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當然知道,這幫人分明還是忌憚程懷玉的名頭而已,這多少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沒想到自個也有靠老婆的名聲嚇唬人的一天。
雖然你們不找茬是挺好的,不過這樣說自己老婆是不是有點過了呢?或許我該找個機會為自己正名才是,咱也不能見天頂著「程懷玉的老公」這樣的名頭在外面混跡吧,怎麼也該讓人記住林森的名號才對。
「林森小子,雖然咱們兄弟三個敬你是條漢子,竟然敢娶那程懷玉,不過新人必須過三關,這是咱這裡不成文的規矩,所有兄弟都是這麼過來的,你自然也不能例外。」
林森這還沒琢磨好怎麼弄呢,這邊尉遲寶琳哥仨晃著膀子就走到了林森的身邊,雖然好像已經儘量在和氣的說話了,可一股子兇悍的味道還是撲面而來。
而且這哥仨說的內容雖然還算平常,可為什麼就是會給人一股盛氣凌人的感覺呢?大家都是一樣的普通勛衛而已,你居高臨下給誰看呢?
林森當然能夠理解這哥仨為什麼要來找茬,這事說起來還是有歷史淵源的。
這尉遲敬德和秦瓊還有程咬金三個,都算是李世民手底下有數的猛將,可程咬金他們都算是出自瓦崗一系,尉遲敬德卻曾經做過他們的敵人,相互之間本來就不太對付。
剛開始尉遲敬德投靠李世民時,還被程咬金他們生生排擠走了,後來還是借著救李世民的機會,才重新回歸到李唐陣營的。
同在當時還是秦王的李世民麾下效力時,他們仨自然少不了有點別苗頭,都是走的猛將路子,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啊,雖然不至於直接開打,可爭搶第一猛將的頭銜必然是少不了的。
等到李世民上台後,在玄武門事變中出力最多,下手最狠的尉遲敬德,隱然已經開始以第一猛將自居了,那傲嬌勁就越發的為程咬金他們所看不慣。
李世民既不想讓他們的關係太過惡化,真箇到兵戈相見的地步,也樂得見到他們不是一條心,總有些大大小小的紛爭,如果武將全都扎堆成了一夥的,就該他這個當皇帝的提心弔膽了不是。
而這樣的矛盾到了下一代的身上,自然也延續了下來,程家哥仨和尉遲家哥仨年歲相差不太大,未來的發展路線也是差不多,這相互間的競爭關係最為直接,又有著上一輩的恩怨在,關係自然就融洽不起來了。
偏偏林森現在身上,明晃晃的打著程家的標籤,誰讓他是程咬金的女婿呢,尉遲家這哥仨見了他能有好臉色才怪了。
能保持眼前這副神態,沒有直接惡語相向,或者上來就來一頓群毆,都是顧忌到程懷玉的存在而努力收斂的結果呢。
「不知道都有哪三項啊?」林森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的問道。
正不知道該從哪下手好為自己正名呢,這不機會馬上就來了。這過三關大概和殺威棒類似,都是為了讓新來的懂得夾起尾巴來做人的道理的。
不過林森還就不打算服這個軟。一開始要是就慫了,以後跟尉遲寶琳哥仨在一塊的日子還長著呢,還不得給變著法的折騰,就得上來就打的他們沒脾氣了,以後才有消停日子可過。
「看來你這是接下的意思咯。別說咱們兄弟三個欺負你一個新人,這樣,咱們也不找那幾位守關的箇中高手了,就咱們哥仨陪你玩玩算了。」尉遲寶琳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像很滿意於林森的勇氣。
不過聽到這話林森就有點氣樂了,敢情這哥仨不僅臉黑,還腹黑啊,說的好像很大度似的,可能在這勛衛府里當兵頭,要說只靠著父親的威名,本事沒有過硬的本領那也不可能啊。即便不是最為拔尖的那一個,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不過這樣也好,打贏了這哥仨,起碼能夠讓這幫子勛衛認可他林森的本事,以後應該也就沒人再來找茬了,也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靠著女人的威名來廝混的。
「這第一關當然是射箭。」尉遲寶環當先站了出來說道,顯然這一關是和他比試了。
而把射箭放到最前面來,也算是不出林森所料吧,因為大唐這時候射箭可以說是每一個軍士必備的基礎技能,弓箭同樣是所有府兵的標配武器。
即便是這時代的文人們行個酒令,還要玩類似射箭的遊戲呢,畢竟也是君子六藝當中第一個被提及的,可以說這時代不論文人還是武人,都有著一手不錯的射箭本領。
「五十步外那靶子上有個紅心,我知道單純射中這個紅心並不難,不過待會會在那紅心前,拴上兩個不斷晃動的銅錢,必須射中一個銅錢,再射中靶心才算是過關。
當然你也可以試著射偏我的箭,只要我沒達到這個要求,同樣算你過關。」尉遲寶環自信滿滿的說道。
這個五十步距離對於一般的弓箭手來說,其實已經很難把握準頭了,畢竟那些制式弓箭的有效射程也沒比這個來的遠太多了,那也僅僅是有效射程,不代表普通弓箭手就一定有這個準頭能射中紅心啊。
更何況還需要先射中一個晃動的小小銅錢,這得說是對眼力對箭術的真正考驗了,必須真正做到穩准狠才行。
「預備……放!」自然有能夠服眾的人過來幫忙做評判,在他的示意下,兩人各自彎弓搭箭,得到命令後猛的放開了手中的弓弦。
訓練場上的人早就圍了過來,這時候目光全都注視著靶子那裡,不敢稍離片刻,近乎不分先後的兩聲「咄咄」後,兩支箭全都成功的上靶,而且全都正中靶心。
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要在評判仔細的驗證過後才能宣布,還要看有沒有射中銅錢啊。
「兩箭全都是射中兩枚銅錢後又射中了靶心!」那位評判有些驚異的說道。現場的這些圍觀的勛衛都送上了熱情的掌聲,不論他們對林森的觀感如何,但這手箭術確實值得肯定,當然也少不了有為尉遲寶環送上喝彩的。
「最後結果,我宣布林森獲勝!」那位評判稍一遲疑,還是高聲的宣布了結果。
「啊,為什麼啊?林森雖然算是過關了,可也不能就算他勝利啊,頂多就算個平手吧?」聽到這結果,勛衛們全都有些詫異的議論起來,只有個別的勛衛在看著場中的某處位置若有所思,這其中也包括了剛才面帶疑色的尉遲寶環本人。
「確實是我輸了,你們注意看箭羽的顏色。」尉遲寶環倒是個坦蕩的人,沒有輸不起的急於否認,反而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發現,很光棍的認輸了。
「呃,林森的箭術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他是怎麼做到的?」
得了提示的其他勛衛們仔細看去,發現原來兩個靶心上插著的分明都是林森所用的紅色箭羽,而不是軍中制式的白色,箭杆的材質看著也有不同。
也就是說林森同時中了兩個靶子,而且都是射中兩個銅錢後又射中靶心的,而尉遲寶環卻落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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