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悠悠,秋風獵獵;林竹搖曳,飄逸荊襄。
襄陽城外。
自鹿門、峴山二山之間平緩而過的漢水之上,正有一葉扁舟緩緩橫水而行,朝對岸駛去。
只見扁舟之尾,持舟竹撐舟之人,忽聽得自對岸山間傳來的縷縷清逸長曲,遂抬頭朝望去。
須臾,其嘴角不由泛出絲絲笑意。
待垂下頭,輕贊道:「呵呵,好曲!好藝!」
撐舟間,清逸長曲愈加曲盛,於山水之間徐徐環繞。
鹿門深處,一靜雅、樸素的莊子靜立此中,其周雲霧環繞,猿啼鶴戾,真似蓬萊仙閣般。
撐舟之人,待到得對岸,便隨曲音飄來處行去。
不時,到得莊前!
人未至其內,曲音漸歇。
隨即便聽得自莊內傳來一清逸笑言。
「呵呵,德操,今日怎的來了?」
「哈哈,徽聞得龐公近日得好茶、好酒,特來飲之!」司馬徽聽此,笑應道。
話落,便踏進莊門之內。
……
「你若來,茶盡飲。」
「有龐公此言,徽今晚定會留宿於此了!哈哈。」
「莊內唯獨不缺你司馬德操之住所!」
「還是龐公知我!」司馬徽見廳內煮茶己好,且案桌之上儘是自己喜愛之物,是以,雙掌一撫,溫言道。
「請!」
「請!」
「好茶!」
待放下茶盞,司馬徽贊道:「龐公,你處卻是愈加的有那仙家氣象了!」
龐德公聞言,微一搖頭,道:「呵呵,得天之利,享地之德,方能有此方寸之地!若不如此,德有何能占據此地!」
「哈哈,龐公之境當是愈加臻進了!」
「比之先賢,德卻不過一後學末進爾!」
話語一頓,對其繼言道:「德操,你此來是否有事相詢?」
司馬徽聽其詢言,一指頭頂,道:「無它,詢龐公如今之天象爾!」
「天象如何,以你司馬德操之智,怎能不明?又何須再來問我呢!」龐德公一飲杯中之茶,應聲道。
司馬徽聽此,一聲長嘆道:「如此…徽才不願去那虞詐人間啊!」
龐德公起身為其續茶之後,笑詢道:「德操今日來訪,便是為此?」
「龐公以為徽還有何事!」
龐德公待其話語一落,不言,卻是伸手一指巴地方向。
司馬徽見狀,笑道:「便是此事!日前,子仁推辭了皇帝詔令!」
龐德公拂須贊道:「能於這一步登天之時,明其心中所要,止住腳步,確是難得!」
「龐公所言甚是!且如今,亦非子仁入朝之時啊!」
龐德公聽此,不評,溫言道:「既是來此品茶、酒二道,何須再言其它?」
說落,便一臉笑意望向司馬徽。
司馬徽聽此,不由一怔。
須臾,方明轉,遂首:「依龐公之言!」
「哈哈!「
二人同聲笑道。
……
荊地,州城,城中一處酒樓雅閣內。
「哈哈,那小子竟敢拒不應皇帝詔令,當真是不知死活!」一身穿郡兵常服之人,仰頭飲盡樽中之酒,高聲戲道。
「二哥所言正是!這小子仗著獻策之功,便如此藐聖,真該治其罪!」房內另一與其無二之人接言道,語間卻是酸溜之意盡顯。
「若不是這小子,你我兄弟怎會進入行伍之列?與那些丘八為伍!否則,你我兄弟定然也是被州郡徵召!那三公九卿之位,於你我兄弟之才,豈不是唾手可得乎?」當先開口之人言此,眼露迷幻之色。
話落,一頓,冷聲道:「哼!這蘇代也當真為一廢物,平日號稱其如何如何,一到有用之時,卻不堪一擊!」
「算那小子命好,躲過一劫,下次若待遇到,必定取其性命!」另一人滿臉戾色,但一想到那人武藝,眼內卻是又露出絲絲退縮之色。
狂飲間,一人繼詢道:「二哥,你說此次大哥喚我二人回來是有何事?」
「管他何事,你我遵照便是!」
「嗯!」
……
蔡府。
「父親!」
「私募之事行進如何?」
「回父親話,目前已募得近五百人!且大多皆為我荊州兒郎,熟練水性,待稍加操練便可!」
「嗯!」
「父親,再如何操練卻是不如實戰,時下州郡境內多帆賊,我等何不利用此事將所募之兵皆置於江河之上,學那帆賊,以此養兵,我等亦可隱居其後!」
「嗯……此事待我想想!」蔡諷道
「瑁還有一事,望父親應允!」
「你且說來聽聽!」
「適才孩兒言過,這州郡境內多帆賊,而州兵又無力討之,我蔡氏何不就此,上言刺史,另組水軍,討帆賊!如此,無論朝廷遣誰人來此牧守,皆會器重我族!」
「哈哈,瑁兒此策卻是於我等大利!便依你言,待明日我便去刺史府陳明此事!」蔡諷撫掌大笑道。
話落,繼言道:「蔡中、蔡和二人現在何處?」
「今日一早,他二人便出營往城內而來,此事已在城內!至於何處,卻是不知!」
「哼,既然回城,怎還不立時回府,你稍後便遣人去將他二人找回!」
「是,父親!」
待應聲後,又恭言道:「父親,這楊子仁之事,不知父親可否知曉?」
「嗯……楊氏子之事你如何看待?」蔡諷微一沉思,拂須道。
「孩兒不如也!」蔡瑁一時不言,須臾,仰頭長嘆道。
……
蒯府。
自楊宸推卻徵召一事傳至荊地,蒯越聽後,仰頭長嘆道:「大兄,越不如之啊!」
蒯良舉樽一飲,應道:「呵呵,如今這天下之州,卻是不只你一人有此感慨啊!」
「昔日,越還念其不過因出身楊氏,得族之利而已!如今此事一出,越心服之!」
話落,眼內不住的閃現絲絲莫名神色,道:「能與其為友,是越之幸!越觀如今之冀州,亂像將現,他有此意,越定隨之!」
蒯良聽得其言,目光望向天外,心下不住長嘆,兵禍一起,百姓苦難啊!
……
巴郡,郡署。
「子仁、公義你二人這是?」曹廉待一進的內廳,便見楊宸、張任二人已然在內,且一副遠遊裝扮,腳步不由一頓,訝然道。
「呵呵,使君,宸一路遊學於此,本是一兩日便有此入蜀去涼!不想巴地於此期內發生動亂,是以,只能留待此地至今。如今巴地已然徹底平定,卻是到了宸該離開之時!」楊宸拱手朗笑言道。
「日前,伯台公飄然遠去,如今你也……」曹廉面色略帶愁緒道。
「使君,如伯台公之言,天下無不散之筵啊!」楊宸應聲道。
「既是如此,廉便不留你!」
「伯欽公舉薦之恩,廉銘記!」曹廉躬身言道。
「使君,若無你待百姓仁厚,伯欽公定也不會舉薦於你!」
「廉明了,巴郡於廉之任上,定不會再有無良之吏!」
話語一落,目光望向張任,道:「公義,廉記得你本是蜀郡中人,又何必與子仁同行,不若就此留在巴郡,輔廉如何?」
「卻是多謝使君看中,任因多年於老師處,是以未與母親膝下盡孝,如今既回到益地,卻是要先回蜀郡看望母親!」
「如此,廉便也不強留於你,此番平定巴地之亂,本應有你之功,不想……」曹廉說此,一臉歉然之色。
「呵呵,使君,此事就勿再言了,任明了!」張任一臉灑脫道。
「公義,廉與蜀郡守乃是同郡,是以,日前,廉便書信一封,向他舉薦於你!」
「任在此謝過使君!」張任拱手施禮道。
「廉能做之事,便只如此了……」曹廉嘆言道。
……
二人催馬並行,於一處岔路口時,駐馬於此。
楊宸拱手,朗聲道:「任兄,可還記得宸昔日之言?」
「不曾忘卻,任靜候之!」
「哈哈!既是如此,你我於此先行別過,望君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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