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祐景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責打,便是他的父皇也不曾這樣責罰過他們這些皇子,氣得幾乎頭頂冒煙。筆神閣 bishenge.com想-免-費-看-完-整-版請搜-==
但他還記得這裡人多口雜,只好壓下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端木四姑娘,你不過是個小姑娘家,懂什麼朝政莫要讓人笑話了你們端木家不懂規矩,沒有家教」
聽到「端木」這個姓,茶寮里一片譁然,有茶客交頭接耳地說著「首輔」、「端木家的姑娘」云云的話。
那中年文士聽了也是恍然大悟,難怪這個丫頭吃了雄心豹子膽地敢拿鞭子抽皇子,這丫頭原來是「那一位」的義妹啊
端木緋拉了拉馬繩,飛翩不屑地用鼻孔噴了下粗氣,把周圍停在了茶寮外的幾匹馬驚得嘶鳴不已。
端木緋冷冷地看著茶寮里的慕祐景,她白皙的臉上因為憤怒起了一片淡淡的紅暈,眸子清亮得好似綴滿星子的夜空般,英姿颯爽。
「我雖是姑娘家,但也知道何為己何為敵,知道大盛才是我們漢人的國,哪像三皇子殿下,根本就不配為大盛人」
少女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威懾力,擲地有聲地迴響在茶寮中。
茶寮里又靜了下來。
眾人心情有些複雜,這小小的一間茶寮,先是有三皇子駕臨,跟著又是首輔家的姑娘出現,這聽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然而,他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又是一陣悶雷打來。
這位端木姑娘這番話的意思莫非是說,三皇子賣國,三皇子投靠了北燕
這簡直是聳人聽聞啊
慕祐景只覺得周圍眾人的目光似乎都帶著濃濃的鄙夷與不屑,臉上時青時白時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羞憤欲絕。
這個端木緋仗著有岑隱給她撐腰,驕橫跋扈,目中無人,她又何嘗把他們這些皇子放在眼裡
可恨
他也算是一次次地對她百般討好過了,可是這臭丫頭委實是不識抬舉。
慕祐景的眼神更陰沉了,溢出一絲殺氣。
中年文士飛快地拉了拉慕祐景的袖子,眼睛朝城門方向瞥了一眼。
城門那邊的守門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一個個朝這邊張望著。
如果再鬧下去,把這些城門守衛吸引了過來,他們不看僧面看佛面,十有八九為了討好岑隱會站在端木緋這邊
場面只會更難收拾
端木緋懶得再和他多說,對著端木紜道「姐姐,我們走。」
姐妹倆一夾馬腹,就驅馬朝城門方向而去,端木紜柔聲問道「蓁蓁,你的手痛嗎」
說著,她回頭朝茶寮里的慕祐景看了一眼,心裡覺得無論是三皇子還是二皇子都是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徒幸好她們的表兄大皇子不是這種人
「不痛不痛」端木緋把鞭子收了起來,不以為意地甩了甩小手。
端木紜眼尖地看到妹妹的虎口有些發紅,心疼不已她妹妹的手是用來拿筆彈琴的,回府得給妹妹用藥酒好好揉揉才好。
思緒間,姐妹倆慢悠悠地策馬進了城門。
想著方才的事,端木紜心裡多少有些擔心,又道「蓁蓁,你方才打了三皇子,會不會」
端木緋笑眯眯地去握了握端木紜的手,笑得天真爛漫,好似一個沒長大的女娃娃似的,「姐姐,你放心,我可是有靠山的人」
她故意在「靠山」這兩個字上加重音量,又嬌又軟,可愛得不得了。
端木紜的眼前自然而然地浮現一張絕美無暇的面孔,對著她溫柔淺笑,清如月,淨如水。
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岑隱對妹妹很好,對自己也
她眼帘半垂,長翹的睫毛下,流光四溢,讓她想起他就有一種踏實感,只要有他在,就什麼也不需要擔心
端木緋拉了拉馬繩,讓飛翩別調皮,嘴裡用只有她們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語道「三皇子這樣下躥下跳也不知道想幹什麼」
說著,端木緋朝前方皇宮的方向望去,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他這是眼瞎吧,宮城外,還有那些學子們坐著呢」
自打那皇帝給耿海的兩道密旨傳開後,就有一群學子再不去,天天都去宮門外靜坐抗議。
學子們正是義憤填膺的時候,皇帝雖然給鎮北王府平反,卻依然沒有承認他和北燕勾結的事,學子們還在等皇帝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不管是罪己,還是以別的方式。
現在三皇子這一鬧騰,不露餡也就罷了,一旦露出馬腳,這就是自己往刀口上撞自尋死路
端木紜攥緊了手裡的馬繩,想起當年北境那戰火紛飛的一幕幕,那些驚心動魄的場景早就深深地鐫刻在她靈魂中,永遠不會忘記。
戰爭是殘酷的,可比戰爭更殘酷的就是成為亡國奴
她的眸子幽深如暗夜,低嘆道「在戰爭面前,誰也沒有天真的資格。」
端木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進了城,路上人多,姐妹倆也就沒有疾馳,一路策馬緩行。
端木紜最近一直憂心忡忡,畢竟祖父上次說起,北燕有可能會破關而入,她就不得不考慮最壞的可能性,得儘可能地保下妹妹的嫁妝。
今天一早端木紜特意帶著端木緋出城查看了一下馬場和溫泉莊子,溫泉莊子肯定是動不了,端木紜打算把馬場的馬遷走,想讓二舅母回閩州的時候把馬群都帶上。
這次新出生的小馬相很不錯,應該適合當戰馬,帶去閩州也可以讓外祖父幫著繼續培育。
端木紜今早就是去馬場看看小馬和母馬適不適合長途跋涉。
端木緋也想到了小馬,笑嘻嘻地提議道「姐姐,我想送涵星表姐一匹小馬駒作為生辰禮物,她可以把馬駒養在舞陽姐姐的公主府里。」
端木紜笑著應下了「蓁蓁,你這個主意好,涵星知道了,肯定高興。」
姐妹倆說說笑笑地回了端木府,早就把三皇子拋諸腦後,她們在儀門處停下馬,就見碧蟬迎了上來,「大姑娘,四姑娘,小八因為沒帶它出門,鬧了半天好像又離家出走了。」
對於酷愛離家出走的小八哥,這湛清院上下漸漸地就有幾分見怪不怪了。
端木紜失笑地搖了搖頭,「不用找了,它自己會回來的。」不用想也知道,小八這傢伙肯定又去岑公子那裡了。
馬上的姐妹倆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端木緋不知道第幾次地在心裡感慨這隻蠢鳥真的是被慣壞了
端木紜利落地翻身下了馬,摸了摸霜紈修長的脖頸,霜紈發出溫和的「咴咴」聲,霜紈與小八哥還真是天差地別,雖然這馬與八哥似乎也不該相提並論
想著上次小八哥扯著嗓門叫自己「夭夭」的情景,端木紜眼睫微顫,那天小八哥還在岑公子面亂喊說什麼「嫁」,這小壞鳥肯定是上次偷聽了自己和外祖母的對話
幸而小八哥這麼口齒不清,岑公子應該沒聽明白吧
只是想想,端木紜就覺得心跳加快,頰生紅霞。
「沙沙沙」
微風拂面,庭院裡青蔥葳蕤的樹枝隨風婆娑起舞,恬靜怡然。
陽光柔柔地灑在她和霜紈的身上,像是給這一人一馬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粉似的,霜紈的白毛如雪,通體無瑕,就像是上好的白色絲綢般,閃著璀璨的流光。
端木紜從荷包里掏出一顆松仁糖,湊到了霜紈的嘴前,忍不住想道下次她得警告小八別亂說話才行。
霜紈歡喜地搖著馬尾,吃著糖,咔茲咔茲
端木紜的手停頓霜紈嘴邊,沒移開,有幾分心不在焉。不知為何,她心裡有種莫名的期待要是要是岑隱能聽懂就好了
霜紈見端木紜的手停在那裡,就討好地舔了舔她的掌心。
端木緋下馬後就看到端木紜一會兒臉紅、一會兒恍惚的樣子,奇怪地歪了歪小臉,思忖著姐姐這是怎麼了
端木緋只顧著看端木紜,卻沒注意到飛翩正一臉期待地看著她,指望她也像端木紜一樣給它吃一塊糖,誰想等了又等,都等不到端木緋的任何動作。
飛翩氣壞了,蹬著鐵蹄打了個響鼻,用嘴去扯端木緋的袖子
端木緋還沒領會它的心意,安撫地摸了摸它的脖頸,結果飛翩更氣了。
端木紜回過神來,在對上飛翩那氣呼呼的眼眸時,靈光一閃,明白了它的心意,也給了它一顆松仁糖,總算把這馬祖宗給哄好了。
兩個婆子很快就接手了兩匹馬,把它們往馬廄方向牽去。
看著兩匹馬一個穩重一個活潑的背影,端木緋忽然想到一件事,霜紈是攸表哥送的馬呢,攸表哥還是挺有幾分相馬的眼光的。
「姐姐,」端木緋挽著端木紜的胳膊往內院方向走,靈機一動,「乾脆就讓攸表哥替涵星表姐選一匹馬駒,怎麼樣」
端木緋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是絕了,眉飛色舞。
端木紜一貫唯妹是從,再者,她的心思有一半在別的事上,隨口就應了。
「」端木緋總覺得端木紜有些不太對勁,難道說,是因為捨不得馬場的馬送去閩州
也是,這些馬可是姐姐的心血。
其實有封炎、岑隱還有君然在,京城一定不會有事的,可是這事端木緋又不知道怎麼跟姐姐說
姐妹倆完全想到了兩個方向去。
回了湛清院後,丫鬟們都圍了上來,給她們扇風,又上冰鎮過的糖水、果子露,在放著冰盆的東次間裡歇了半個時辰功夫,便覺得通體舒暢了。
端木緋正琢磨著是不是去歇個午覺,綠蘿就來稟說「大姑娘,四姑娘,老太爺回來了,讓兩位姑娘過去一趟。來傳話的婆子說,老太爺看著有些著急。」
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姐妹倆面面相看,端木紜直覺地想到了三皇子慕祐景,難道說三皇子找皇帝去告狀了
端木紜只猜對了一點點,端木憲把她們叫來的「禍首」確是因為三皇子,只是事情卻全然不是端木紜想的這麼回事。
「半個時辰前,三皇子殿下在宮門口被人襲擊了」
端木憲說出這句話後,姐妹倆目瞪口呆,屋子裡靜了一靜。
端木憲眉心微蹙,看來心事重重。
端木紜在心裡算了算時間,也就說,在她們與三皇子分別後,三皇子就回宮了,在宮門口被人襲擊。
端木憲接著道「三皇子今天微服出宮了,回宮時,在宮門外,被那裡靜坐的學子們包圍,那些學子們義憤填膺,甚至有人指責有其父必有其子,說皇上和他都是賣國賊。」
「三皇子大怒,就命宮門口的禁軍抓人,兩方越鬧越凶,有幾個學子被禁軍持刀砍傷,流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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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的天空」有事情的全部經過,想了解的可以去看,某人的「原題外」龍空也有。
姐姐害羞了,小八要爭氣不然扣你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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