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月色惺忪,孫嬤嬤站住院子抬手攔住兩個要出去的主僕,碧晴迫切的眼神哀求道:「孫嬤嬤,苟大哥對夫人沒有任何不該起來的心思,他,他只是想盡力而為的報恩罷了!」
「越是這樣越不可,這是男人家的事情,女人越參合反而越難堪,到時候本就是幾拳頭雙方出氣,直接就會變成真刀真槍的來,少爺是個有主見有思量的,義氣和情愛分的清楚,夫人莫要自亂陣腳,既然適才少爺已然讓你早些歇息,那便不要冒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楊寶黛看著孫嬤嬤:「苟洱對我有恩,又是碧晴家的救命恩人——」
孫嬤嬤打斷她的話,低聲道:「夫人聰穎,難不成不覺得其中有詐?倘若是少爺借著此事要看您和苟洱是否有私情,您有如何自處,少爺那邊嚴謹的人,犯得著在正廳正大光明的打自己拜把子兄弟,還允許有人做耳報神!」
楊寶黛愣住,碧晴已經關心則亂,聽不懂裡面彎彎繞繞,直接跪在地上:「夫人,苟大哥對你有恩啊,當初在地窖救你的是他,不是少爺,奴婢求求夫人了,不論真的假的,您去瞧瞧吧!」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不可。」孫嬤嬤冷冷呵斥,「夫人倘若真的要過問,可拍個媽媽過去問問,亦或者去請老夫人出面的好。」畢竟在朱氏面前,苟洱可是趙元稹的大恩人,孫嬤嬤聽著什麼地窖之類的話直接過濾:「夫人,聽老身一句話,倘若是過命的交情,如何能夠——」
就是因為是過命的交情,才不呢隨便的窩裡反,楊寶黛捏著汗巾子,碧晴是個憨丫頭不會彎彎繞繞的藏在話,倘若苟洱曾經對她起過心思,趙元稹的性子絕對不過輕易善了,不行,絕對不能放任他們兩個!
推開孫嬤嬤,楊寶黛疾步朝著正廳去,碧晴擦眼淚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聽著孫嬤嬤在後面厲聲:「夫人不能去!真的不能去啊!你這丫頭!」
碧晴抬手抹眼淚:「倘若少爺連著這點信任都不給夫人,他才是真的配不上夫人!」
正廳之中,趙元稹和苟洱再次撕扯在一起,苟洱也沒有一味的推讓,拳頭不留情下去,趙元稹下手也不含糊,扯著他的衣領直接摔到地上,抬起拳頭就要招呼上去。
「都給我住手!」楊寶黛清冽帶怒氣的聲音響起,地上二人都是愣住,楊寶黛看著兩個掛彩的人,剛剛的擔憂已然變成氣氛:「這都什麼時辰,是要把整個府宅的人都給吵醒,再讓老夫人跟著過了?」頓了頓,冷冷看了一眼趙元稹:「還打?覺得今個過得還不夠刺激!?虧得還是解元,不知道有話好好說嗎!?」
碧晴得到眼神示意,過去把兩個人扒拉開,苟洱摸著臉蛋,示意自己沒事。
楊寶黛扯著趙元稹拿著汗巾子給他擦拭嘴角血跡:「明日出門又說甩了?下馬車甩的?」頓了頓,嘆息又帶著幾分無奈:「初一十五兩個人是我向苟洱要的,青花鎮的時候我是婦道人家,可是周圍都是狼才虎豹,因此才求苟洱幫忙的,我又惶恐被二房和娘知道了,就讓苟洱不許告訴任何人。」
楊寶黛看著趙元稹眸子微微縮的樣子,嘴角的笑容冽的更加的大:「是我沒有告訴你,就是害怕你擔憂,你若是因為這個事情和苟洱打起來,倒是我的不是了。」她眸光帶著幾分示意的看著苟洱:「是不是?三弟?」
苟洱只是愣愣的,過來半晌,才點點頭,接了楊寶黛的情。
「是嗎?」趙元稹聲音清冷,抬手提妻子把散落的耳發規整好,還能察覺她淺淺的喘|息,顯然是一路小跑而來的,他目光掃了苟洱眼「我倒是誤會你了,剛剛怎麼不解釋,白白挨我的拳頭?」
苟洱:「我也打了回來,既然答應了你媳婦不言,自然不說。」
這時候朱氏什麼的丫頭也過來問,瞧著屋裡裡面詭異的場景,哆哆嗦嗦起來:「是老夫人差遣奴婢來看看的,不知道······」
「無事,回去伺候老夫人休息。」趙元稹聲音很冰,拉著楊寶黛手腕的手握住了又鬆開,拂袖淡淡道:「走吧,回院子了,碧晴,去找個大夫給苟洱瞧瞧。」
「不必了,我睡一覺就好了。」苟洱摸著嘴角徑直先一步走了出去。
楊寶黛看著碧晴擔憂,便是道:「你去瞧瞧,若是不對勁,就去請穆大哥回來看看。」這事情不可張揚,知道的人太多不是好事情,回頭就看著趙元稹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便是急忙追上去。
趙元稹拂袖走的很快,等著楊寶黛追上去的時候,已經過了二門的迴廊,她疾步上去:「元稹,你等等我。」
「我又不去其他地方,等不等都一樣。」趙元稹看著追來的人,目光似乎複雜起來,他不傻,看得出來楊寶黛是專門來給苟洱解圍的,趙元稹語氣並沒有明顯的撥動,只有淡淡的疑惑:「我想問問你,什麼時候認識初一十五兩個土匪的,他們二人自來都是苟洱心腹,他以為我不知道,可我只是裝作不認識罷了,還有,碧晴又是誰安排到你身邊的?」
他的話清晰無比,一字一句都如同冰凌子:「楊寶黛,什麼時候,你也會胳膊肘朝外拐了?大晚上狂奔來,是害怕我打死他?」
楊寶黛聽到這話直接怔住,手裡捏著的汗巾子隨著輕微吹拂的夜風離開手指,她從來沒有想過趙元稹會懷疑她,可她身正不怕銀子斜,她捏著手指目光如聚的看著丈夫:「你這話是覺得我和他有什麼?」
她的臉色似乎有點蒼白,月色很暗,趙元稹只是靜靜別過目光,抬腳過了垂花門:「你知道如今府邸我甄選進來的奴僕,都是我在山匪兄弟裡面選出來的嗎?」
楊寶黛跟著他的腳步一頓。
「每日這個宅子發生了什麼事情,母親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又和誰打了交道,每日都會有人告訴我,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沒有話來搪塞我了?當初我就問過你,是否對苟洱有意思——楊寶黛,如今你又有什麼話來說?」趙元稹袖口裡面的手都在輕顫。
剛剛他看著兩個人一唱一和的,似乎他才是外人一般,在兄弟眼中自己是個為了權勢可以犧牲妻子的人,在妻子心中自己是個猜忌兄弟的混賬,他聲音難得凜冽起來:「楊寶黛,你好的很!」
楊寶黛著急,上去拽著他的衣袖。
不是啊,不是他想的那樣啊!
「元稹,你聽我給你說——」她眼眶氤氳起來淚痕,到底是沒有暴露出來,只是死死的拉住他的衣袖。
楊寶黛憋屈的厲害,但是趙元稹完全沒有哄她的耐心,他想著比誰都窩囊憋屈,他剛剛吃了個啞巴虧,給了兩個人顏面都留下了,難不成自己還得做王八蛋!?他甩開袖子就要走,可她拉的異常倔強!
他看著妻子,看著她反而十分的鎮定,突然就道:「在你心中,我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是心愛的丈夫?還是可以成為丈夫的人呢?從始至終你最愛的只有自己——」他看楊寶黛不說話,繼續道:「我現在有點不舒服,你讓我好好靜一靜。」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只是耐心十分好罷了,此刻他心底兩個最重要的人聯起手來把他當做傻子,他真的要靜靜,要自己一個人呆呆。
楊寶黛被他打開手,心口都被刺痛,仿佛什麼都沒有抓住,她呆呆的看著離開的夫君,蹙眉起來,他到底是幾個意思?什麼叫做要自己靜一靜?她和苟洱從來沒有任何的苟且,她只是不想成為兩個好兄弟反目成仇的導火線而已。
而且,她已經準備回去好好給他解釋的。她希望能夠坦誠相待的!
「趙元稹,你給我站住,剛剛你的話是幾個意思?」楊寶黛闊步上去,扯著他的手臂,逼迫他目光看著自己,苦笑起來:「你如果信我的話,根本就不會和苟洱鬧這齣事情,是你覺得我遲早會背叛你!」
趙元稹這次沉默了很久,緊緊的捏著袖口,聲音有點顫抖:「如果重新選一次,你會嫁給我嗎?如果把你從河裡撈起來的不是我,你還會嫁給我嗎?亦或者登門退親?楊寶黛你——」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趙元稹說著背過身子:「在你看來我只是個不錯的歸宿罷了,你從未想過要嫁給怎樣的男人,不是嗎?」
楊寶黛喃喃起來,不可置否:「可是後來就不是那樣的,你知道,後來就不是那樣的了·····」
「剛剛苟洱說,我從來都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妻子,怎麼樣的媳婦。」趙元稹踹了口氣,然後語氣更加冰冷:「我現在要冷靜一下,你不要再來招惹我,我是打心底喜歡你愛慕你的,我們兩個,我才是求而不得的人。」
在楊寶黛還不知他趙元稹是個什麼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他們兩個之間,他永遠都是遷就卑微的一方,他也等,等楊寶黛真的愛上他的那一日。
「元稹!」楊寶黛作勢要跟著上去,卻被他冷冷的眼神逼迫的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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