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到家了!」下午五點多,夏向陽就坐著市政府一號車回到了家,司機杜叔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您今晚還要不要車?要不我在附近找個地方喝茶,您要是有安排就給我打電話?」
夏向陽收回深邃的眼神,拿起放在身邊的工業園區地圖,摺疊一下,裝進公文包里,他才跟司機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不用車,你開回去就行。早點休息!」
開門走進自家院子,夏向陽的視線就落在了停在他正前方的那輛車上,黑色的大型suv,看起來就像匍匐在院子裡的一隻巨獸,跟它比起來,旁邊自家的那輛商務級別的小轎車,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弱小的狗崽……
「哼……」夏向陽的視線落在了梅賽德斯的三叉星標誌上,他鼻子裡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才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小樓的大門。
鑰匙開門的聲音,使得屋裡的歡笑聲猛然一滯,除了落落的笑聲還在「咯咯」地迴蕩著——小傢伙有些後知後覺,等她看到爸爸、媽媽都站了起來,走向大門的方向,她才疑惑地轉頭看去。
「夏叔叔,您回來啦?」楊言有點緊張,但還是第一個打起了招呼。
「咦,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都還沒開始做飯呢!」吳湘琴都覺得有些驚訝,一邊起身迎上去,接過夏向陽的外套,一邊笑著說道。
夏瑜稍微慢了一點,但還是悶悶地叫了一聲:「爸。」
「嗯。」夏向陽也是簡短地回應了一聲,他的視線在客廳里環繞了一圈,才收回來,有些疑惑地看向楊言,「你的同學呢?不是說他也一起過來?」
「哦,雷震天啊,他今晚還有點事,先去忙了,明天我和他在一起去市里找您。」楊言連忙解釋道。
「夏瑜剛回來,你就談什麼工作?」吳湘琴埋怨地說了夏向陽一句,還跟楊言說道,「小楊你也是,你同學來我們荷城,怎麼不叫到家裡吃飯?讓別人都覺得我們怠慢了人家!」
「沒事的,吳阿姨,我跟他關係很好,他不會在意的。」楊言笑道。
「也不是沒有叫他啊,我也說來家裡吃飯,加一雙筷子而已。」夏瑜幫楊言解釋起來,「但他真的有別的安排,沒辦法。」
原本以為要見到投資商,特意提前回來的夏向陽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多,他的表情也不會讓人看出什麼內心波動,只是跟著夏瑜她們的腳步,走到客廳里,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落落每次見到外公都有些害怕,誰讓外公每次出現都是一副「臭臭」的表情?她交織著小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兒,眼巴巴地看著外公走近,坐在了茶几另一側。
要不要跟外公打招呼?
小姑娘糾結了起來,之前她跟外公都挺親近的,而且她還很喜歡跟外公撒嬌,可是,現在外公似乎有點可怕……
還好,夏向陽是不會把情緒傳達給落落的,他坐下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落落注視的視線,還沒等喝一口茶,他一邊給自己拿茶杯倒茶,一邊轉過頭去,跟落落微微一笑。
從美學的角度上評價,老夏同志的笑容當然沒有什麼美感,嚴肅的面板,不笑得跟閻王一樣嚇哭小孩就已經很好了!
可是,對於落落來說,外公這一笑,真得就好像春風一般,一笑百花開!暖暖的,一下子融化了兩人之間薄薄的寒冰。
「嘻……」落落沒有笑出聲,只是稍微咧了咧小嘴巴,怯生生地回應著外公的笑聲。
「來,落落過來,給外公瞧瞧!怎麼瘦了這麼多?是不是你爸爸不給飯吃?」夏向陽大手一招,落落便扭著小屁股,拐過茶几的尖角,沒有什麼猶豫地投入了外公的懷抱。
聽到外公的話,落落還以為外公在開玩笑,她「咯咯」一笑,從外公懷裡鑽出小腦袋來,眉開眼笑地跟外公說道:「唔,不素,粑粑做飯,好好吃呢!」
關鍵時刻,自家閨女還是沒有掉鏈子,給了她老爸一個最有力的支持!
楊言在一邊聽著,都欣慰地笑了起來。
「三月份之後,我們就送她去學跳舞了,所以現在看起來苗條了一點!」夏瑜也替楊言解釋道。
「落落現在學拉丁舞,學得可好了,剛才還跳給我們看!」吳湘琴將夏向陽的公文包放回了他的書房裡,走出來,接著夏瑜的話茬,笑呵呵地說道,「小楊還說,落落六一會參加一個表演!」
「是的,是舞蹈培訓班跟一個商場合作搞得一個小表演!不過,這個表演可以讓落落去嘗試一下,練一下膽子。」楊言補充著說道,「落落她自己也很喜歡,所以昨天夏瑜才回復了老師,決定讓落落參加這個表演。」
「是嗎?跳舞不錯,女孩子學一門藝術很好!」夏向陽還是決定敲打一下楊言,反正橫豎看著都不太順眼,「但你營養要跟上,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多喝點牛奶,多吃點肉,怎麼才幾個月不見,就瘦了這麼多?」
這真的是冤枉楊言了!他沒少給落落喝牛奶啊,家裡的奶粉、純牛奶供應不斷,而且他還變著花樣給小傢伙做好吃的,小傢伙一頓吃了人家豆豆姐姐兩頓的飯量,她還無肉不歡……這樣的情況下,落落還是長瘦了,這能怪楊言嗎?
但楊言不敢跟老丈人頂嘴,只能是謙虛地點著頭,傾聽老夏同志的教誨。
大人們講話太快了,落落睜著大大的眼睛,很努力地去聽了,但還是有點跟不上節奏。
應該還是在說落落跳舞的吧?
這可是小姑娘現在最感興趣的話題!
「唔,歪……歪東……」落落好不容易等到外公說完話,暫時沒人說話的機會,她便興沖沖地站直起來,高興地跟外公說道,「落落跳舞,跳舞給歪東探,好不好?」
別看落落說得腔調令人有些難以捉摸,但她的邏輯還是很清晰的,她最後補充了一句:「歪東沒,沒回家,沒探呢!」
夏向陽被落落軟軟的聲音磨得沒了脾氣,轉臉便是笑不攏嘴地說道:「好,好,外公沒看到,你再跳一下給外公看!」
寒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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