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琪想,也許王柏是不想在家裡亂來,怕被家人發現,所以這個星期天,她又來王家做客,而且沒有自己開車,是坐出租車來的。
逗留了一上午,吃過午飯之後她準備告辭,便問王柏能不能開車送她。姐姐的請求,做弟弟的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他便載著她出了小區。
「王柏,你最近是不是有意在避開我?」兩人單獨在車裡,戚琪終於找到了和他說悄悄話的機會,小心翼翼地問著,「是我哪裡做得不對,惹到你了?」
「沒有!你別那麼想……其實……」王柏稍稍有些遲疑,然後道:「戚琪,抱歉,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在江寧發生過的事,是我沒能控制住自己,但我其實不該去招惹你的。你是個好女孩,可我不是個好男人,我們並不適合。」
戚琪頓時呆住了,她不理解王柏之前明明已經對她釋放出了接納的信號,怎麼突然間又會變卦,那她已經投入進去的感情怎麼辦?
她的聲量馬上高了一些:「為什麼這麼說!我覺得我們之間很適合!不錯,我知道你有別的女人,在江寧的時候我就已經見過兩個,可是我不在乎!」
「那時候和現在不一樣,現在你是我阿姐,我把你當成親人。」他飛快地說著,「總之我們之間不可能。」
「呵……」戚琪冷笑了一下,「阿妹能動,阿姐就不行了?你這是什麼邏輯!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現在跟我說不可能。這種不負責任的話真的是你的真心話嗎!你不是說了任何一個跟你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你都不會放手嗎?難道說我和你在江寧做過的事情不算嗎!」
就算沒有做到最後,但是他們兩個在溫泉池裡做過的事,的確遠遠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
「希望你忘掉那件事,我可以保證下不為例。」他平靜地說道。
「混蛋!去死!」戚琪憤怒地向他胸口捶去,並且拽著他的胳膊拉扯。
「你瘋了!我在開車!冷靜一點!」
「死了拉倒!我跟你拼了,你這個不負責任的臭男人!」她還在拼了命地拉拽他,一副要跟他同歸於盡的架勢。
王柏只能減緩速度,將車暫時靠邊。停穩之後他抓住情緒激動的戚琪,對她吼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也不想啊!可事實就是不行!你就是我阿姐!任何一個我喜歡的女人我都可以去要,但唯獨你不行!!」
戚琪嚇愣了,然後眼淚刷刷地流下,帶著哭音問道:「為什麼?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可以不做你阿姐的啊……王柏,你別不要我好不好……嗚嗚……你知不知道我現在難過地想死啊……嗚嗚嗚……我以為自己終於找到幸福。可以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但結果你還是這樣……又一次傷害我……我真的不行的……你對我這樣,我活不了的……嗚哇……」
看著她淚流滿面,王柏的心裡一陣揪痛,他皺起眉頭,第一次對戚琪使用了鑑定術。聽著系統給他傳來的結果,他的心更痛了。
「好感度92!(非君不嫁),當前心態:他還是不要我,我不想活了!」
這是一個對他懷著痴戀的女子,即便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進展到很深的層次。但她內心卻已經把王柏默默地當成了自己一生的歸宿,選擇一直跟他走下去。
她此刻真的想到了死。王柏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也許很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他將戚琪抱緊在懷裡,懇切地說道:「戚琪,你聽我說,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我不要你,是我不能要你……你聽著,這件事原本不應該由我來告訴你,可是現在我不得不說了。你不是戚校長的親生女兒,你的親生父親……是我阿爸!我是你弟弟,是你親弟弟啊!」
戚琪的表情瞬間驚呆了,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嚇得臉都白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怎,怎麼可能……你騙我!就算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為什麼要用這麼荒唐的理由來騙我!」
「我沒有騙你!姐!」王柏抓著她的肩膀喊道,「你的母親是彭曉艷,父親是王雪松!他們是高中就認識的情人!彭曉艷和你現在的爸爸結婚之前跟我爸在一起,所以才有了你!」
他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彭阿姨一直隱瞞著,連我阿爸都是最近才知道這個可能。上個星期,我已經找人給你們做過親子鑑定,證實了這件事,戚琪,你的確是我阿爸的親生女兒,是我姐,親姐姐……」
戚琪整個人都變得痴痴的,連眼睛都忘了眨,她嘴裡一直碎碎念著:「不可能……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這樣,為什麼我爸媽會對我這麼好?這不可能!我不信!這不是真的!」
「戚校長大概以為你是他的女兒……」王柏說道,「但事實並非如此,本來,這件事情是應該由彭阿姨和我爸親自跟你說的,但是今天……」
他嘆了一口氣道:「我真的不是在為自己找藉口,姐……」
「不要叫我姐!」戚琪尖聲叫道,「我沒有你這個弟弟!你不是我弟弟!」
王柏知道她此刻的情緒異常激動,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只能改口:「戚琪……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可是你必須明白,就算你不接受,事實就是事實,誰都無法改變。」
「不要!」她閉著眼睛大叫了一聲,然後打開車門企圖離開,王柏拉住了她,把她拽了回來,此時她的情緒這麼失控,他怎麼敢讓她獨自離去。
「你冷靜一點,戚琪!」王柏勸說道。「你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以後,你不僅多了一個妹妹。還多了一個弟弟!我是你的親人,比最好的朋友還要親的親人。就算是情侶,也可能有分手的一天,但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因為那是血脈相連!」
「我不要啊……」她淚眼婆娑地搖頭,抽泣著說道,「我要做你的女人,我不要當姐姐……」
「你可以打我罵我。可以做別人都不敢做的事,我都不會怪你……」
他的話一下子刺激到了戚琪,她突然間似乎醒悟過來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來,抓住他的臉就想吻他,用的力氣很大。
王柏扭頭掙脫,試圖推開她。但是怕傷到她,沒用太大的力氣,她不依不饒地繼續撲過來,嘴裡喘著粗氣,就像剛跑完八百米一樣。
「你瘋了!」
「我沒有!」戚琪叫喊著,「是你說的。我可以做別人都不敢做的事!我就要親你!就算你是我弟弟,我也要親你!大人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弟弟,我這輩子喜歡的第一個男人,唯一的一個男人。竟然會是我弟弟,我怎麼可能會甘心!你給我過來!」
她用盡力氣要把他的頭扳過來。但是王柏的脖子那麼硬,豈是她這個弱女子能扳動的。
「你今天要是不讓我親,我分分鐘就死給你看!」戚琪拿準了王柏很在乎她的性命,居然用出了以死相逼這招。
他頓時遲疑了一下,然後死硬的脖子就被她成功扳了過去,一瞬間,他的唇就被占據了,戚琪吸吮著他的嘴唇,熱烈而又饑渴,好像是這輩子最後一次接吻,今後再也吻不到了一樣。
舌頭慢慢地相觸、纏綿,王柏嘗到了鹹鹹的味道,那是她的眼淚,戚琪吻著自己的摯愛、至親,淚如雨下。
「王柏,我們做愛吧……找個地方,馬上,就當我還不知道那件事……我不會說出去!」她喘息著說道,她所求的也不過是完成自己的一個心愿。
王柏猛地推開她,在她臉上扇了一個耳光,不輕不重,但足以提醒她。他沒有大聲地斥責她,但是這個耳光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戚琪扭著頭,呵呵地傻笑,然後擦了擦眼淚,回頭看著他,悽苦地笑道:「原來挨打挨罵的應該是姐姐才對,因為弟弟比較懂事,對嗎?」
這個任性的姐姐,一定會讓王柏很頭疼,這才僅僅是個開始。
王柏一言不發地將戚琪送回了家,挨了那記耳光之後,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也可能是一時有些心死。
戚琪回到家裡的時候,明顯神情恍惚,見到了媽媽連招呼也沒打一聲,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戚母見狀,馬上就和戚父商量,她覺得女兒好像有問題,心情非常不好的樣子。戚父倒是習慣了,之前戚琪跟校隊去燕京,然後獨自提前回來的時候也這樣。通過一些小道消息的打聽,戚父基本猜到女兒當初生氣的緣由,八成就是跟那個保守上級關注的王柏有關。
他估計女兒是喜歡那個王柏的,可惜是剃頭擔子一頭熱,人家不領她的情。從這一點上,戚校長對王柏還是比較滿意的,拒絕就乾脆一點,不要拖泥帶水耽誤人家。他覺得感情這種事,時間可以淡化,不存在忘不了的可能。
當初從燕京回來,戚琪也是發了好幾天無名火,但是回頭去醫院參加實習工作以後,還不是就恢復如常了。
戚父估計這次,自家女兒又是因為感情事受挫了,不過他也真搞不懂,戚琪自身條件不差,怎麼相中的男人都相不中她呢?
可是到了晚上,該吃晚飯了,戚母去叫戚琪,結果她說不想吃,沒胃口。這回夫妻倆意識到問題大了,以前女兒再怎麼發脾氣,也不會不吃飯的。
他們倆也顧不得吃飯了,輪番在戚琪房門口勸說,問她心情不好的理由,最後,戚父甚至說:「實在不行,就先停一陣工作,出去旅行散散心吧。」
反正夫妻倆收入很不錯,家裡也不需要戚琪出去工作來貼補家用,之所以支持她實習工作,只是想讓她所學能有所用。
其實對於護士這種辛苦的工作,他們夫妻倆都不是很滿意的,在他們心目中的打算是,給女兒找個好婆家,以後要是嫁人了,就不必工作了,在家相夫教子就得。
若是戚琪就此結束實習,在家閒著他們也不會介意,反正說起來她現在也只是衛校四年級的學生,沒有正式畢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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