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被駁了面子,頓時臉色一僵,想要斥端木緋幾句,卻又不得不顧忌慕祐顯,急忙站起身來,與衛國公夫人母女一起給慕祐顯行了禮。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見過大皇子殿下。」
耿聽蓮淡淡地瞥了慕祐顯一眼,隱約猜到大皇子應該是奉貴妃之命來的。
「免禮。」慕祐顯隨和地揮了揮手,跟著就對賀氏說道,「外祖母,本宮今日是奉母妃之命特意來恭賀紜表妹及笄禮的。母妃命本宮送來賀禮聊表心意。」
說著,他身後的一個小內侍已經捧著紫檀木匣子上前,把端木貴妃賞賜之物展現在眾人眼前。
當匣子打開的那一瞬,廳堂中一下子就被映得五彩斑斕,一個累絲九翅金鳳嵌夜明珠釵冠映入眾人眼帘,這釵冠是內造物,只這鳳凰羽翅上精緻細膩的累絲工藝就比外面店鋪賣的不知道精巧多少倍,金鳳的姿態鮮活靈動,釵冠上點綴的一顆顆夜明珠更是讓整個釵冠看來光暈流轉,仿佛這個廳堂都因為這個釵冠而變得金碧輝煌起來。
四周的丫鬟婆子皆是倒吸一口氣,一雙雙眸子幾乎捨不得從那釵冠上移開了。
耿聽蓮的面色微變,如果說自家送上的那個釵冠是千嬌百媚的芍藥,那麼端木貴妃賜下的這個就彷如花王牡丹艷冠群芳,芍藥雖然不錯,但是一旦見過牡丹之美,芍藥便顯得索然無味了就連母親費時幾年為她的及笄禮打好的那頂釵冠比之這個,也相形見絀
耿聽蓮不禁暗暗捏了捏手裡的帕子。
端木緋笑眯眯地對著賀氏說道「祖母,難得貴妃姑母賜下如此珍寶,我就想著正好在及笄禮上給姐姐戴上。」
賀氏的眼角抽了一下,心裡是一點也不願意用這釵冠為端木紜長臉,然而,她更不能打貴妃和大皇子的臉,只能笑容滿面地應下了,又讓大皇子回宮後一定要替端木紜謝過貴妃云云的。
慕祐顯彬彬有禮地笑道「外祖母,本宮回去後,會與母妃說的。」他看似從容鎮定,眸底卻暗藏一抹羞赧與期待。紜表妹戴上這釵冠,想來一定明艷動人只可惜及笄禮上只有女賓,他不能親眼目睹。
看著賀氏、慕祐顯和端木緋三人談笑風生,耿聽蓮很快冷靜了下來,瞳孔中掠過一絲輕蔑,就是今日端木紜能戴上這華美的釵冠又如何,她的衣裳、她的氣度配得起這內造之物嗎頭重腳輕也不過是徒惹人笑話而已。
烏燕就是烏燕,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她倒要看看今天的及笄禮會辦成什麼樣子。
等端木珩過來招待慕祐顯後,端木緋就笑眯眯地請示道「祖母,吉時已經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移步滿芳廳」今日的及笄禮就在滿芳廳中舉行。
賀氏立刻應下了,一眾丫鬟婆子就簇擁著賀氏和衛國公夫人一行人朝著滿芳廳去了。
大部分的女賓早已經在滿芳廳按著主次落座,正廳裡衣香鬢影,好不熱鬧,安平長公主、宣國公夫人、大公主舞陽、吏部尚游夫人、慶王妃、雲華郡主、丹桂縣主一眼望去,幾乎是京城公卿之家的夫人、姑娘都來了。
衛國公夫人心中暗暗有些驚訝,雖然她知道如今端木家因為端木憲升任首輔而水漲船高,卻也沒想到今日來參加端木紜的及笄禮的賓客中會有這麼多身份貴重的女眷。
耿聽蓮的眸中也同樣閃過一絲訝異,跟著嘴角微微翹了翹,拭目以待。
隨著一陣肅穆的絲竹聲響起,廳堂內外安靜了下來。
巳時,及笄禮正式開始了。
先由賀氏簡單致辭,接著涵星作為贊者率先走出,於西階就位,然後著一身水紅色采衣、梳著雙鬟髻的端木紜就神色端莊地從東間中走出來了
初加後,她換上第一身素衣襦裙。
二加後,她再換上一身曲裾深衣。
少女身上的衣裙顏色從水紅到嫣紅到銀紅,越來越鮮艷奪目,迤邐清艷,也代表著少女一點點地長大成人了
待三加儀式後,端木紜就換上了最後一身大袖長裙禮服款款從東間走出,出來給眾賓客行禮。
滿堂的聲音仿佛都被仙法收走似的,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端木紜身上,神色中先是驚嘆,然後就是驚艷,一個個目光怔怔,移不開眼了。
此時,廳堂四周的窗扇都齊齊打開,璀璨的陽光灑了進來,一片通透明亮,微風帶著陣陣花香絲絲縷縷地鑽入鼻端。
端木紜的髮髻上戴著今日大皇子帶來的累絲九翅金鳳嵌夜明珠釵冠,鳳嘴裡吐出一掛明珠流蘇垂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搖晃生輝。
她的容貌本就生得精緻明艷,此刻盛裝打扮,夜明珠的光輝柔柔地蕩漾在她白皙如玉的臉頰上,讓她看來一顰一笑皆是光華美艷,麗色逼人,看得女賓們暗暗讚嘆。
端木紜在眾人讚嘆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她穿著一襲大紅孔雀戲牡丹織金褙子,金色的陽光給她周身鍍上了一層璀璨的光暈,長裙逶迤地直拖在鋪滿了白色藤蓆的地面上。
只見那水紅色的長裙上,如天女散花般撒下一大片大紅色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就仿佛有無數嬌艷的牡丹花如火如荼地盛開在她裙裾下,每邁出一步,那裙裾就微微搖擺著,連那些牡丹花也似乎在隨風搖曳著,有種如夢似幻、流光溢彩的光彩。
那明艷的少女仿佛牡丹花仙優雅翩然地從牡丹花叢中緩緩走來,步步生花,一笑可傾城
一眾女賓們看得幾乎忘了呼吸,目光發直,端木緋亦然,雖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姐姐穿這身禮服了,但還是驚艷不已。
她的姐姐真是漂亮端木緋雙手交握,目光灼灼地看著端木紜,仿佛唯恐錯過她的每一個動作。
端木紜姿態優雅地躬身給眾賓客們行揖禮,嫻雅莊重。
「這這應該是孔雀錦吧」
女賓之中不知道是誰喃喃出聲道,其他賓客也交投接耳起來,燦爛的陽光下,可見那身大紅褙子上流轉著孔雀錦獨有的碧彩流光。
這是孔雀錦耿聽蓮臉色微微發白地盯著端木紜身上的禮服,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了她的笄禮,母親一直想找一匹孔雀錦,卻出萬金都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提前半年就請江南最出名的繡坊錦簇坊為她繡一匹五鳳牡丹圖的料子。母親安慰她說,她的及笄禮一定會辦得風風光光,令全京城的閨秀都羨慕她。
可是現在有了端木紜珠玉在前,自己的及笄禮怕是掀不起什麼水花了
無論是端木紜戴的釵冠還是身上的衣裙,都遠超母親為自己準備的,還有
耿聽蓮的目光停頓在端木紜的腰間,她腰頭的錦帶上嵌著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那珠子白若凝脂,渾圓瑩潤,乍一看似乎只是一顆普通的明珠,但是細看下,就會發現那珠子在陽光照耀下呈現出半透明狀,數條如霧似蘭的金色光帶在珠子中蜿蜒起舞,如夢似幻。
這應該是傳說中的稀世珍寶九曲珠
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竟然鑲嵌在腰頭用來做裝飾,端木家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是在暴殄天物
耿聽蓮雙手死死地攥緊了手裡的帕子,連指甲都不自覺地掐進了柔嫩的掌心中
端木緋也同樣在看那顆九曲珠,眼瞳中掠過一抹複雜。
這顆珠子與腰帶是三天前金師傅連帶著禮服一起親自送來端木家的,端木緋起初也以為是一顆普通的明珠,覺得鑲嵌在腰頭就仿佛那些牡丹花是從珠子裡一朵朵墜落般,如畫龍點晴之筆。
此時此刻在陽光下,方知這珠子並非凡,金師傅顯然拿不出這種的稀世之寶,那麼這顆九曲珠究竟從何而來昭然若揭。
端木緋不動聲色,小臉上還是一派天真明媚地淺笑著。
在聆訓、揖謝後,及笄禮便禮成了,眾賓客紛紛朝賀氏和端木紜圍了上去,有的夸賀氏教女有方,有的說端木紜長大成人了,有的贊賀氏真是有福氣
屋子裡一片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看著時辰差不多,端木紜就對著賀氏提議道「祖母,您看是不是可以開席了」
賀氏應了一聲,就笑著招呼眾位夫人一起出了滿芳廳,端木紜則笑吟吟地招待著舞陽、涵星、雲華等姑娘家,眾人一起移步席宴廳。
涵星才剛出滿芳廳,就有一個小宮女快步跑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涵星下意識地停在了一棵桂花樹下。
「涵星」端木紜注意到涵星落後了,也停了下來。
涵星壓低聲音道「大皇兄讓人給本宮說他還有事,先回宮了讓本宮在這裡好好玩。」
涵星一邊說,一邊小宮女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棟兩層樓上,一個著杏黃色錦袍的少年公子正負手站在二樓的某一扇窗戶後,少年目光溫和地望著這邊,正是大皇子慕祐顯。
端木紜也看到了慕祐顯,四目交集的那一瞬,她遠遠地對著他微微一笑,點頭致意。
慕祐顯下意識地抬起右手,對著端木紜和涵星揮了揮,然後就立刻轉身捂住了自己的臉,感覺臉上一片熱燙,嘴角卻是抑制不住地飛揚起來。紜表妹戴著那個釵冠的樣子比他想像得還要好看
慕祐顯忍不住又回頭望去,只見滿芳廳的正門口已經不見端木紜和涵星,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黃衣少女站在桂花樹下正捏著一方帕子擦著額角,端木紜和涵星手挽著手走遠了
這一天,等用了席宴又送走了賓客後,已經超過未時了,端木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而府外,端木家大姑娘的及笄禮在京中一時成為美談。
有人夸端木紜端莊秀麗、大方得體;有人夸端木家不愧是首輔家,及笄禮辦得莊凝肅穆、有禮有節;但也有人指稱端木家奢靡,竟在姑娘家的及笄禮上用孔雀錦、九曲珠、累絲九翅金鳳嵌夜明珠釵冠這樣的珍寶,更有御史在次日的早朝時義正言辭地彈劾到了御前,稱端木憲為官貪腐、結黨營私云云,當場就被皇帝給駁了。
東廠的耳目遍布大盛,皇帝昨晚就聽聞了端木家長女的笄禮之事。
也不過是一匹孔雀錦裁了件新衣裳罷了,人家亡母特意給兩個女兒留下的嫁妝,還犯得著御史們拉出來說個沒完,阿隱說得沒錯,這些御使吃飽了沒事幹,整日裡就會盯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前不久還口口聲聲地說宮中含涼殿以冰水飛灑,用冰太多,實在是過於奢靡。
皇帝的態度決定了一切,御史們蹦躂了一下,也就消停了。
這個八月,端木紜的笄禮一直為人津津樂道,更有一些人家因此注意到了這位首輔家的嫡長女。
本來京中各府都想著端木紜是無父無母無嫡親兄弟扶持的孤女,又是喪婦長女,一般門第好的人家都不會考慮這種姑娘,但是,看著這次笄禮的隆重,有貴妃的賞賜,有四公主為贊者,連大公主和楚太夫人都屈尊降臨,可見她在端木家的地位十分牢固,又聽聞如今是她在執掌端木家的中饋,可想而知,這位首輔家的大姑娘是個能幹的。
一時間,不少人家都起了心思,那些個手腳快的人家立刻就託了人去賀氏那裡探口風。
賀氏的心裡如何不平,暫不提,端木紜對此絲毫不在意,反正她打定了主意在妹妹出嫁前是不會嫁的,任誰都別想勉強了她,至於到了那個時候,還有沒有人來提親,她就更不在意了。
而涵星也趁著休沐來府中玩的時候,笑眯眯地與端木緋閒聊起端木紜及笄禮上穿的那條牡丹繡花裙來,說現在宮中和京城都盛行穿什麼「步步生花」裙,那些姑娘家都說這孔雀錦不是人人穿得起的,但是這繡花裙就簡單多了,找個好繡娘便是了。
「緋表妹,那條牡丹裙是不是你畫的」涵星對著端木緋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那是當然」端木緋得意洋洋地歪著小臉應了,一副「不是我還有誰」的樣子。
「本宮就知道。」涵星被端木緋可愛的模樣逗笑了,「母妃說,金師傅的繡花手藝是不錯,可惜畫的圖案少了幾分靈氣,說那條裙子肯定不是她畫的圖。」
既然不是金師傅,涵星立刻就猜到必然是端木緋了。
「緋表妹,你也給本宮畫一幅獨一無二的好不好」涵星涎著臉對著端木緋撒嬌道,笑吟吟地蹭了蹭,肉麻得端木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不迭地應了。
涵星心滿意足地笑了,繼續蹭著端木緋問道「緋表妹,那你給本宮畫條什麼樣的裙子」
「涵星表姐你喜歡什麼」端木緋笑眯眯地問道。
涵星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脫口而出道「琥珀。」琥珀是涵星養的黃鶯。
屋子裡靜默了一瞬,涵星忽然有一絲內疚,她會不會太為難緋表妹了,她正想是不是換一種花時,就見端木緋站起身來,對著她眨了眨眼,「我們畫琥珀去。」
涵星頓時喜笑顏開,又挽著端木緋的胳膊好一陣甜言蜜語,表姐妹倆就往端木緋的小房去了。
墨香混合著各種顏料的氣味很快就瀰漫在小房裡,涵星本來還打算給端木緋伺候筆墨來著,不過被端木緋嫌棄地打發了,還是讓錦瑟給她打下手。
涵星就負責在一旁正襟危坐地看著端木緋拿起了畫筆,刷刷刷,仿佛三兩筆就熟練地畫出了一隻可愛俏皮的黃鶯。
端木緋沒有停下,繼續揮毫潑彩,涵星的眸子越睜越大,越來越亮,連小嘴都張成了驚嘆的形狀
許久許久,小房裡都是寂靜無聲。
直到端木緋收了筆,涵星樂得快找不著北了,目光痴痴地落在那幅圖上,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著,仿佛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涵星流連地看了這幅畫好一會兒後,目光停留在畫中的一朵蓮花上,忽然抬起頭來,神秘兮兮地對端木緋說道「緋表妹,你還記得耿家那個耿聽蓮吧」她唯恐端木緋把人給忘了,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大皇姐的那個伴讀。」
端木緋剛畫好了畫,覺得消耗了不少體力,正滿足地吃著一塊蜂蜜綠豆糕,含糊地隨口應了一聲「記得」。
涵星繼續道「本宮昨日聽到那個耿聽蓮在和其他伴讀說,紜表姐的笄禮太過奢華,華而不實,笄禮本應禮重於笄,說紜表姐用的釵笄、衣裳這般奢靡,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說著,涵星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唇中溢出一陣清脆的笑聲,略帶嘲諷地說道「可偏偏前幾天,本宮身旁的宮女還聽到她的丫鬟在安慰她說,這次衛國公夫人派人去江南肯定能買到孔雀錦,到時候,她就可以在及笄禮穿上孔雀錦所制的禮服了。照本宮看啊,這耿聽蓮根本就是個口是心非的。」
「不過孔雀錦哪裡那麼容易買到的,連本宮都沒有呢,母妃倒是去年從父皇那裡得了一匹,不過是櫻草色的」
端木緋剛好咽下最後一口綠豆糕,笑眯眯地說「我也就是運氣好,才偶然得了一塊。」那天恰好在衣錦街偶遇岑隱,可不是就是她運氣好
「你運氣就好了,大皇姐可就倒霉了,有這麼個伴讀真可憐。」涵星搖搖頭,覺得跟耿聽蓮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實在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涵星唏噓地嘆了口氣,說到伴讀,又想起自己的伴讀來了,話鋒一轉道「母妃要給本宮重新挑選伴讀了」自從她原本的兩個伴讀因為家中犯事舉家離京後,她身邊就一直沒有伴讀。
「有人陪表姐你了,那不是挺好的。」端木緋覺得只要不拉自己進宮當伴讀,就什麼都好。
涵星瞥了端木緋一眼,仿佛在說,你知道什麼啊
「其實,本宮有沒有伴讀也無所謂,反正是自己讀,又不是讓伴讀幫著讀,萬一挑來的新伴讀像耿聽蓮那樣的,那本宮豈不是慘了」涵星越說越頭痛,「緋表妹,你是沒聽到啊,那個耿聽蓮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沒事就勸誡大皇姐」
「說大皇姐身為大公主,當為貴女之典範,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
「還說大皇姐的另一個伴讀於三姑娘過於懈怠,琴棋畫,無一精通,不堪為公主伴讀。」
「昨兒本宮還聽她當面斥了於三姑娘一番,又請大皇姐重擇伴讀。」
涵星一股腦兒地說著,似乎在發泄著什麼,「緋表妹,你說她行事是不是莫名其妙大皇姐是堂堂的嫡公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需她區區一個臣女來置喙」
端木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捻了一塊蓮花糕往嘴裡塞。
「要是找來這樣的伴讀,本宮還寧願天天逃課。」涵星嘟著小嘴抱怨道,又湊過來與端木緋撒嬌,「緋表妹,你怎麼就是不肯給本宮當伴讀,一點也沒有表姐妹情誼,難道本宮還比不上睡懶覺嗎」
端木緋咬著蓮花糕,誠實地又點了點頭。
「你就不知道安慰一下本宮嗎」涵星朝她飛撲了過去,一陣熊抱,兩個小姑娘彼此笑鬧著。
這時,綠蘿挑簾進來了,屈膝稟道「姑娘,四公主殿下,太夫人剛剛睡醒了。」
涵星剛到端木家的時候,聽聞賀氏正在午睡,就沒讓人去打擾賀氏,自己先跑來湛清院找端木緋玩了。
「緋表妹,」涵星一把把端木緋拉了起來,「陪本宮去給外祖母請個安,然後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這大熱天的,端木緋其實一點也不想出門,卻在涵星那飽含幽怨的「本宮出一趟宮容易嗎」的眼神中無奈地屈服了。
表姐妹倆親昵地說挽著手一起朝賀氏的永禧堂去了,八月桂香,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花香,隨著微風愈來愈濃郁。
「涵星,快來外祖母這邊坐。」賀氏只要一對上涵星那就是最慈愛的外祖母了,又是好一番噓寒問暖,仿佛怕她在宮中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涵星笑眯眯地應了幾聲,又哄了賀氏幾句,然後就說起她要和端木緋出門的事。
「涵星,你和緋姐兒這是要去哪兒玩」賀氏隨口問道。
「聽說九思班這季又出了新戲,難得出宮,本宮就想去看看新戲。」涵星道。
賀氏心念一動,忙道「那乾脆把你綺表姐還有依表姐也叫上吧。」說著,賀氏對著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刻就明白了,飛快地下去請端木綺和賀令依。
「外祖母,這戲未時過半就要開唱,來不及了,本宮和緋表妹就先走了。」涵星笑嘻嘻地直接拉上端木緋就走了,根本就沒給賀氏阻攔的機會。
兩個小姑娘走了,只剩下那道湘妃簾還在來回搖晃著,賀氏臉上那慈愛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滿心的憤怒與不解。
「你說涵星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怎麼就非要和那個丫頭玩在一起呢」賀氏對著身旁的游嬤嬤沒好氣地抱怨道,忍不住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游嬤嬤可不敢說四公主的不是,只能說「四姑娘一貫會甜言蜜語,哄人開心。」
「是啊,未免也太會哄人了點。」賀氏嘴角撇出一個冷笑,「也不知道哄得老太爺悄悄撥了多少銀子給她,還全花光了,簡直敗家女」他們端木家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端木緋這麼花的,偏偏這丫頭仗著有端木憲護著,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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