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緗沒再多想,在石凳上坐下,「你要覺得好吃,等你生辰的時候我也給你做。」
「好」
直到手裡的壽桃吃完,再轉回身時卻發現凌恆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南緗也沒理會,繼續吃著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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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皇后提出的婚事,越想越滿意,於是在凌恆進宮請安時與他提起。
「恆兒,你如今身體康健,一切恢復如初,母妃很是高興。」
德妃慈愛地看著兒子,「你年齡也不小了,前些年被病重耽擱,既然現在已經痊癒,自當該考慮娶妻一事。」
「母妃這裡有門好姻緣,想說給你聽聽。」
這些日子被陰霾籠罩的凌恆心墜到谷底,哪裡有心思想這些。
另者,他雖不知母親要說的是哪家,但知道絕非是他心中那位,於是當即回絕。
「兒臣剛回歸朝廷,很多事情都要接手處理,正是忙碌之時,無心談這些。」
德妃笑了笑,「別怪母妃心急,主要是越王都即將要做父親了,你這做兄長的怎麼能一直孤家寡人,婚事還是及早定下的好。至於公務,你儘管安心去做,其他的事情自有母妃給你參謀。」
凌恆苦笑,參謀?他是真不敢相信母親的眼光,畢竟曾經有過與許家的婚事。
說到這個德妃也很是慚愧,自己當時拿錯了主意,選錯了人,致使兒子後來遭受到傷害。
再想起許昭妍後來的作為,德妃無比慶幸退了這門婚事,不然這會兒母子倆早被許氏連累成笑話。
「所以母妃就不要操心了,眼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見兒子態度堅決,德妃知道他是個有主意的,不好再強迫,於是笑微微地應了下,直道那就過些日子再說。
凌恆與母妃告退後直接出了宮,剛走到宮門口,就看到南緗正等在外頭,似是很焦急的樣子。
走近一看,卻見她眼睛似哭過般紅腫,凌恆心頭一凜。
她不是個愛哭的性子,當初被困地宮等待死亡時都沒掉過一滴淚,能讓她如此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南緗一見到凌恆便沖了過來,泛淚的眼睛布滿血絲,手裡緊攥著張信紙,「這是真的?」
印證了自己猜測,儘管已有準備,可凌恆還是如被雷電擊中,他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緊張無措的神色。
南緗咬了咬唇,壓抑的聲音帶著哭腔,「剛才我整理書房,看到了桌上這封信,是從流放地寄來的。」
凌恆說過讓人照拂趙氏族人,南緗整理書桌時看到信封,料定是與親人有關的信件,於是自行打了開。
淚水在眼眶打轉,南緗極力控制著不讓它掉下來,可再看回信件時眼淚還是不自覺落了下。
滴答滴答的淚水打濕了紙張,那信上寥寥數語,卻讓南緗想到了無數畫面。
她似乎看到了族人受盡艱難的慘狀,看到了父親自刎謝罪前的愧疚和悲痛,和母親相隨而去時的決絕。
「我爹娘不在了。」
眼淚模糊了視線,南緗聲音抖得不成樣,「早就不在了」
而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還跟個傻子一樣成天上躥下跳地想著查案,想著救他們出苦海,一家人團聚,卻不知他們早已不在人世。
一直以來的努力似成了笑話,南緗嘴角咬出鮮紅。
原來抄家那日就是與爹娘的最後一次見面,回憶起當日,心像被生生掏了出來,連呼吸都是痛的。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南緗突然怒視向凌恆,崩潰的失去了理智,「你故意瞞著我,為什麼?怎麼,是怕我知道了真相不給你醫治身體嗎!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不是這樣的緗緗!」
凌恆終於開口,心痛焦急的人說話都發顫,「我也是剛知道不久,真的。」
「這信件上有日期。」凌恆慌亂地拿過信展示給她,一雙手不自覺地發抖,「你看看,是前幾天才到的。」
「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就是害怕你會難過,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所以才瞞到現在,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我心裡也不好受,真的。」
哇的一聲,南緗眼淚像潰堤般流下,凌恆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拭,嘴上不停地哄著。
「緗緗不哭,你還有我,任何事都還有我在。」
痛失雙親的人哭得像個孩子,把凌恆心也哭碎了,顧不得身在大庭廣眾,將她抱在懷裡不斷安撫,眼睛也不由泛紅。
少女哭聲不止,引得附近人好奇觀望。
遠遠的一輛馬車裡,一雙溫柔的眼睛正注視著那邊的凌恆和南緗。
直到他們上了馬車離去才收回視線。
「不知那女子是何人,太子殿下竟然當眾對她摟抱,真有些不成體統。」
聽了婢女的話,年輕女子朝她輕斥道:「不要亂說話,太子豈是我們能議論的。」
婢女低頭稱是,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只重新笑道:「太子殿下不愧是有福之人,上天都庇佑,讓他得以痊癒。」
年輕女子認同地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面上浮起一抹紅暈,如芙蓉晚妝般嬌羞。
見自家小姐又朝太子馬車離去的方向遙望,婢女提醒道:「小姐,咱們該進宮了,皇后娘娘還等著呢。」
女子嗯了聲,放下車簾,「走吧,別讓姑母久等了。」
婢女不忘給主子整了整髮髻和衣襟,笑著調侃道:「一會兒還要見德妃娘娘,小姐可要好好在未來婆母面前表現。」
女子秀臉刷的一紅,作勢要敲她腦袋,「你這丫頭,說什麼呢。」
婢女捂著嘴樂得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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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的南緗跑回自己房間,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凌恆如何能放心,一步也不肯離開,守著旁邊不停安慰。
一直到南緗哭得沒有力氣,暈睡了過去。
凌恆浸了棉巾,幫她拭去臉上淚痕,躺在身邊守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的南緗沒在大哭,卻是一聲不吭,像失了魂般,凌恆擔心的早朝都沒去。
「緗緗,多少吃些東西。」
凌恆親自將東西餵給她,見她不肯吃,於是放下碗在她身邊躺下,輕撫著她後背,「那你說句話也好,不然我不放心。」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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