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抓著爸爸的手臂,導致爸爸在紙上畫出了一條像長蛇一樣的線條,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小姑娘聰明的小腦袋已經意識到了錯誤,她怯生生地鬆開了兩隻小爪子,惶惶不安地站在那兒。
她還是被媽媽說了一句……
可是,落落是無意的呀!
小姑娘很委屈地癟起了小嘴巴,兩隻小手耷拉著,只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點點,偷偷地擠在爸爸的身邊,眼睛怕怕地看著媽媽,這可憐的小模樣,讓夏瑜看著都不忍心再訓斥第二句。
「沒關係,爸爸不怪落落!」楊言卻是笑了起來,他看了看白紙上自己用草書的筆法來寫的「梅」字,尤其是看到那條歪歪扭扭的「橫」,他轉頭笑眯眯地看向落落,表揚道,「落落,你不知道,你誤打誤撞,還幫到了爸爸!爸爸還要感謝你呢!」
正在委屈著的小姑娘愣了愣,她轉過頭,原本難過得垂下來的眼皮又再次翻起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那雙清澈純淨的眼眸,此刻也是睜得大大的,有些困惑地、又有些欣喜地看著爸爸。
困惑是因為她還沒弄明白爸爸為什麼要誇獎自己。
而欣喜則是因為爸爸沒有責怪自己,果然是最愛落落的爸爸!
「為什麼這麼說呢?」楊言笑著,接著講故事,「那個時候啊,落落你的爺爺也是差不多這樣寫出來『梅』字的……」
說到這時候,楊言轉頭跟夏瑜解釋一下:「我不太會寫草書,雖然是模仿我父親的,但實際上還是差了很多,寫不出他的那種神韻,而且你看這些筆劃,瘦削無力,猶猶豫豫的……」
夏瑜聽了楊言的話,再看一眼楊言寫在紙上的字,接著她卻搖了搖頭,笑道:「我不懂,但我覺得你寫得也很好看,很多筆畫都連在一起了,一看就是書法,不像我寫的,只會勉強寫得工整。」
夏瑜確實不懂得欣賞,但她懂得欣賞楊言,她此刻看向楊言的那雙美目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此刻執筆沉肩的楊言,在夏瑜的眼裡,帥得就好像電視古裝劇里那些風度翩翩、文采飛揚的白衣文士。
溫柔體貼,又多才多藝,這樣的男朋友上哪去找?
扯遠了,楊言已經轉過頭去,笑著跟落落說道:「那時候,爺爺也是把這裡寫得長長的,但爺爺寫得就好看多了,爸爸沒有爺爺厲害,還好,有我們落落意外地給爸爸助了一把力,這一橫看起來就很自然了!」
可不是嗎?在楊言眼裡,前面自己寫得有點猶豫,還沒有落落「拖」著自己的手寫得這一筆來得灑脫!
不過,爸爸說了這麼多,聽在落落還有些懵懂的小腦袋裡,信息量卻是被節選了許多!
只見落落嘟著小嘴巴,不樂意地說道:「唔,粑粑,粑粑膩愛呢!」
她雖然是第一次說「厲害」這個詞,重複爸爸的發音也不太準確,但小姑娘早就能隱隱約約聽懂大人的對話了,「厲害」這詞的意思,小姑娘還是懂得。
楊言聽到了女兒對自己的維護,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他揉了揉落落的小腦袋,疼愛地說道:「好的,謝謝落落對爸爸的鼓勵,爸爸以後也會繼續加油,學習寫字,成為一個真正厲害的爸爸!」
「好了,字寫好了,梅花怎麼畫呢?」楊言在紙巾上放下毛筆,接著拿起了自己拿過來的汽水瓶子,指著瓶子的屁股,說道,「你們看這個瓶子的屁股,是不是五個瓣的?」
夏瑜「居高臨下」,看得不清楚,還伸出她纖細修長的手,託了托楊言手裡的瓶底,看了看。
但這樣子,落落就看不見了啊!
「嗯,嗯……」小姑娘有些焦急地從爸爸身邊走出來,繞到了媽媽的身邊,小腦袋也跟媽媽湊在了一塊,好奇地看了起來。
「一、二、三、四、五……」夏瑜見狀,輕輕地拉起了落落的小手,用她的小手指指著瓶底,一字一頓地數起來。
「落落,是不是五個?」楊言翻出五個手指頭,笑著跟落落問道。
「嗯,嗚個呢!」小姑娘抬起眼眸看向爸爸,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說道。
「那個時候,你爺爺用瓶子沾了沾蓋章用的那個印泥,我們現在沒有印泥,就用這個水彩筆代替一下……」接著,楊言用他剛才挑出來的紅色水彩筆,在瓶底的五個凸起部分塗上顏色,接著,瓶子底部往白紙上輕輕一按,他笑道,「就是這樣,一朵五瓣的梅花就畫出來啦!」
還真是!
雖然缺了一點輪廓,少了一些脈絡,但五個橢圓形或者不太規則的圓形紅點出現在了白紙上,那鮮艷的色彩,就好像是梅花在綻放!
「咦!」落落微微張著小嘴巴,驚奇地看著那綻放的梅花,輕輕地叫了一聲。
這個白底黑枝和紅花,顏色的對比還是比較鮮明的,一下子變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她看得很專注,不知道是還在驚嘆於爸爸的這個「魔術」的神奇,還是這花瓣讓她仿佛看到了春天公園的那一片花團錦簇、那一片奼紫嫣紅……
楊言重新塗上色彩,再印上一朵五瓣紅花,然後才笑著將瓶子遞向落落,問道:「落落要不要來試試?」
爸爸讓自己來玩呢!
小姑娘一臉高興地上前一步,伸出兩隻小手來她的手還是太小了,一隻手可抓不住,需要兩隻一起用力,才能捧住瓶子!
「來,爸爸先給你塗上顏色。」楊言抓著瓶子的下端,用水彩筆塗上顏色之後,才笑著示意道,「好啦,到落落你來畫梅花了!」
小姑娘在爸爸的幫忙下,也是在地板上坐了下來,她抓著小瓶子,學著爸爸的做法,像模像樣地將瓶底蓋在白紙上。
「不錯!不錯!你看,這梅花是落落畫的。」楊言笑道。
落落兩隻小手捧起小瓶子,小腦袋偏出來看了看自己弄出來的「梅花印」,不由地開心地咧起小嘴巴,看向爸爸「嘻嘻」地笑起來。
能夠參與進來,小姑娘更加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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