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若顏臨河矗立,連城玦就覺得那抹消瘦而孤單的背影給人以無盡的哀痛,他很想走過去將將擁入懷中給她以安慰,可是他的雙腳卻沉重邁不開分毫。覺察到蒼若顏似乎要轉身了,一向強勢的他竟然第一次膽怯的不敢面對蒼若顏,鬼使神差的竟是一矮身,躲入了河邊的茅草叢裡。
蒼若顏並沒有發現連城玦,從地上拿起竹籃,帶著一腔哀思她緩緩的現來時的路回去。直到蒼若顏身影消失了,連城玦才慢慢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沉重的向著蒼若顏方才祭拜的地方而去。
祭品依舊供著,白燭燒了一半,燭淚點點,燃盡的紙錢化作飛灰,還有一小疊沒燒的紙錢在灰堆旁,連城玦蹲下身來,將那一小疊紙錢拿起了,撕出一張在白燭上燃了,後然放入灰堆中,繼續燒著,每一張每一張他都小心仔細的剝離開來,鄭重的放入火堆里。
火光映著他俊美的臉寵,一股深深的悔意衝口而出:「對不起——」
這遲到的歉意不知他是對蒼若顏說的,還是他們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也許兩者都有……
在陌河村那老者家裡呆了三天,連城玦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的一點餘毒已無大礙,在路上可以慢慢解,於是連城玦等人告辭了老者一家,臨行前連城玦命李義給老者家留下了一百兩的銀票,嚇得老者手直哆嗦,一百兩這是莊稼人一輩子也見不著的巨額財富了,老人說什麼也不肯要,李義也不多說,直接將銀票往桌上一拍便走了。
在老人一家的千恩萬謝聲中連城玦一行人踏上了去清平縣的旅程,自從發現蒼若顏在河邊祭拜過他們未出世的孩子後,連城玦就時時被愧疚和悔恨折磨著,作為一個帝王,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兒女情長,可是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每跟蒼若顏多在一起一分,他就會多了解一分,同時相應的心中那份悔不當初的情緒也增加一分。
因為連城玦的餘毒未清,蒼若顏還得為他施針藥浴,所以眾人都走得很慢。由於心中那份悔意,連城玦想要靠近蒼若顏,可是又不知如何靠蒼若顏,這種無從著手的無力感令他幾乎抓狂,可他卻還不能任性的發泄著心的鬱悶,只得裝作平靜無波的樣子,偶你跟蒼若顏說上一兩句,而蒼若顏卻總是淡然冷默,愛理不理,實在敷衍不過才會應上一聲,卻也更令連城玦心裡難受了。
如此行了數日,行至雁秋山落雁谷時蒼若顏一時猶豫了,因為落雁谷有一條分叉口,左邊一條是回京去的路,右邊一條則是去清平縣。連城玦一行人意欲調查曹元成行刺一案,所以打算去清平縣,而蒼若顏覺得自己已經替連城玦將毒解得差不多了,只要他再泡幾次藥浴就可以了,至於說查案,她一介弱質女流也幫不上什麼忙,就不打算摻和進去了。於是蒼若顏便向連城玦請辭,打算獨自回京。
連城玦自然知道蒼若顏是刻意迴避自己,不想跟自己呆在一起,這個認知令他惱怒不已,再也忍不住心中怒口強橫的對蒼若顏道:「朕一路上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就跟著吧。」
蒼若顏張了張嘴,見連城玦態度強硬,愁著一張俏張退下了。想他連城玦不是他自誇,作為一國之君,無論人才相貌,哪一樣不是閨中女子心儀的對相,換作其她女子巴吉他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會像蒼若顏這般避他如蛇蠍,也許正是因為蒼若顏的這種態度才會令他賭氣的賜下了那杯毒酒,可終歸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讓這個剛硬的女子對他低頭而已。
如今她確實不若以前那般對連城玦冷硬剛強了,可那種淡然沉默卻令連城玦心緒更亂,那種全然的疏離的神情舉止,每每總能令連城玦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其實連城玦也很想對蒼若顏軟語溫言,卻又總是被她的這種淡默疏離給激怒而忍不住對她大發脾氣。連城玦也知道這樣下去不好,只會將蒼若顏越推越遠,可是有時他就是忍不住,於是兩人就這麼別彆扭扭的相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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