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圍再次縮小,那伙人盯上了參賽的拳師,當時參賽的一共有十二個拳師,比賽中已經死了一半。剩下的幾人他們逐一甄別,發現在生斗中落敗淘汰的拳師,領了獎金之後都馬上離開了江寧,而且他們相互之間並不認識,極少可能會聯手。
只有兩個人最有嫌疑。
那就是同樣來自海東,而且明顯相熟的兩名拳師,王柏、俞大寶!
王柏是李四道舉薦參賽,這夥人對李四道的身份背景清楚地很,有槍手配合王柏行事就完全說得通。
「你的意思是,查了這麼久,只查出來兩個人,而且還僅僅是有嫌疑?」在江寧希爾頓國際大酒店的某間豪華套房內,一個青年男子用英語對著面前的手下問道。
這名青年不怒自威,目光冷冷地一瞥,站在他面前的那名手下就不覺低下頭,背上冒出冷汗來。
「嫌疑非常大……」
青年眯起如毒蛇般的雙眼,說道:「我不想聽這些廢話,再給你十天時間,必須搞清楚,是什麼人做的,貨在哪裡。」
「是!我馬上去海東!」那名手下低頭應諾,隨即離開了房間。
他微躬著腰走出房間,馬上便站直了身體,露出冷血彪悍的神色,在門外等著四個清一色穿黑衫的彪形大漢,迎上他靜等著他下令。
那人很不客氣地推開兩人,徑直往外走。四人紛紛轉身跟上,便聽他道:「去海東!把那兩個人抓起來!問清楚!」
與此同時。在福州形意門,陶家大院內,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此人二十五歲上下,是個女子,但生得濃眉大眼,英挺鼻樑,厚實嘴唇。瞧著英氣勃勃,而且身材高大,至少有一米七五左右,肩膀厚實,一雙穿著布鞋的大腳更是明顯。
活脫脫一個女漢子!
要不是她梳著烏黑髮亮的麻花辮,加上花布衣裳下鼓鼓囊囊的胸脯還能說明一下她的性徵的話,乍一看別人一定會以為這是個相貌端正的男人。
倒不是說她丑的像男人。其實她長得挺俊,只是那身量塊頭,還有那頗為英武的相貌氣質,會讓人忍不住誤解。
接待她的是陶家三代大弟子陶有瑜,陪客則是他兒子陶兆龍。
「弟妹勿怪,有瑱外出遊歷。此刻真的不在家中。」陶有瑜忍著頭疼勸道,「我已經派人查探他的下落,你可以在福州盤桓數日,一有消息,我便派人去通知你如何?」
「陶大哥!」那女子拱手道。聲音朗朗洪亮有力,「我和陶有瑱的婚事是你我兩家上代家主定下的。所以不管我有沒有過門,早已把瑱哥當成我的男人。有些事,你不必瞞著我,瑱哥離開陶家已有月余,到底去做什麼想必你比我清楚!」
陶兆龍插嘴問道:「嬸嬸千里迢迢趕來,莫非真信了江湖傳聞,以為在江寧地下拳賽中被打死的那個形意門人就是三叔不成?」
哪壺不開提哪壺!陶有瑜瞪了兒子一眼,怨他多嘴多舌。
陶有瑱雖不是家主親子,但在門中也有序列,在第三代弟子中排位第三,因此陶兆龍習慣叫他三叔。
那女子重重地哼一聲道:「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們論此事真假,我只問你們陶家一句,這件事,你們管還是不管!」
陶有瑜輕嘆一聲道:「弟妹,在江寧死的那個人名叫陶天佑,樣貌也與三師弟相差甚遠,你何必聽信江湖謠言,執意於此……」
「陶大哥!」女子瞪眼道,「有瑱……天佑,你莫非真當我傻,分不清是非!莫要再說了……既然你們陶家連認他這個弟子的態度都沒有,那我便懂了……好!我是瑱哥的婆娘,他的仇便由我來報!你們形意門不管的事情,我們八卦門接手!告辭!」
說罷她便凜然轉身,大步流星地邁出陶家大院。
陶兆龍劍眉一蹙,扭頭問道:「父親,三叔到底是不是被白河門的人所殺?為何家裡人都說不是,嬸嬸卻偏偏認定此事?」
「婚期不到三月,有瑱下落不明,疑似逃婚,她心裡有氣的緣故吧,哎……」陶有瑜嘆了口氣道,「我陶家雖是武林大家,但做事也要講個憑證,否則如何服眾?那陶天佑死後,連屍首都未見,你教我如何查證?無憑無據,就算心裡有懷疑,也只能說不是。況且,你覺得憑你三叔的本事,會輸給一個無名小卒嗎?」
陶兆龍點點頭道:「我也覺得不可能,三叔本領高絕,據說這一屆的七省地下拳王只有十七八歲年紀,除非他是先天境的高手,否則怎麼可能打贏後天境圓滿的三叔?可是先天境高手,又怎麼可能去參加那種比賽?」
「正是這個道理,罷了,讓她去吧,想必她也知道這裡的關竅。她去找那倒霉小子撒撒氣,也就不會鬧了……」
「三嬸!」正說著,有個小丫頭從後堂嗒嗒嗒跑出來,邊跑還邊喊,跑到前堂,左右看了看,沒瞧見想找的人,便問陶兆龍,「咦,大表哥,三嬸呢?不是說三嬸來了嗎?」
陶兆龍撇了下嘴道:「你三嬸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她這會兒八成去海東了。」
「啥?去海東?她去海東幹嘛?難不成三叔在那兒呀?」
「我怎麼知道三叔在哪兒……」他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你三嬸是去海東白河門砸場去了。」
那女人氣勢洶洶地趕去海東,背的是替夫報仇的名義,可不是要去砸場嗎,不過聽說那白河門初建,連道場都沒有,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找著人。
「啥玩意?砸白河門的場子?」丫頭小眼一瞪,吃驚地張大嘴,暗想:小冬哥不是白河門的二代首席嗎?不行,我得通知他!三嬸可是跟我一樣不講道理的,白河門怎麼會無緣無故惹了她呀?
這小丫頭正是張小冬的異母妹妹張火兒。
於是,當夜王柏就接到大徒弟緊急傳來的消息,有一個八卦門的絕頂高手正在趕來,要找他們白河門的麻煩。
張小冬語焉不詳,只說那人和福州形意門有親,通形意,精八卦,是八卦門三代弟子中的頂尖人物,等閒人招惹不起。
王柏接到這個傳訊,沉吟片刻後想:莫非是大哥的親友,懷疑我在江寧「打死」的人其實是陶有瑱,所以來報私仇?
這件事還需問一問大哥才能弄清楚。
次日一早,他便趕去白河鎮,在白河庵附近的民宅里找到了借住於此的陶天佑,問他是否有八卦門的親朋好友,還說貌似那人要找自己報仇,快打上門來了。
陶天佑一聽到這個問題,拍了下大腿道:「糟!把那婆娘給忘了!」
什麼情況?難道大哥的朋友還是個女人?
見王柏一臉疑惑,陶天佑訕訕道:「二弟,不瞞你說,大哥有個指腹為婚的妻子,是巴蜀八卦門的三代弟子。她名叫程英,與我早有婚約,婚期定在今年臘月初八。只是我從小到大與她也就見過兩三回,實在沒什麼感情,上一次見面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她還是個沒長開的黃毛丫頭,我只當她妹妹一般看待,哪會將她看作自己的妻子。」
「在江寧時,我只當自己死了,一心破門而出,要重活一世,哪知道卻把她的事給漏了……她一定是聽說了拳王賽的事情,以為在拳台上被打死的那個人是我,所以才來尋仇,你說這可怎麼是好?」
王柏的表情那叫一個糾結,心想:我的大哥哎,你還真是個武痴,居然能把自己的未婚妻給忘了?就算你們一共才見過兩三回,那再過幾個月都要成親了,你也該念想念想吧?
他搖了搖頭道:「這得看你自己的打算,是跟她說出實情,叫她幫你隱瞞呢,還是就此不見她。」
陶天佑略想了一下道:「她既然還想到為我報仇,可見也是個有情義的好女子,跟著我隱姓埋名,豈不是屈了她?倒不如便讓她以為我死了,再找個好男人嫁了算了。」
王柏鼻孔里噴出口氣,忍不住斥道:「人家為你千里迢迢來報仇,你居然還想把她甩了?我勒個去!你也太不負責了!」
「這樣不太好嗎?」陶天佑從小醉心武學,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被他訓斥了一句也懵懂地很,便問,「那你說咋辦?」
「把她拐來,一起留在白河門。」王柏貌似正經地斷然說了一句,心裡卻是暗喜:嘿,這下形意八卦八極都有了,再來個太極可就爽了。
陶天佑想了一想道:「那我也聯繫不上她,總要等程英找上門來再說。咳,到時候再說吧,總之她要是來了,你下手小心一點,那是你嫂子,別傷著她就是了。」
王柏抽了抽眼角,心道這可真叫難辦,人家是來找我報殺夫之仇,我萬一跟她交手還不能出全力,一不小心又是個斷手斷腳的結果吧?嘖……
不管了,為了給本門添一份助力,擔點風險算什麼。
「大哥,嫂子的武功比起陶珊珊來如何?」
「那肯定是不如的,」陶天佑瞪眼道,「否則我傻了,敢娶她過門?」
說完他心裡轉了個彎兒,暗想:十年前好像程英和堂妹交過手,輸了一招來著,我沒記錯,嗯!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3.755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