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季青凌輕吐出一口濁氣,他不曾和自己最厭惡的陳之蕾扯上關係,她的心裡也沒那麼膈應了,「好啦,你快去把碗洗了吧,我回房看書了。」
傅梓君沒有異議地站起身來收拾碗筷,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翩翩佳公子最近學會了自覺做家務,只是在她走到房門前時喊住了她,「我不會逼你的。」
她有些不解地轉身看他,他卻頭也不抬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的感覺就和我當初一樣,我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但我覺得你應該還喜歡我。」
這個人還真自信,季青凌臉上微燙,卻沒有反駁他。
「所以,我們可以試著先做男女朋友嗎?」他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的眼睛。
回答他的是匆忙的關門聲,鴕鳥季青凌再次逃跑,他勾起唇角,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樣。
門背後的季青凌眼睛明亮,唇角止不住微微上揚,虧他想得出來,男女朋友?哪有已經是夫妻的人又從男女朋友做起的?
「這是什麼?」傅梓君坐在餐桌前看著杯子裡的白色液體微微蹙眉,她最終還是沒有做香蒜麵包,可是眼前的白色液體對他來說比香蒜麵包還要可怕。
「豆漿。」
他愣了幾秒,站起身來,「我去煮咖啡。」
「我昨天陪你喝了咖啡,你今天難道不應該陪我喝豆漿嗎?」她悠閒地咬了一口蛋餅,歪著腦袋看著他,「而且你昨天自己說的,我吃什麼就照著原樣給你來一份,做人可不好這麼出爾反爾。」
他僵了僵重新坐了下來,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一口一口地啜飲著杯中的豆漿,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他一向不喜歡吃豆類,總覺得豆子有一種奇怪的澀味。
「其實咖啡也是豆漿啊。咖啡豆磨的。」看著他那副備受折磨的表情,她也覺得食慾全無,他真的是世界上最挑食最不好伺候的人了,可他偏偏不承認。
「那不一樣的。」他抿著嘴。一臉不爽。
「怎麼不一樣?你覺得黃豆有澀味,咖啡豆豈不是更苦更澀?你一個中國人不喝豆漿,老祖宗會傷心的。」
「你還真會上綱上線。」他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無奈,雖然不喜歡。但最後還是將豆漿喝得涓滴不剩。
「你今晚有空嗎?」臨出門的時候他突然頓住腳回頭看著她。
「怎麼了?上午的課是公共課,應該不會有作業,所以除了要看書,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她一邊穿著外套一邊隨口答道,今天上午她還有課,這樣的日子也算挺充實的。
「你昨天不是說今天沒課不出門嗎?」
她瞪大雙眼看著他,「隨口說說騙你的,你信了?」
傅梓君無語地看著她,一向天真單純的她竟然學會說謊了,還張口就來。眼都不帶眨一下的,究竟是他變笨了,還是她變得狡猾了?
「記得把你的課表複印一份給我。」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很給人壓迫感。
「知道你的時間,好安排我們的活動。」
「活動?」她眨巴著眼睛,十分茫然。
「例如今晚一起看電影。」他十分霸道地做主,完全不給商量的餘地。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傻傻地看著他,「看電影?」
「有什麼問題嗎?」他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這是他第一次邀請女人看電影,而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妻子。
「怎麼好好地要去看電影。那是人家談戀愛的人才做的事情。」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被他的提議打動,眼中也染上了幾分羞澀,這算是約會嗎?兩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這麼久。也有了夫妻的名分,獨處的時間雖長卻沒有正經約會過。
傅梓君尷尬地低咳兩聲,「昨天不是說了我們要從男女朋友做起嗎?晚上你就別做飯了,一起出去吃完再去看電影。」
可我沒有答應啊,她心裡偷偷應了一句,但到底沒有說出來。
「哦。好。」她撫著自己的衣領,竟然有些不敢抬頭看他,誰能相信結婚這麼久的夫妻竟然又要從男女朋友做起,當初和他相親後一直到結婚的那段時間,他都從來沒和自己約會過,現在都算老夫老妻了,還要去約會……她的心裡充滿了甜蜜幸福的泡泡,仿佛又重回少女時的心境。
「嘉嘉,你終於來了,」季青凌終於看到好幾節課不來上的牛嘉嘉,臉上滿是欣喜,「你再不來我都頂不住了,我幫你簽了幾次到,老師已經開始懷疑了。」
「這段時間多虧你了。」牛嘉嘉雙手合十向她道謝。
「欣姐的病怎麼樣了?」
「手術後恢復得不錯,複查的結果也很好,醫生說治療效果不錯,只要注意一些,好好活下去沒有問題。」牛嘉嘉一掃憂鬱之色,「她出院以後就辭職了,說要好好珍惜每一天,去完成自己的夢想。」
「她的夢想是什麼?」她好奇地問,孔欣那樣的女強人會有什麼樣的夢想?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收拾行李旅遊去了。」牛嘉嘉聳聳肩,眼裡又是疼惜又是崇拜。
「她的病不是應該多休息才是嗎?去旅遊會不會太累?」
「我們也這麼說,不過她這個人向來很有主見,她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誰勸都沒有用,不過她答應我們會注意身體,我想她也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
「下次等她回來,一定記得約她出來,大家一起吃個飯。」
「好啊。」牛嘉嘉還想說什麼,老師已經進了教室,雖然上的是無關痛癢的政治課,季青凌這個乖寶寶一貫都是認真聽講的,她也只好暫時止住了話頭。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牛嘉嘉卻是再也憋不住了,「你老實交待,你最近是不是交桃花運了?」
「你說什麼呢?」季青凌一愣,可一聽到「桃花」兩個字,臉頰還是不受控制地飛上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你別裝了,剛才看你眉眼含春的樣子我就想問了……」
「什麼眉眼含春?」她又好氣又好笑,「你別亂用詞語好不好?」
「你別岔開話題,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不是眉眼含春,就是春心萌動,」牛嘉嘉賊笑著,「是那個方仲南還是沈師兄?」
「關方仲南和沈師兄什麼事?」季青凌愣住了。
「你別裝傻啊,無論是方仲南還是沈師兄都是萬里挑一的優質男,無論選哪一個都很般配,我製造了這麼多機會給你們,難道就沒擦出點兒什麼火花?」牛嘉嘉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拜託!我是有夫之婦啊,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方仲南是我同學,沈師兄只是師兄而已。」
「你和傅梓君又不是真的夫妻。」牛嘉嘉嘟囔著。
「那也不行,這是道德問題。」季青凌正色道,就算當初她對傅梓君死了心,也從沒有過再找一個人談戀愛的想法,至少在她離婚之前,她是不屑做這種事情的,所以雖然和方仲南和沈復言相處愉快,但她一直很有分寸地和他們保持安全距離。
牛嘉嘉納悶地看著她,她一臉驚駭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裝的,可是她那副春心萌動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除了這兩人以外,難道在她不常到學校的這段時間,又有新人出現了?
「你真的對方仲南沒意思?我覺得他挺喜歡你的,剛才上課他一直看你呢。」牛嘉嘉還是不死心。
「你們倆編派我什麼呢?」突然冒出的聲音把牛嘉嘉和季青凌都給嚇了好大一跳。
看著方仲南那張陽光俊朗的臉,不僅是牛嘉嘉,就連季青凌都莫名地心虛起來,都怪牛嘉嘉把話題往曖昧的方向引,害她面對他的時候都變得尷尬了。
「你不會那么小氣吧,那天的事情一直記到今天?還和嘉嘉告我的狀?」方仲南一臉鬱悶地看著季青凌,「那天我說話是難聽了點兒,可我也是為了你好嘛。」
季青凌拍拍胸脯,把差點蹦到喉嚨口的心給壓了下去,還好方仲南沒有聽到她們剛才的談話,否則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想到這裡她狠狠地瞪了牛嘉嘉一眼,她卻回了她一個鬼臉。
「我還沒那么小氣,」季青凌沒好氣地說,「不過後來我還是決定投資那個網站,合同也簽了。」
「這麼草率?」方仲南連連搖頭,「不是我烏鴉嘴咒你啊,那個網站真的沒有前途,你那筆錢就是打水漂。對了,你那個合同還有好幾個問題,你那麼急急忙忙地簽了就不怕有什麼後續的麻煩?」
「我當然沒那麼草率,」季青凌笑眯眯地說,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得意的炫耀,「我請專業人士幫我看過了,該改的也改了,絕不會有問題的。你就等著看吧,這家你不看好的小網站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喲,還挺自信的,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方仲南也笑了,反正他也盡到了朋友之誼,再堅持下去就枉做小人了,「你一家都是專業人士,我也不用多此一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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