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漸完全不知情,可以說他是全場最震驚的一個!
他看向賀群,他覺得只有在賀群臉上才能看到和自己一樣被雷劈過的表情,可是他註定要失望了。文字谷 www.wenzigu.com
言夕夫婦對這件事應該是知道的,畢竟容澈是他們的女婿,理解,正常。
自己的兒子主持長老會,這消息都是他說的,這小子肯定知道!
金芒嘛,是最早跟隨言卿正的人了,一定知道的。賀群嘛,看他現在的表情,估計也就是比自己早知道一點點時間……
那麼……霍漸猛然看向自己的兒子:人家金芒知道提前給愛人提個醒,打個預防,你倒好,也不跟你老子通個氣兒!
「這件事還是請霍老先表個態吧!」言夕說,這麼做也是為了尊重霍漸的意思,畢竟其餘人看樣子都沒有多大問題,他們若是先表態支持了,霍漸還怎麼反對,而且一票反對也沒什麼作用啊。
霍漸瞬間了解了言夕的好意,可是對他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區別,各人什麼態度還看不出來嗎?
而且言卿正對他有再造之恩,他能投反對票嗎?
但是恩情歸恩情,大是大非面前還是要問清楚的。
「老夫想聽聽容峰主怎麼說。」其實他是想看看容澈現在什麼狀態,成為魔修多年之後,他是否還保留著從前正直的天性。
「是呀,一晃四五年沒見容峰主了,這麼大的事情好歹請他來方面說明一下吧。」賀群插嘴道。
雖說從前印象中的容澈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但是正直正義的,但是他已經跟那些魔修一起呆了四五年了,誰知道如今的他眼中是否仍然那麼清澈,充滿正義。
寶公子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言夕,見他閉了一下眼睛表示認可便點頭道:「這是應該的,諸位請稍候,我這就請容峰主過來。」
說著他給當著大家的面給容澈發了傳書,便走回座位靜靜的坐下等待,根本不去看父親埋怨的眼神。
片刻後,等候在附近的容澈就一步步走進了議事廳。
六位長老都轉頭看向門口,容澈高大消瘦的身影漸漸清晰,他的步伐一如既往地堅定挺拔,只這大步走來的樣子就讓六人複雜的心就驀然一定。
容澈一隻腳邁進來,略微一頓,隨即堅定的走到議事廳中央。
「我是魔修。」容澈開口就震驚全場,因為太過坦然的說出了這句話,「因為我是天生魔胎!」
霍漸震驚的張大了嘴,也難怪他會如此失態,因為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他對魔修有深入的了解。
天生魔胎啊,那是他曾經求而不得的天賦,也是因為並非魔胎,所以他才會放棄強大的魔功,因為仙根是無法修煉魔功的,只會遭到反噬。
「怎麼可能!」霍漸失聲道:「你怎麼會是魔胎,怎麼可能是魔胎!」若不是知道容澈乃是風榮皇室血統,絕不可能會出錯,他都要懷疑容澈是從魔界偷渡過來的了,畢竟這可是仙界的下級位面,怎麼能從本土生出魔胎來!
容澈也不說話,只是將右手平伸出來,手心向上,毫不費力的凝聚出一團黑色的霧氣,在手心翻滾卻絲毫沒有逸散。
「這是……魔氣!」霍漸聲音都在發抖,「從未見過如此純淨的魔氣!」
他起身走向容澈,在他面前停下,死死的盯著那團魔氣,垂下的雙手動了動,卻生生抑制住了觸碰的念頭。
眼前的魔氣正是他從前多年來嚮往的東西,而今卻避之唯恐不及!
此時霍漸突然想起多年前容澈閉關修煉的時候,他曾經感覺到的異常,現在想來竟不是錯覺。
賀群也站起來,微微靠近一點,表情嚴肅。
容澈的魔修身份確認無疑,而且他是魔胎,並非仙根,也就是說他就算不修煉也註定與普通人有區別。
賀群眼中閃過矛盾,他沉吟許久才道:「容峰主,你與那些魔修不同,你從未傷害過無辜之人,而且天下玄門並不知道你是魔修,不如趁此機會讓玄門百家去圍剿,消滅那些魔修!至於你,仍然留在歸一門,不要暴露魔修的身份,如何?」
在賀群看來,這已經是最合理最大度的做法了。
豈料容澈卻並不這樣認為,他搖搖頭,很堅持:「我想放他們一條生路。」
「可他們是魔修!」賀群揚聲道:「這次不也是他們胡作非為才讓玄門中人抓住了把柄,暴露了蹤跡麼!」
容澈卻看向賀群:「散修中,就沒有禍害人間的嗎?」
賀群一怔,容澈再看向霍漸:「當年的九幽門就沒有草菅人命的嗎?」
再看向言夕與納蘭憐月:「天一門就沒有敗類嗎?」
眾人語噎,賀群抿著嘴,無法反駁,但是情感上卻無法接受。
修道之人再怎麼壞,他們也認為那是人性,是人就有好壞之分。
但是魔……怎麼想都是壞人,干不幹壞事都是魔道,他們就想貫徹刻入靈魂的觀念:除魔務盡!
「可是大環境如此,我們畢竟不能對抗整個玄門!」霍漸皺著眉頭說。
想當初九幽門何其強大,不也被玄門給滅了麼!
別看在別的事情上玄門百家勾心鬥角、你死我活,就連當初言卿正在研究飛升通道的時候,事關天下玄門飛升大事,玄門百家都會因為需要籌集的物資多少而互相推諉扯皮,生生拖了好幾年,但是在除魔衛道這件事上,玄門百家的態度出奇的一致,絕不姑息!
所以容澈所求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那不然你就趁著這次機會把那些魔修挪個地方吧,我們不是有傳送陣麼,正好可以避開監視,神不知鬼不覺的隱藏起來。」賀群提議道。
容澈安靜的站著,忽然就笑了,他說:「如果卿兒在……她一定會支持我,想辦法渡過難關,而不是在這裡帶著偏見議事!」
霍漸一愣,容澈從未說過這樣不客氣的話。
賀群更是直接黑了臉,若不是金芒拉著,他就要拂袖而去了。
納蘭憐月傻了眼,心想這孩子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讓魔修影響了心神?此時不是應該好言相勸,請求大家的幫助嗎?
正要開口勸阻,言夕卻給了妻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有時候他也覺得,沒有卿兒的一意孤行,歸一門的確少了一些衝勁兒,更多時候都是循規蹈矩,按部就班,與其他玄門又有何區別?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有什麼必要建立一個全新的門派,還立下那樣特立獨行的最高原則?
而今容澈這樣一說,等於挑破了這層窗戶紙,也算是把走上歧途的歸一門往回拽了拽。
「我說的不對嗎?」容澈冷哼一聲繼續說,「歸一門什麼時候也開始看出身定性了?歸一門什麼時候開始懼怕對抗天下了?」
容澈句句誅心,聽得霍漸心理防線瞬間崩塌,不由得懷疑起自己,這樣陳舊的思想是否符合歸一門的最高原則!
「歸一門,大道至簡,萬法歸一!可是在你們的認知中,仙道就是道,魔道就不是道了?」
「在座六位長老,有一半多知道我神識中曾經存在過另一個人。」事到如今,容澈決定再不隱瞞,畢竟如果能夠徹底說服歸一門的所有長老,那麼對於他讓魔修大白天下的計劃是最有利的!
「另一個人?奪舍嗎?」賀群一驚,問道。
「事實上他是這麼想的,只不過在進入我的神識時,他太虛弱了,休養生息多年都未能如願。當然也是因為我的境界太低,以他強大的靈魂來說,仿佛是想要將一條河的水灌入一個瓦罐兒中。」
容澈的話聽起來這麼不可思議,就連霍長老都覺得他有些危言聳聽了,即便是仙人奪舍也可以奪取一個嬰兒的神識,容澈已經是個成年人,而且靈魂比一般人強大堅韌,怎麼會容不下,還一條河與瓦罐兒的對比,實在誇大其詞了。
「那麼現在這人還在嗎?還是說你已經是他了?」霍漸冷笑著問,不無嘲諷。
「他已經離開了我的神識。」
「那麼他找到別的奪舍之人了?」賀群直覺不喜,這不是禍水東引麼,若是容澈的境界不足以容納那個人,那麼另一個被奪舍之人定是比他修為不知道高多少的人,數一數天下玄門先天后期巔峰境界的,真沒幾個!
「不,他在苗境中從我神識中離開,附在了苗皇提供的『附魂果』上。」
「是嘛,這是他的面子還是你的面子?苗皇都幫忙!」賀群冷笑,「一個仙王境界的仙寵,為了幫你解決神識中的一個虛弱得無法奪舍的靈魂消耗一顆稀缺寶貝附魂果?憑什麼?」
容澈調整位置,面向賀群,道:「因為那人與苗皇的主人是故友。」
賀群嗤笑一聲:「那麼這位大人物是誰呀?還能與仙尊有故?」
「他就是魔界的封號尊者,屠戮魔尊!」
仿若有一道霹靂將霍漸與賀群面前的地面劈開了一道深壑,霍漸面如土色!
「屠戮……魔尊?」霍漸顫聲道,「你竟知道屠戮魔尊?他……怎麼可能……你……」
霍漸語無倫次起來,賀群左右看看,無人解釋,便問金芒:「誰是屠戮魔尊,很厲害嗎?」
雖說有「魔尊」之名,但是卻虛弱到無法奪舍容澈,這讓他對這位屠戮魔尊的真實實力顫聲懷疑。
金芒聳聳肩:「據說很厲害,但是……我又沒親眼所見。」
霍漸腳下一軟,還是寶公子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的父親。
「我說這話的意思不是想嚇唬誰,而是想告訴你們,即便是屠戮魔尊也不會讓我改變初心,我雖是個魔修,但我和你們是一樣的,正常、不嗜殺!」
read3;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5s 3.740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