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寒暄幾句,就讓姜梨與寧逸一同去鳳儀宮請安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兩人都未坐轎輦,並肩而行,凰梨宮與容國儀仗也是並排跟在後面,浩浩蕩蕩烏泱泱一群人。
姜梨只覺氣氛十分尷尬,幾次想要說上一兩句話,但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竟是寧逸先說的:「你頭上這麼多金子,重不重?」
姜梨一愣,竟是不知道回答什麼。說實話,她早已習慣,儘管頸肩酸疼,卻是從未喊過一個重字的。不過實話說,數十斤的金玉往一顆小小的腦袋上堆砌,如何能不重呢?
「重,可是有數十斤呢。」她見寧逸問得隨便,也信口答了。
寧逸本是冰霜美人的臉,突然揚起嘴角一笑,只讓人覺得明媚的像夏日驕陽:「哈,下次我找人把我容國的鑽石帶給你,又輕又漂亮,還能發光呢!」
姜梨知道鑽石水晶一類是容國寶物,私相授受只覺得不妥,可是見到她天真爛漫的樣子,一時又不好拒絕,只得支支吾吾地想法子搪塞言謝。
「你不必擔心,這都是我母上從私庫里撥給我的。」她突然湊過來,很小聲地說,「我不會告訴別人噠!」
見到她這樣可愛,姜梨只覺得想笑:「好,如若公主有工夫,可以到我的凰梨宮坐坐。我那裡梨花要開了,定是好看的緊呢!」
寧逸倒是自來熟,親親熱熱挽了姜梨的手:「那我明天就去,想來你那裡也沒有你父王宮裡如此多的規矩。世上各國,只有你南梨國能種出梨花,別的國家花匠千方百計也種植不出,就算種下梨樹也無法開花。你這南梨王宮小氣的緊,我走了一路也沒見著梨花樹,你那裡我一定要大飽眼福了!」
從前成老告誡姜梨,萬萬不可以貌取人,她覺得用在這裡,這話說得極對。這位容國寧逸公主美得讓人不敢睜開雙目,只覺得壓迫刺目,傾國美色,冷艷絕倫。可是說話做事的風格,倒是明快活潑的。
不知她與閉月誰更勝一籌,姜梨心想。
毫不誇張地說,姜閉月乃是南梨境內最美的美人,閉月公主之名名不虛傳,她確實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不過她的美麗更在於江南的婉約。
而這位寧逸公主……
只怕是比起來,閉月要吃虧呢……
儘管姜梨總被孫王后說是美人,可是各宮上下,除了王后娘娘,誰人敢對凰梨大人的容貌加以點評呢?到最後,姜梨也分不清鏡中的自己,是美是丑了。
姜梨膚若凝脂,潔白聖雪,杏仁眼,小山眉,雖無姜閉月一雙眸子中的秋波含情,卻有一種別樣的嬌憨樣態。小巧的鼻子和嘴巴,挑不出一點錯處,卻也不讓人一看便覺得是絕色佳人。
她的美是要細細觀賞的,是舒服的,柔婉的,是讓人看了再久都不會生厭的樣子。
不過,她與姜閉月從小一起長大,總是聽朝廷命婦與孫王后奉承閉月公主美貌傾國,心中有些許羨慕,更覺自己相形見絀。
小時候看不開,拼了命地在琴棋書畫、讀書占星上用功,只為了更能搏人眼球。長大了才曉得要隱忍不發,韜光養晦,世事不必爭鋒出頭。她本是鳳凰天命,何必那容色傾國?
很快,就走到了王后娘娘的鳳儀宮了。鳳儀宮院中所種植的梨樹數量也甚多,此時都已打朵,眾花皆在醞釀幾日後一場轟轟烈烈的花事綻放。
孫王后今日穿了絳紅色金銀絲鸞鳥朝鳳袖紋朝服,頭戴紫金鳳凰珠冠。姜閉月依然端坐在正殿左手側上座,身穿杏林春燕朝服,頭上戴了琉璃櫻花長流蘇髮釵,插了數枚粉晶海藍寶小花簪,再以一顆拇指大的金貝珍珠嵌在額發上加以點綴。
閉月、姜梨、寧逸三人相互見了平禮,姜梨又與寧逸一同向王后請安。
「想來你就是容國的寧逸公主吧,快平身吧。」孫王后笑的親切端莊。
寧逸低眉順眼道了聲是,安安穩穩坐到右手下首,一言不多發。姜梨心道好笑,這兩幅面孔倒是像極了姜閉月在成老面前,唯唯諾諾不敢吭聲的樣子。
姜梨坐在寧逸旁邊,見到對面的閉月盯著寧逸端詳:「我母后知道你們容國人不愛喝茶,特地備了新鮮果汁、牛羊乳、還有各色常見花果茶供公主挑選。」
只見寧逸起身行了個禮答謝:「多謝王后娘娘關懷,逸喝果汁即可。」
孫王后身邊的念薇點點頭,站在碧紗櫥後的小宮女這才上來奉茶,給王后、姜梨、閉月奉了雀舌毛尖,給寧逸上了一盞用水晶杯子裝的新鮮蘋果櫻桃果汁,顏色紅艷,甚是好看。
寧逸端起杯盞,抿了一兩口又放下不再多用,姜梨只覺得心中奇怪,不由地湊近低聲問:「你為何不喝?」
「你們這兒的果汁也忒甜了。」寧逸咳嗽了聲,掩住嘴與姜梨小聲抱怨,「我們容國人只是因為水果過於寡淡無味,才將其製成果汁,只當茶水喝下。想你們這裡果汁都如此甘甜,想來果實更是美味了。難怪你們不愛喝果汁了。」
姜梨不由地覺得她的形容好笑,一時沒忍住,便吃吃笑了出來。孫王后和閉月都抬頭看向她。
「想來阿梨與寧逸公主很是投緣呢,母后你看看,她笑得多開心。」閉月似是玩笑的與兩層台階上的鳳座上的孫王后說。
孫王后又是綻放了和藹的笑容:「是啊,你們年紀相仿,自然是玩的來了。阿梨啊,你可以帶著寧逸公主去你的凰梨宮轉轉,賞賞東山景色。」
她倆對視一眼,一同起身應了,幾人又寒暄幾句,就分開了。姜閉月被孫王后留在宮中查她的女紅,她愁眉苦臉,一個勁兒沖姜梨使眼色,可是阿梨也愛莫能助。
「閉月公主真是人如其名。」走出宮門,一旁的寧逸突然對姜梨開口說道。
「是啊,絕代佳人莫過於是。」姜梨低頭看著自己的櫻花粉色鞋面,只覺得這顏色太過亮麗了,「不過公主也是傾國之色呢。」
寧逸冷笑一聲,臉上又恢復成了冷漠的表情:「容色有何重要,你我自然不必以貌取人,以色侍君。如若有得選,我寧可不要這張臉,只求能長得平庸,才能讓更多人曉得,我寧逸並非是花瓶,而是有真本事才能走到今日!」
她說完,姜梨心中不由地敬佩她多了幾分。
也許,我與寧逸會成為知己,姜梨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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