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頭快醒醒,快醒醒……」
一聲甜美清脆的女聲在羅小賓耳邊響起。
「家裡怎麼來妹子了?不對!家裡怎麼可能來妹子?」
羅小賓想睜開眼,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卻感覺眼皮好沉好重,怎麼也睜不開,身子也是想動卻動不了。
「別喊了。不給他點刺激的,他是醒不來的。」這回是低沉而懶散的男聲。
餘音未落,一股刺痛從臀部傳來,羅小賓兩眼一瞪,猛地翻身坐起。
掃視四周,羅小賓一驚。
他不是睡在自己的臥室,而是在——
眼前竟然全是純白色,無論前後上下左右,極目望去,都是無窮無盡的純白,而且無棱無角,一片死寂。
他就坐在一張約略等肩寬的窄小的白床上,半米來高的圍邊也是純白色的,而他身上則被莫名其妙穿上了很寬鬆的睡衣——也是純白色的。不,與其說是床,還不如說是棺材;與其說是睡衣,還不如說是壽衣?
「棺材」的材質鬆軟如海綿,「壽衣」的材質色澤如羊棉,而自己屁股後面那貌似枕頭又形似磚頭的凸起物,手感則像橡皮。
難道說他睡著後穿越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還是說,他睡著後被綁架了?可他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而只是一個待業大半年的「三無」(無車無房無女人)奔三吊絲宅男,誰會看上他啊?難道是看上了他的腎?
還有,剛才的一男一女跑哪去了?怎麼憑空消失了?
又或者,這裡是天堂,他猝然睡死,魂歸天堂了?
羅小賓陡然想起自己睡前登陸qq看到的四條未讀信息以及自己的回覆。
「猴子,幾日不來拜見為師,是不是躲在白骨洞,做春夢了?」——暱稱為「唐你個僧」發的信息。
「老師,幾天都不見您上線,又在構思新詩了嗎?」——冬暖秋晴。
「n年不聯繫,羅sir在哪發財了?可別忘了小弟我啊!」——邦邦糖。
「賓哥哥,有個叫植物精靈打屍人的遊戲很好玩,新出的,不知道哥哥有沒玩過。妹妹想,哥哥肯定玩過,有沒bingo?」——暱稱是一堆火星文。
他逐條回復——
「在做紅樓夢。做夢去了,安。」
「老師已老,將為屍人。冬眠去了,有空再聊。」
「發什麼材,躺在棺材裡發霉發臭呢。做夢去了,別叫醒我,否則詐屍。」
「嗯,在夢裡玩過。立刻做夢去,繼續玩。晚安咯,火星妹妹。」
回復完後,他還幻想自己這個吊絲在夢中遇到像小說中的主角一樣的奇遇,開啟主角光環,一路奮勇殺敵,過關斬將,最後坐擁江山和美人,就連屍人也對他俯首稱臣。他還構思出了各種金手指大開的開掛劇情,並深深地陶醉其中。
……
應驗了?
有些話真的不能亂說,有些念頭真的不能有,不作死就不會死。
雖然羅小賓對自己當下的生活已基本上是心如死灰,但當災難真正來臨的時候,自己的心理防線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想到了很多種「為什麼來到這」的可能性,羅小賓越想越害怕,他甚至想到了「這會不會是午夜凶鈴的現實版續集」。
羅小賓小心翼翼地把頭探出棺材床,往外看後頓時兩眼發直。
棺材床下面竟是深不見底的白色深淵,而這張棺材床就像是一朵白雲,飄在半空中。
他原來還以為他只是在一個巨大的白色房間內,可這下子,他恍然覺得他像是在一個白色的宇宙當中,而他坐著的就是其中的一顆小星球。
信息量略大,羅小賓像個丈二和尚,摸著自己腦洞不大的光頭,呆呆地坐著環顧這個他未知的宇宙,一臉茫然。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置身於茫茫的白色大海之中,正坐著一葉扁舟,隨波漂流。
羅小賓不知所措了,戰戰兢兢地端坐著,不敢亂動。他生怕自己身體坐歪了而導致棺材床重心不穩,失去平衡而掉下深淵。
羅小賓抬頭驚恐地無語望「天」(還不確定是不是天),而後開始打量自己身上如喪服一樣的睡衣和棺材床。
這是哪?難道這真的是棺材?難道真的有天堂?他在睡著後被上帝帶到這裡了?
「嘻嘻,還以為你發現人家了呢,小光頭。」頭上憑空傳來甜美而清脆的女聲,「原來剛才小光頭不是盯著人家看的呀,嘻嘻。」
這是之前的女聲?
羅小賓兀地循聲抬頭看去,眨巴著自己那雙四百多度的近視眼東張西望,還是沒發現頭上有任何東西。
眼前還是只有一片大白,沒有白富美。
「還沒發現嗎?唉,小光頭,你讓人家好失望呢。不過,小光頭的眼睛好迷人,好有趣哦,嘻嘻。捉迷藏咯,捉迷藏咯!」
「欺負我沒戴眼鏡?」羅小賓心裡暗自嘀咕了一陣,眯瞪著雙眼,再次抬頭去細看,總算依稀看到一小團白色東西在頭上數米開外處浮動,好像還有兩個小黑點,若隱若現的。
那是眼睛嗎?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男聲悶叫——
「有趣個屁!——禿頭,快把你的臭屁股挪開!」
自己坐到什麼東西了?
羅小賓先是愣了一下,剛挪起屁股,一根細長的黑棒突然飛了出來,直立著懸浮在自己旁邊。
原來這是一支筆毛為白、筆桿為黑的毛筆。
不對啊,毛筆怎麼會飛?
「人家還納悶為什麼找不著『黑哥筆』呢,原來是被小光頭藏住了。小光頭找不著我,我找不著黑哥筆,嘻嘻。開飛機咯,開飛機咯!嗚!嗚……」
一隻白色的小千紙鶴扑打著翅膀,自上空飛下來,圍著懸在半空的毛筆,盤旋。
原來剛才的女聲是這隻白紙鶴髮出的。
不對啊,白紙鶴怎麼會說話?
「我說『白妹紙』啊,你能不能別在我周圍打轉呀?晃得我好暈。」低沉而懶散的男聲。
「是被小光頭的屁屁熏暈的吧?嘻嘻。」
白紙鶴仍然圍著毛筆轉。
……
很熟悉又很陌生的聲音。
這就是之前他睜開眼前聽到的那一女一男的聲音。
聲音竟來自一隻白紙鶴……和一支毛筆?
從它們交談中,能聽出來,好像一個叫「黑哥筆」,一個叫「白妹紙」。
一黑一白?
黑白無常?
莫非……他真的死了?
羅小賓心頭一緊,有些發憷,但還是故作冷靜,語氣平緩地問這一紙一筆:「喂喂,我看你們就是黑白無常吧?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帶我到上帝或閻王那兒?」
「你見到的是黑白無常就好咯,這樣就沒我們什麼事了。可惜我們不是,我們也不是帶你到上帝或閻王那兒。」毛筆身體搖晃著,一副懶洋洋地口氣。
「嘻嘻,小光頭真會開玩笑,小光頭怎麼可能這麼帥這麼年輕就死掉了呢?」白紙鶴邊說著邊飛離黑哥筆,轉而飛到羅小賓的周圍轉圈。
「我叫白妹,是一張紙,所以請叫我『白妹紙』;他叫黑哥,是一支筆,所以請叫他『黑哥筆』。我們不是黑白無常,而是『黑白星探二人組』。——唉呀,不對,我們不是人,我們是植物精靈,嘻嘻。」
在羅小賓周圍轉了數圈後,白妹紙輕盈盈落到羅小賓左肩上。
羅賓扭過頭,定眼看著肩膀上的白妹紙。白妹紙跟麻雀一般大小,通體白色,頭的兩側長著一雙圓溜溜的烏黑小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著他看。
從它們口中聽到自己還沒死,羅小賓心寬了許多。
「這麼說的話——」羅小賓又恍然想起睡前火星妹在qq上提到的植物精靈打屍人的遊戲,於是隨口問道,「該不會是找我和你們一起去打屍人吧?」
「bingo,猜中了呢!嘻嘻。」
「是的,你被選中了。」
「真的是去打屍人?這不科學啊,我一定是在做夢!」
羅小賓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是真的,又抬頭無語望蒼「天」(還是不確定是不是天)。
「再次bingo!」白妹紙嬌聲道,「小光頭確實是在做夢哦,但是,這個夢是很真實的。這裡就是小光頭的『外夢鏡』。」
他現在是在自己的夢中?
他睡前的那些夢話一般的戲言以及臆想,竟然真的在夢裡成真了?
ps:工作忙,手速慢,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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