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知道的?」
李懷恩錯愕的愣在當場,身側的娘子軍見狀,兩步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後一擰,同時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將李懷恩結結實實的摁在了地上。
「我怎麼知道的?」
王綺芳這次真的被氣到了,她的性子只是有些懶散,並不像本尊那般懦弱。想她前世一個人苦苦掙扎,內心特別渴望能有親人的呵護,家庭的溫暖。當年母親過世的時候,她就不止一次的誓,如果有來生,她一定好好珍惜、保護身邊的親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悔。
如今異世重生,身邊不但有忠心守護的趙嬤嬤,還有三個血脈相連的孩子,趙嬤嬤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貼心跟隨,元娘那種全心全意的依賴和真摯的孺慕之情,讓她這抹無根飄散的浮萍,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王綺芳渴望已久的,所以她倍加珍惜,並暗自誓一定要拼勁全力也要保護自己的家,保護自己的孩子,不讓任何人破壞她們『一家』的溫馨生活。
為此,王綺芳放棄了幫本尊報仇的打算,也放棄了徹底脫離趙家的機會,決定帶著孩子平平淡淡、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但是,最近幾天接二連三生的事情,讓王綺芳猛然現,她實在是太天真了。這個世道,和前世沒有什麼區別,你弱別人就強,你退別人卻未必肯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這不,她人還沒有離開趙府呢,就已經有人開始算計上了。先是一個民間公主,捏到了一點憑空猜測的短處,就想趁機勒索她;緊接著,又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像蛀蟲一般吃光了母親作為救命之物留給她的財產,還毫無悔意的滿嘴無恥言論。
好吧,靜薇公主頂著公主的名頭,她暫時還不能動,但是對李懷恩,王綺芳便沒有什麼顧慮了。
「……」李懷恩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他艱難的抬起頭,迎上王綺芳嘲諷的眸子,而肩膀上傳來的痛感,讓他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慘然笑道:「呵~,我怎麼這麼笨,大小姐既然能這麼快抓到我義弟,身邊又有這麼多武藝群的俠客,豈是一般人家的少奶奶?我,我……」
「我夫家是什麼門第,並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
王綺芳搖搖頭,其實,昨天接到俠客盟回來的消息後,她還真有些吃驚,沒想到李懷恩的新東家竟然是趙大少爺,更沒有想到的,則是趙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子,在普通商賈眼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現了這一點後,王綺芳便有了異樣的想法。
說實話,在她心裡,因為趙太太和趙天青的原因,王綺芳一直都看不上趙家,也沒有怎麼重視趙家的影響力。
可經過李懷恩的事,她才猛然間意識到,或許在皇親國戚眼中,趙家不過是一介商賈,即使有功名,也真是個虛職,毫無實權;但在普通老百姓,尤其是商人眼中,儒商業協會會長趙永年則是神一樣的存在。
因為經過儒商業協會認證的商人,便會搖身一變成了儒商,而儒商又可以參加科舉,見到五品以下的官員可以免跪拜,社會等級與舉子相當。
當然,除了身份上的變化外,還有很大的經濟利益。那便是,儒商除了繳納正常的商業稅外,不再繳納任何賦稅,也不必服徭役。
可以說,普通的商人,一旦當上了儒商,便相當於寒門士子們考中了科舉,整個家族的地位都會生徹底的變化。儒商業協會對於自古地位低下的商人來說,絕對是道金光閃閃的龍門,躍過去,光宗耀祖;躍不過去,便回歸社會最底層。
有了這種致命的誘惑,大周的商人們簡直削減了腦袋、拼盡家財也要拿到儒商業協會的入場券。而趙永年呢,則有一半的生殺大權,究竟成龍成蟲,他能做一半的主。
所以,趙永年和他的兩個兒子,是商人們競相巴結的對象。
反觀李懷恩,在京城經營了二十多年,親眼見到了那些儒商們優越的社會地位和肆意縱橫商界的風意氣,更見多了那些背後有貴族支撐的商人有多麼張揚,心裡早就有了改變自身社會地位的渴望。
貴族就不用想了,他們高高在上,別說他一個小商人,就是真正的儒商也未必能結識;剩下的便是儒商業協會了,但以他目前的身價,根本沒有資格見到會長趙永年,甚至連二少爺趙天青也不會將他看在眼裡。
好不容易,李懷恩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接上了趙大少這條線,趙大少對他的能力很看重,更是親口承諾,來年春天儒商業協會考核新儒商的時候,將會留一個名額給他。
聽到趙大少的話,李懷恩簡直欣喜若狂,連忙把這些年從『李記』貪下來的銀子全部拿出來,置辦了一份大禮,準備拿到儒商認證資格後,便把大禮雙手送給趙大少。
對外呢,他也開始處處以趙大少的屬下自居,每每遇到競爭對手搶生意的時候,他就把趙大少抬出來。還別說,這半年來真讓他唬住了不少人,白得了不少好處。
時間久了,謊話說得多了,連李懷恩也從心底相信,他就是趙大少的人,一旦有人找他的麻煩,趙大少就會出面幫他……
現在好了,二十多年不見的新東家來了,不但查出了他的假賬,而且對他的靠山也根本不懼怕。這讓順風順水過了這麼多年的李懷恩很恐慌,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掙扎著對王綺芳求饒道:
「大小姐,您饒了我吧,我、我是鬼迷了心竅呀,怎麼做起背主的事情來?求求您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就繞了我這一回吧。您放心,只要您放過小的,小的情願把這些年積攢的積蓄全部交給您」
「太太?你還有臉提太太?」王綺芳雖然沒有見過這位『母親』,殘存的記憶里也沒有她的印象,但自己目前的好生活全都得益於王太太,若不是她老人家考慮周全,留下了救命寶盒,王綺芳都不能想像,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銀子也好,珠寶也罷,還有田莊和鋪子,這些東西里無一不滿含著一位慈母對女兒的濃濃關愛。
王綺芳漸漸從心底里尊敬這位母親,潛意識裡也把已故的王太太當成了自己的母親。
如今,李懷恩見事情敗露,又將母親掛在嘴上,這讓王綺芳非常不滿。她用力將手裡的茶杯甩了出去,「哐啷」一聲,白瓷茶杯帶著半滿的茶水摔落在李懷恩腳邊,嚇得他激靈靈打了寒戰。
「太太若知道,你辜負了她的信任,還指不定多難過來人,還不把他送交官府?」
「是,二少奶奶」兩旁的娘子軍答應一聲,探手拎起瘦小的李懷恩便要往外走。
「……大、大小姐,小的知、知罪,求求您饒了小的吧。」
李懷恩被人提溜起來,雙腳騰空,他意識到,王綺芳是動了真怒,深知只要他被送進官府,以這位二少奶奶暴露的實力來看,他就甭想活著離開縣衙,而家裡的財產也會被人全都拿回去,這、這可不行
只見他拼命的掙扎著,「大小姐,二少奶奶只要您饒了小的,小的情願付出任何代價」
……
「二少奶奶,您瞧,就是這兒」
馬車緩緩的停在一棟嶄新的大宅院前,李懷恩利索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待王綺芳被丫頭們攙扶下來後,指著緊閉的紅漆大木門說道。
王綺芳沒有搭理李懷恩的話,推開清風的手,站在門前左右看了看,見悠長的巷子裡只有三戶人家,自己面前的這棟房子位於巷子的最西頭,位置倒也不壞,四周的環境也安靜。雖然離著西市不遠,但一點都聽不到街面上的喧鬧聲。
恩,不錯,位置好,環境雅,交通便利,周圍的鄰居也簡單,王綺芳暗自點點頭,單從外面的格局看,她對這套院子很滿意,非常適合她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住。
只是不知道,裡面的房子是否妥當,她抬起頭,吩咐道:「走,進去看看」
「哎哎,好的」
李懷恩被王綺芳一番敲打後,老實了許多,為了能讓眼前這位二少奶奶放自己一馬,他想盡了辦法,態度更是萬分謙卑,點頭哈腰的敲了敲大門,待門房將門打開後,又弓腰束手的請王綺芳進去,「二少奶奶,您慢點,小心台階」
王綺芳跟著李懷恩進了大門,穿過屏門,來到前院。
「二少奶奶,您看,這院子都是重新翻修過的,」李懷恩邊走邊指著四周的房間解說著,那熱情的模樣,活似推銷房產的業務員,「……您瞧瞧這瓦當,都是寶相花紋的,還有那滴水,也是壽字的……」
什麼瓦當?滴水?
王綺芳不是念古建築的,對這些名稱不怎麼了解,她隨意的點點頭,落在李懷恩眼裡,則誤認為這位二少奶奶眼界太高,瞧不上這些東西,忙領著她進了垂花門。
穿過垂花門,便是內院。五間開的正房坐北朝南,左右各有兩間耳房,東西兩側則是三間的廂房,格局簡單,院落乾淨。
「這是正院,後頭還有一個小點的中院,再後頭就是……」
李懷恩站在王綺芳一側,繼續講解著,「……正院東北角的角門過去,則是花園子,這個花園子可費了小的不少心思,裡面的半月湖、玻璃暖房,還有——」
「這是什麼樹?」
王綺芳的目光並沒有順著李懷恩的指引,而是緊緊的盯在正房台階兩旁的兩個粗壯大樹上,哦、不,更確切的說,她關注的是大樹下的花盆。只是現在是寒冬,花盆裡的那棵植物光禿禿的,沒有葉子,她瞧了半天也沒有看出究竟是什麼。
「厄,這個是房子的前任主人留下來的,小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如果二少奶奶不喜歡,小的這就讓人砍了去」
「不用了,這房子我要了」
砍了去,那怎麼行,王綺芳雖然不知道那個矮小枯乾的東西是啥,但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它周身散著一股濃郁的靈氣,就像她空間裡的有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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