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芸啊,你家可真不好找呢。」蔣光輝還在讀書的時候就是個痞子,所以就算看到她身邊有家人在,也渾不在意,因為他知道,現在心裡怕得要死的是褚因芸,她肯定不希望家人知道自己在外頭做過什麼,又跟什麼人來往。
果然,褚因芸臉上神色一陣變換,走過去拉了一把自己的弟弟道:「回家去。」
見姐姐臉色不好,褚耀東意識到自己大概做錯了什麼事,不敢忤逆,老老實實地低頭回家。
「小妹,這是誰啊?」她奶奶在後頭問道。
「一個認識的人,」她扭頭笑了一下,「沒事,奶奶你進屋去吧,不要緊的。」
她奶奶聞言以為是孫女在外頭認識的什麼朋友,也就不再多問,又和藹地沖蔣光輝笑了笑,才轉身進了屋。
「你到底想做什麼?」褚因芸寒聲問道,蔣光輝是一個人來的,她也不怎麼怕他。
只聽他冷哼一聲,說道:「我的場子被人砸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以為就這麼算了?」
「砸你場子的人又不是我,」褚因芸冷笑道,「你有本事去小四哥的地盤找回場子,盯著我算什麼能耐?」
「哼,你最好給我識相點,你弟弟可挺喜歡在水邊玩的哈?這一不小心溺死了可說不準……」蔣光輝目露凶光,隱隱威脅道。
褚因芸面色一沉,死死地瞪著他道:「事情搞砸了。是你自己罩不住,居然怪罪我一個當托的?你到底想怎樣?」
她表面上不甘示弱。心裡卻是有點驚慌起來,她知道蔣光輝這人肯定不是隨便說說,既然他費盡心思找到這裡,不達目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難道他要我把分去的那點錢都吐出來?媽的,一共才幾千塊,大頭都讓他拿了,還想怎樣?
蔣光輝嘴角一斜,露出一絲淫笑。手指在她臉上一滑:「你又沒錢,我在你這兒還能圖點啥呢?呵呵,乖乖地陪我兩天,咱們之間就兩清了。」
褚因芸偏頭閃過,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道:「呸,做夢!」她雖然出來混過,又做過托。可是還沒讓男人沾過身子,怎麼可能讓他占這個大便宜。
「不肯?哼哼……」蔣光輝面露兇相,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她家的房子道,「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弟弟?」
「蔣光輝,你要是敢碰我弟弟一根頭髮,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褚因芸恨恨地說道。「你指望的事我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趁早死了這條心,趕緊滾,否則我就放狗咬你了!」
褚家前院拴著一條狗,懶洋洋地趴在陰涼處。看模樣不怎麼兇惡,可誰又能保證它不會咬人呢?
蔣光輝見自己的威脅對她不起作用。暗恨不已,說道:「臭娘們,別嘴硬,總有叫你後悔的一天!」
他走以後,褚因芸怔在原地眉頭緊鎖,暗悔不已。
當初要不是為了掙那些昧良心的錢,也不會跟那種人扯上關係,如今被他找上門,只怕將來不得安寧……學校也去不得,家也待不得,他媽的,出來混就一定要遭報應嗎!
我就不信這命!總有一天我一定要翻身!
她轉身回到屋裡,拿了一把帶鞘的小刀揣在兜里。蔣光輝雖然走了,可她總要防著點。
背上灑水箱,正要去田裡澆水,只見兩個人從村東頭遙遙地走來,她面色頓時一僵,暗想:玉兒怎麼和王柏在一起?還把他帶到我家來,難道她知道了我得罪王柏的事,要出面說和?
齊珏瑩和王柏在夏季納涼晚會上合作雙人舞是在電視上播放過的,因此褚因芸知道他們兩個人認識,只是摸不准他們之間更深層的關係罷了。
她想下地就要往東頭走,避是避不過了,只是迎頭上去。褚因芸料想自己昔日的姐妹總不至於出賣她,專程帶王柏來找她算賬,因此倒也不甚慌張。
兩相見面,彼此有些尷尬,走在路上,王柏已經把褚因芸曾經得罪他的事情告訴了齊珏瑩,她也自然求了一番情,王柏已經答應不追究此事。
不過見了面怎麼把話說開,倒是讓齊珏瑩有點為難,總不能向其邀功吧?還是王柏打破了僵局,說道:「褚因芸,看在玉兒的面子上,過去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以後你在衛校安分讀書,我保證不會有人騷擾你。」
有了他這句話,褚因芸總算鬆了口氣,至少以後自己在學校不必提心弔膽,不過她並不領齊珏瑩的情,只是回了聲:「謝謝小四哥,我以後一定安分守己,不再給你惹麻煩。」
王柏輕嗯了聲點點頭,隨即道:「你以後如果有困難,不方便找我可以直接找玉兒,她是我的女人,章東都要叫她一聲嫂子,她出面比戚琪管用。」
這話直接把她震住,褚因芸呆愣了陣,在他們之間來回看了幾眼,齊珏瑩迎著她詢問的眼神點頭表示承認。
玉兒居然跟了小四哥!她就是那個神秘的小四嫂?她又出來混了?這……這尼瑪的……怎麼一直不告訴我!
「雲兒,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可是我一直是把你當親姐妹的,不管我人在哪裡,這個想法一直沒變。你不理我,我真的很難過……」
褚因芸一把抓住齊珏瑩的手,拽著她往邊上走了幾步,然後道:「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咱倆誰不知道誰?」
當初她們倆在北行中學混事兒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爽快,說話辦事都不矯情。只是這兩年褚因芸有所改變,不過在自己的老姐妹面前,她不想刻意做作。
「其實說那些我也挺膩歪的,」齊珏瑩見她終於肯和自己交談,心裡一喜,說道,「你不再怨我了?」
褚因芸點了點頭:「既然你又出來混,那咱們還是一路人,姐妹就有得做。小四哥手底下一群漢子,你使喚起來也不趁手吧?以後我就跟你了,總不能讓你這當嫂子的連個幫襯都沒。」
「那怎麼行?」齊珏瑩說道,「結拜的時候說好的,你比我大,你是姐姐,我是妹妹,怎麼能讓你跟著我?咱倆還是平輩論。」
她們倆在那裡嘀嘀咕咕地商量著,姐妹倆雖然兩年多沒說過話,可是一旦聊上就是沒完,聊著聊著就往田裡走。
「學長,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雲兒一起下地去,你不用等我了。」
王柏本來就忙得很,抽空陪她來看一眼小姐妹已經耽誤不少工夫,要是再陪著下地就有點過了,既然這裡他插不上嘴,也樂得先走一步。
於是叮囑了她一聲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隨即便順著來路回去。
這時村西頭的蓄水池那裡,蔣光輝正在獨自一個人抽菸,他原來並未走遠,半道上又停了下來。
褚因芸嘴硬得很,讓他威逼不得,暗想總要給她點顏色瞧瞧才能得手。他回想剛才去找她的時候她正在井邊打水,一會兒八成還要下地幹活,狠狠地一丟菸蒂,自言自語道:「媽的,臭娘們你嘴硬,就別怪我手狠,老子今天非幹了你不可……」
齊珏瑩叫王柏先走之後,就跟著褚因芸一起下地,褚家的田有好幾畝,除了種水稻之外,還搭了幾座大棚,裡面種著一些時令蔬菜和葡萄。
褚因芸一邊幹活一邊說道:「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就是缺錢,否則我也不會去做那種事。玉兒,跟著小四哥混的確挺有面子,可是我著緊的還是想掙錢,你覺得在小四哥手底下有什麼法子能掙錢不?當然,我是說相對比較正當的。」
「他手裡的那些鋪面都交給弟兄們在打理,我都沒有插手的份,不太清楚。」齊珏瑩說道,「如果你想掙錢,回頭我幫你問問,看他有什麼差事可以安排你去做。」
「你不是他女人麼?怎麼一點兒都沒撈著?你別傻了吧唧的,賭上自己的青春和未來,結果全是付出沒半點收穫。既然他認了你是他馬子,那就跟他磨啊,至少也得弄個像樣的鋪面回來,想做什麼生意咱就可以自己做主。」
經過這兩年的變化,褚因芸已經和當年有了很大不同,她受生活所迫,把錢看得很重,今天那麼痛快跟齊珏瑩和解,一方面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但更大程度上是因為看到了可以預期的錢景。
所以當她聽說齊珏瑩從王柏那裡一點兒好處都沒占到,便要馬上挑唆她去爭取自己應得的利益。
雖然話有些直白,但感覺上褚因芸還是在為齊珏瑩著想,因此她並沒有多想,解釋道:「我跟著他其實不圖什麼,我是真的喜歡他這個人,不是因為他是座好靠山或者有錢才跟他。」
褚因芸心裡微微吃驚,齊珏瑩當年對男人可是半點興趣也沒的,所以她直覺上以為齊珏瑩是看中了王柏的實力和潛力所以才跟了他,沒想到居然付出的竟是真情。
真他媽傻……女人要是對男人動了感情,就等於輸了一輩子,不管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都會想著法子地去加倍回報他。
沒想到玉兒這麼聰明的女人,居然會輸在感情這種事上。難怪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趨近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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