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吃飯,都坐上來吃飯吧!」擺好了桌椅,何曉詩便把菜端上來,她一邊擺著盤子,一邊熱情地邀請著孟均和司機杜叔。
然而,夏向陽都還沒有過來,孟均他們哪裡敢先坐下?之前他們還想隨便找個地方吃飯,不打擾夏市長的,但後來也是楊言盛情邀請,夏向陽點頭同意了,他們才留了下來。
「我們去幫忙端菜吧!」孟均靈機一動,轉身繞過了何曉詩,帶著杜叔一起走向廚房。
「哎,你們別啊,你們是客人……」何曉詩著急地叫了一聲。
可是孟均他們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廚房,她還得對付眼前的一大盤雞,只能著急地「哎」了一聲,無奈地繼續在上面撒上姜蒜。
荷陽本地的家庭菜,跟粵省其他地方的差不多,都是以雞為主,滿滿的一大盤鮮嫩肥美的白切雞!按照老何家的吃法,那是還要在上面撒上拍碎的姜蒜,然後淋上一層薄薄的油泡豉油,讓姜蒜和豉油的香味充分地浸入雞內,這樣的白切雞吃起來才有味道!
楊言端著一盤清蒸鱸魚出來,迎面就碰見了皺著眉頭的姐姐。
「哎,哪有老是讓客人幫忙的。」何曉詩抱怨地跟楊言說道。
看到姐姐一直糾結這個問題,楊言笑了笑,說道:「好啦,他們想要幫忙,就讓他們幫忙吧!你讓他們坐著,他們自己也覺得不自在。」
「怎麼會不自在呢?」何曉詩還是想不通這個問題。
那邊,夏向陽他們也已經起身了,夏向陽還伸手攙扶了一下陸媽媽。
「不用,不用,這個太麻煩你了!」陸秀麗慢慢地站起來,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其實現在身體還不錯,就是起來的時候有點費勁,腰這裡有點問題,骨質增生,人老了……」
「不麻煩,我這人,平生最敬佩的就是老師!尤其是深耕基層,做知識普及、開導蒙昧的小學老師!」夏向陽扶著陸秀麗,陪她慢慢走來飯桌邊,就好像平時他去慰問一些老人家一樣,一舉一動裡面流露出來的尊敬之情,那可是發自內心,毫不做作的!
「不瞞你說,夏瑜的母親也是老師,以前還是在大學裡面教書的,後來跟我來了荷城,才停下了工作。」夏向陽笑道,「每當說起這件事,她都覺得很遺憾,很懷念那塊三尺講台!」
「不能教書確實很遺憾,我退休那幾年啊,怎麼也習慣不了,每天起來都下意識地往學校的方向溜達過去……」陸秀麗好像被打開了話匣子,她坐在飯桌旁邊的椅子上,絮絮叨叨地跟夏向陽說起了那些陳年舊事。
夏向陽並沒有覺得不耐煩,他還很認真地傾聽著,時不時還簡單地說上兩句,引導一下他們談論的話題:「陸老師教了多少年書?四十多年?那肯定是桃李滿天下了……」
楊言看到老丈人不用自己招待,便轉身走向院子,招呼還在門口、盯著門縫在那裡等別人放鞭炮的小傢伙們過來吃飯了!
落落也混在了裡頭,楊言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問道:「你不是怕別人放鞭炮嗎?怎麼還站在那裡?」
原因其實很簡單,落落這小傢伙太憨萌了,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鞭炮聲過去之後,她的膽子又壯了起來,一點都沒有剛才那種懼意,傻乎乎地跟著兩個哥哥瞎跑!
這不,被爸爸說了之後,小傢伙不但沒有害臊,還好像被表揚了一樣,她咧開小嘴巴,跟爸爸甜甜地笑了起來:「嘻嘻,嘻嘻……」
「喲,爸爸是在說你很勇敢嗎?怎麼笑得那麼開心?」楊言沒好氣地笑了起來。
「咯咯,咯咯……」這下子,落落的笑聲更加清脆響亮了,她靈活地一扭,轉過身子,繞開爸爸,蹬蹬蹬地跑向了哥哥們。
「怎麼又吃飯了啊?」王子瀚跑到了飯桌這邊,撓了撓頭,就嚷嚷地叫了起來。
「對啊,我都不餓!」王子浩也跟著嚷嚷道。
兩個小傢伙都不愛吃飯,以前還是外婆追著餵的!
有趣的是,現在的兩個小男孩似乎不太害怕夏向陽了,可能是這一個下午過去了,這個好像「黑澀會」的大叔沒有表現出什麼令他們害怕的氣場,他們自然也是變得大膽起來。
下午剛起來的時候,他們都不敢在夏向陽面前大喘氣,現在都敢大聲說話了!
「不吃飯就到一邊去玩,待會你們等爸爸回來再吃!」何曉詩的回應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以前媽媽都是管得很嚴的,今天怎麼可以由著他們不吃飯了?
王子瀚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信將疑地看著媽媽。
王子浩心比較大,一下子就高興地叫了起來:「耶,不用吃飯,太棒了!」
「妹妹,我們去玩吧!不用吃飯了!」王子浩跟王子瀚蹦躂著,還激動地想要拉上落落。
可是,這回落落沒有再跟著他們瞎跑了!
落落跑到飯桌這邊,她那靈敏的小鼻子已經聞到了香噴噴的雞肉香味、魚肉香味,這一下子就勾起了小姑娘肚子裡的蛔蟲。
「可是,可是,落落想要吃,吃肉肉……」落落眼神猶豫著,跟哥哥們嘟囔道。
跟著兩個哥哥說話,她的詞彙量好像又豐富了許多!像「可是」這樣的轉折詞她都會說了!
「不要吃肉肉,吃肉肉會長胖胖的!」王子瀚覺得妹妹說得很有趣,他眼珠子一轉,學著妹妹的語氣,蠱惑道。
但在吃的這一塊,落落的態度就很堅定了!
只見小姑娘不樂意地嘟起小嘴巴,哼哼著說道:「不要,落落要吃,吃肉肉!」
「你們兩個,別帶壞妹妹!」何曉詩的拳頭飛了下來,輕輕地給這兩個小傢伙一個暴栗,沒好氣地說道,「妹妹要吃飯的,你看妹妹多乖!」
「那,那我也要吃飯!」王子浩捂著腦袋,不甘示弱地叫嚷起來,他的立場從來就沒有堅定過。
王子瀚看見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小孩了,他沮喪地嘆了一口氣,老氣橫秋地說道:「唉,那我也吃飯吧,真拿你們沒辦法!」
這句話,肯定是從他媽媽那裡偷學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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