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難道說,您已經查清楚了阿姐是怎麼死的了?」勞尛在口中咀嚼著這個詞,然後像是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一般,露出驚喜的神色,那雙通紅的眼睛夾雜著期盼與小心翼翼,「心兒是無辜的,對嗎?」
伊流翎暗暗為勞尛的演技點了個贊,笑呵呵地問:「你覺得呢?如果她是無辜的,為什麼要偷偷去祭祀亡魂呢?」
「這也許並不應當說是無辜,我的意思是,她並非是兇手。」勞尛遲疑了一下,猜測道,「我想,也許是後來心兒後悔了,得知阿姐無法升天,才會去祭祀亡魂吧?」
「誒嘿,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呀!」伊流翎笑吟吟地說,「這就是為什麼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證詞,因為前院長根本就沒有變成幽靈,那鬧鬼之事是有人裝神弄鬼。你也不用繼續裝了,我既然敢這麼篤定,當然是有判定方法的。」
聽見裝神弄鬼四個字後,勞尛的臉色白了一下,隨後苦笑出聲:「那就難怪了,看來方才的我在您眼中應該與跳樑小丑無異吧?不過,此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斐輝畫立刻警惕起來,這小子莫非是想要滅口?
伊流翎並不緊張,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回頭朝家門口看了一眼,又朝著廚房看了一眼。
「原來如此,」勞尛嘆了口氣,像是放棄了一般,再無醉態,神色清明地說道,「事已至此,只能認栽了,不過既然您都已經清楚了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要來見我呢?」
「因為我不算完全清楚,」伊流翎聳聳肩,「按照我的推測,齊心在放假時出現在舊校舍並不是偶然,她可能做了些什麼,並因此導致了前院長的死亡。這之後,也許是因為被人發現過,她變得更警惕,因此離開了一年,而之後則通過裝神弄鬼的手法清場,防止有其他人誤入此地。」
「是這樣,」勞尛抿了抿嘴,「舊校舍被廢棄確實是她一手促成,當時我們還因為她竟然會產生不要驚擾阿姐亡魂的想法而感到詫異。」
「哇,看來齊心在你們眼中的形象真的不是很妥當啊。」斐輝畫吐槽了一句,「既然當初你就知道她的性格問題,為什麼還要跟她結婚呢?」
「因為我喜歡她,」勞尛看向斐輝畫,「過去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但那時我覺得她會變好的。」
懂了,經典濾鏡。
伊流翎繼續問:「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既然舊校舍擺明了是一個並不安全的地點,但齊心寧可使用有可能被看穿的方法清空那裡,也不願意更換,那地方究竟對她來說有什麼意義?或者說,你五年前到底看到了什麼,讓你對齊心痛下殺手?」
「連這個你也能猜出來嗎?」勞尛驚愕地問。
「齊心是他殺的?」喬納森很吃驚,「之前不是說是什麼命運預言嗎?」
「前院長也是死於命運預言,但是這東西又不意味著沒有兇手。」伊流翎聳聳肩,「總之,齊心名聲再不好也是齊家人,她死了的話,勞先生必然要給瑞特學院一個交代。哪怕說是死於命運預言,也得有個婚姻失敗的理由吧?所以勞先生便編出了一個有大漏洞的故事,畢竟兩次在暗道中目擊一切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鬧鬼之事是假的。」
「兩次?」喬納森更加困惑,不知道伊流翎在說些什麼謎語。
「對啊,」伊流翎看了一眼表情不再那麼坦然的勞尛,「如果只是單純知道真相,他沒有必要撒謊。雖然可以用想要給齊心保留最後體面的理由,但如果是這樣,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的時候,他就不需要再來引起我們這些外人的注意。」
「總之,勞先生在這個事件中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斐輝畫總結給了喬納森聽。
「畫姐說得對,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這小子不是好人。」喬納森這句話聽明白了,一拍大腿站起來,指著勞尛一臉得意地說完。過了一會兒,他感覺氣氛有些凝滯,餘光瞟見伊流翎和斐輝畫朝他看了過來,又找補道,「社長雖不如我這個主角慧眼識人,但推理能力還是可圈可點的呀。」
「多謝讚譽。」伊流翎敷衍地回了一句,任由喬納森自個兒在那美,轉頭繼續對付勞尛,「對於齊心害死了前院長這個結論,你並不滿意,但你不敢讓白副院長繼續挖下去。畢竟,你不是謀殺案的參與者,不會特意為自己偽造不在場證明,事情鬧大了,很可能會有人記起你當年的行蹤。如此一來,你明明目擊了兇案卻選擇了隱瞞一事就會暴露。」
「是的,我的確看到了阿姐是怎麼死的。」勞尛低著頭,「這並不意味著,心兒就是我殺的,你沒有證據。」
伊流翎看著勞尛攥緊的拳頭:「是啊,我確實沒有證據,我是猜的。而且不管我有沒有證據,作為外人,我其實都無權緝拿你。重要的是,我能猜出來,自然也會有別的人猜出來,尤其是了解你的人。」
聽到伊流翎的話,勞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廚房。勞姑進去之後已經很久沒動靜了,她當然不是真的去切水果,無非是在得知真相之後,給自己的兒子一點點空間而已。
勞尛幾乎可以想像到,自己母親在得知此事後,臉上該是怎樣的神情。
「我是在哪裡露了馬腳呢?」雖然得知掙扎已經無用,勞尛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
伊流翎答道:「你將真相用一層層的謊言包裹起來,每一層都添加了一個你的把柄,讓大家能夠理解你為什麼要撒謊。但正因為你太執著於完美的偽裝,反而忽略了一個事情,那就是你這些年塑造的因喪偶而日漸消沉的人設。如果齊心真的死於命運預言,那就說明你對於這個妻子已經沒有絲毫的愛意,那麼你表演出來的這些痴情與懷念到底想要證明什麼呢?」
「原來是這樣,因為太過於在意,反而顯得心虛了嗎?」勞尛胸中的一口氣終於散了,與之前「看似」放棄不同,這次他身上的抗拒已經完全消失,「你贏了,你這次來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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