也會來。
「小姐,首長和谷老師來了。」小張走過來,低聲說道。緊接著,他們身後歌劇院的門打開。朱首長和谷若秋相攜而來,因一路都是往下的台階,朱首長扶著谷若秋。
陳曦與康景逸都站了起來,看見他們的一瞬間,陳曦感覺眼前一亮,其實,脫去了軍裝的朱首長顯得年輕不少,常年的莊嚴肅穆也稍稍斂去;而著晚禮服的谷若秋當然也是集優雅大氣於一身的。那樣相攜而來的兩人,雖未曾有眼神交流,但是光看外表,絕對是一對相濡以沫的眷侶。
「小曦,等了很久吧,抱歉,中途有點事耽誤了。」谷若秋婉然淺笑,那黑色一字肩的禮服配著那彩色的絲巾,讓她顯得特別的優雅。
是很久了。可那朱首長仍舊臉色肅穆,看他這樣兒,陳曦哪兒還敢說什麼?
主人到了,音樂劇自然也就開場了。
小圓桌旁,四張沙發以扇形打開,陳曦與谷若秋當然坐中間兩張。那舞台的帷幕緩緩拉開,音樂劇的場景緩緩呈現出來,音樂響起,那扮演貓的人動作惟妙惟肖,舉手投足間,皆是生動靈巧,劇中貓的舞蹈、歌唱,引人入勝。
谷若秋是舞蹈演員,當然對這種音樂劇非常感興趣,她低頭,不時的跟陳曦低聲的交流,偶爾說到興致處,兩人的意見都非常的一致。
不過,這種音樂劇對金字塔尖上、食物頂端的兩個男人來說就稍顯無聊了些,剛開始不到一小時,朱首長已經接了好幾個「必須「要接的電話了,這不小張又走過來,低聲很為難的說道:「羅司令找您。」
那朱首長從小張手裡接過電話,起身到劇院的休息室接電話。
康景逸看得無聊,一時間菸癮也犯了,他輕拍陳曦的手,指了指外面,然後就去外面露台抽菸了。
秋夜,天氣已經不那麼燥熱了,微涼的風徐徐吹來,讓人感覺很愜意。康景逸剛將菸蒂掐滅扔進菸灰缸里,身邊已有人遞煙過來了。
是朱首長,他那金字塔頂尖的人,那掌握著權勢的手因為年輕時帶兵摸槍,略帶粗繭。微夜裡,襯著昏黃的燈光,那支煙在他指尖特別明顯。
康景逸微怔了片刻,坦然接過,未開口道謝,只是男人間的點頭示意,見朱首長準備抽菸,康景逸打燃打火機遞過去,那朱首長也很自然的將煙點燃。
這時,有勤務兵搬來兩張椅子,椅子間擱了一個小方桌,那茶水也及時的送過來了。
「坐。」朱首長抽罷一口煙說。
都坐下後,兩人都在抽菸,那煙裊裊繞繞的,在空中靜默之後淡淡的散去。
「朱首長,這次的事,謝謝了。」康景逸率先打破沉默,語氣不卑不亢。
那朱首長正吸了一口煙,眼微眯看著不遠處的首都的夜景,霓虹閃爍。稍後才說:「虛偽!」
康景逸聽罷,淡然一笑,「虛偽也好,誠實也罷,這次,真的是很感謝你。」那能隻手遮天讓全國網絡陷入癱瘓的人,除了面前這位嚴肅的朱首長,幾乎再無他人。
「對她好一點。」朱首長微微側臉看他,極為難得的語氣放舒緩。
他未明說是誰,但康景逸偏偏就知道:「這是必須的。」十分誠懇:「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也會傾盡所有對她好。」
朱首長極為難得的淡然一笑,對這個女婿自然也是很滿意的,伸手拍了拍康景逸的肩,那是男人之間的一種信任:「我相信你。」
然後,又是一陣煙霧裊繞與沉默。
「你什麼時候知道她是我女兒的?」朱首長抽罷一支煙,將菸蒂掐進水晶菸灰缸里。
康景逸很穩重,絲毫沒有意外,「以前只是猜測,現在您說了,才確定。」他從小生活在大院,自小就知道有這麼一個朱首長,自然也聽說過他的種種傳說。這樣不可一世大權在握的人,時間就是權利,怎麼會特意騰出時間跟他們吃飯呢?朱首長雖然每次都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但是他能看出來,他在意陳曦,還有,陳曦在網絡上的負面新聞,能那樣快速而徹底的消失,除了朱首長,幾乎沒人能做到。更何況,谷若秋幾乎從來沒有掩飾過對陳曦的愛,最重要的是,她們母女在眉眼間,其實有幾分相似。
朱首長打量著康景逸,絲毫不客氣的說:「她如果是在我身邊長大,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軟弱的個性。我也不可能答應讓她嫁給你這樣的男人。」她的女兒,自然是天之驕女,貴如公主,配的自然是無雙的男人,而眼前的這個男人,離過婚,還帶著一個孩子,當然,絕對不是上上之選。
被大權在握的岳父一口否定,康景逸沒有絲毫的怯意,倒很自信的說:「您說的都是假設。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我們很相愛。」他愛她,那是肯定的,當然,在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會放手,即使威脅他的是朱首長,他也絕對不會退縮或者妥協的。
對他的自信,朱首長未怒反而笑了,「敢對我這麼說話,你不過仗著我女兒喜歡你。」是啊,即使不是上上之選,可女兒喜歡,那就是絕對的人選了。呆司華血。
康景逸很淡然,當然,他也確定,朱首長對他與陳曦,應該是持肯定態度的。
「因為某些私事,我現在還不方便和她相認,」朱首長又點燃一支煙,「但這個時間不會等太久,我希望我們今晚的談話只限於我們兩個人知道。」
他話里的意思,康景逸明白,言外之意就是要瞞著陳曦,「我知道。」
「你就沒有一點好奇想知道這私事是什麼?」朱首長眉微挑。
「好奇心每個人都有,但您既然說是私事,那定是不方便說出來的,」康景逸說:「您想讓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朱首長淡淡點頭,從現在看來,對於這個女婿,他還是比較滿意的,「國慶節是若秋生日,我希望那天小曦能夠陪她。」
「好。」國慶節?那回b市就只能推後一天了。
「進去吧!」朱首長說,他們在外待的時間也足有一個小時了。
回到歌劇院內,那音樂劇正演至高chao,英文歌曲緩緩流淌,場景又換到白天。那人扮演的貓舉手投足皆是靈性,場面相當動人。
饒是朱首長這樣扛過槍上過戰場,在七人會議上爭執厲言不遜的人,見著母女倆都坐在頭等艙沙發上睡著了的樣子,也有些吃驚。
陳曦呢,是因為昨晚腰疼沒睡好,那沙發又軟又舒服,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那手枕在額上頭微微往沙發一旁歪著。
谷若秋呢,雙腿緊閉微卷著靠在沙發上,那彩色的絲巾從她脖子上散到沙發上,她長捲髮微微的搭在臉上,那微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好看的光陰,而那豐潤的唇微抿著……她的樣子,看上去極累,當然,她為什麼這麼累,朱首長當然是最知情的人。
岳父與女婿對望一眼,沒有叫醒她們,而後都很有默契的在自己的沙發上坐下來,繼續看著已經接近尾聲的音樂劇。
當結束的音樂響起,演員們站在台前鞠躬謝幕時,陳曦和谷若秋才醒過來。
坐上軍車,谷若秋身子稍倦,靠在椅背上閉眸假寐,那正襟坐著的朱首長目視前方,手卻從她肩上微微向他的方向一帶,就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了。
熟悉的男人氣息讓谷若秋心跳加速,但她卻裝睡沒醒。直到車子開回家,朱首長命令勤務兵下車,確定沒有人會看見時,他才攔腰抱著她回房----當然是他的房間。
等谷若秋聽到他均勻的呼吸時,睜開眼,借著月光去看身邊的男人。
他閉著眼,很安靜,沒有了平日的莊嚴肅穆,已經睡著了。即使結婚這麼多年了,她都從來沒有這樣仔細的打量過他,其實他的長相,不能用是英俊來形容,只能說是很端正。雖然平時極嚴肅,可現在睡覺的時候,唇卻微抿著,顯得那樣的柔和。
在他們三十年的婚姻生活里,從來沒有這一刻的和諧。他們的婚姻狀態,一直都是她在躲避,而他卻立在原地並未追逐。年輕時,一年到頭,只有過年的時候因為雙方家庭原因會在一起生活三四天,從結婚到現在,夫妻生活也是寥寥可數的。
但是,最近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變了……她好像也不再抗拒他的親近,而他,似乎也在開始容忍她偶爾無理的壞脾氣。還有那一周一次,偶爾會有兩次的夫妻生活……竟然讓她體驗到做女人的另一種樂趣。
谷若秋不知道這樣盯著看了多久,無聲的嘆息著,然後閉上眼,在疲倦中睡著了。
等她的呼吸變淺之後,身旁的朱首長睜開眼,在黑暗裡,望著她的臉,伸手將她納入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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