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一響,宣告放學,王柏正收拾書包的時候背上被拍了一下,身後金孝麗頗為不滿地問:「門票的事搞定沒有?我還等著你的消息呢。」
王柏扭頭道:「放心,今晚一定搞定!」其實要不是她提醒,他險些就要忘了,昨天一直在考慮怎麼加入志願者,自己答應過什麼都沒放心上。
回家的路上,他急忙給表姐打電話落實三張門票,還好表姐關鍵時刻沒給他掉鏈子,說票沒問題,讓他明天晚上去取。
敲定此事後他給金孝麗發了條簡訊,通知她門票已搞定,對方很愉快地回了他一個笑臉。
王柏剛回到家裡,手機就又響了,一看來電,是那個總不待見他的陸璐,一時有點奇怪,接起電話一聽,才知道打電話來的是班裡的團支書俞佳。
「餵王柏,你的事我跟齊珏瑩說了,她讓你六點去舞蹈社團教室找她細談。你吃了飯趕緊過去吧,沒別的事,再見。」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俞佳把手機遞還給好友,陸璐不喜道:「幹嘛用我的手機打給他?」
「這不是事情急麼?」俞佳解釋道,「我怕我的電話他不接,可我知道你的電話他肯定接,你看,被我說中了吧?」
陸璐嗔道:「就你道理多。」雖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可她還是有點小小的高興。
接到通知的王柏在家裡有些糾結,他已經兩次無視齊珏瑩的邀約沒有去舞蹈社團教室,可這位高一年級級花似乎是個性格很執拗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非要他去舞蹈社團教室,究竟她有什麼目的呢?
去還是不去?王柏在腦子裡過濾了一遍,發現自己對於學校的人和事真的缺乏關心,其他班級的團支書是哪幾位他根本不了解,也就是說目前除了俞佳和齊珏瑩外,他根本不知道志願者服務隊還有哪些人。
想了一想,他還是決定今天去會會這個一定要在舞蹈社團跟他見面的漂亮學妹。王柏進到屋裡放下書包,看到桌上有老媽留下的字條,說她把飯菜燒好了,讓他自己熱一下,晚上她還要通宵。
想到老媽昨天上了一個通宵的班,白天回來睡了沒幾個小時還要給自己買菜做飯,晚上又出去加班加點,王柏實在又感動又心疼,等老爸回來,他一定要馬上告訴爸媽自己買彩票中獎的事情,讓他們別這麼操勞了。
晚上六點,天色已經黑了,王柏準時出現在燈火通明的舞蹈社團教室門口。教室的門關著,裡面音樂聲傳出來,似乎有人正在練舞。他敲了敲門,等了片刻,音樂聲驟然停下來,然後門後面傳出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誰啊?」
「我是二<7>班的王柏,來這裡找齊珏瑩有點事。」
門咔噠一聲打開了,一張粉潤可愛的小圓臉露出來,說道:「學長,你聽不出來是我嗎?」原來剛才在門後問話的就是齊珏瑩本人。
「我跟你又不熟。」王柏莫名地說了句,然後走進社團教室。
「哎,等等!」齊珏瑩急忙攔住他,然後指著他的腳道,「換鞋。」
他看了看,教室里除了齊珏瑩外沒有其他人,不過地板一塵不染似乎保持得很乾淨。他低頭看到齊珏瑩腳上穿著白色舞鞋,而一雙帆布鞋則擱在鞋架上,估計是她日常穿的。
「可我沒帶別的鞋。」他不打算進去了,決定在門外跟她聊聊算了。誰知齊珏瑩從鞋架下面抽出一雙紙拖鞋來,說:「換上這個,先進來吧。」
王柏就把自己的鞋脫了,換上她遞過來的拖鞋走進教室。齊珏瑩在他身後把門關上,又上了鎖。他突然回頭,詫異地問:「幹嘛鎖門?」
「哦,習慣了。」齊珏瑩吐了吐舌頭,不過沒有去開鎖,而是歪著腦袋問:「怎麼,學長跟我單獨在一起,會害怕嗎?」
王柏沒有理她,走過去把門鎖打開,又把門虛掩著,才問了一句:「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社團里其他人呢?」
「社團只有周一晚上還有周三下午有活動,」齊珏瑩解釋道,「今天的活動在下午結束了,晚上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練舞。」
「哦,你天天晚上在這兒練舞?」他又多問了一句。
「也不是,」她搖頭道,「只有在編排新舞的時候才會這樣。」
王柏看了看教室另一端的落地鏡子,還有放在角落裡的音箱設備,問道:「那不好意思打擾你排練了,我找你的事情,俞佳跟你說過了吧?」
「說過了,我正在考慮。」齊珏瑩微微點頭道。
王柏等了等見她沒有下文,便問:「考慮得怎麼樣了?」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忽然笑了出來,他問道:「你笑什麼?」
「學長好奇怪,」她一個勁地笑,「求人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人,真的好奇怪。」
「我不是在求你,」王柏鎮定地說道,「你找我來不是也有事嗎?」
「那你不先問問我為什麼找你,」她止住笑道,「就一個勁地問你自己的事,難道學長料定了我的事難不倒你嗎?」
王柏走進教室裡頭,摸著鏡子旁的欄杆,頭也不回道:「那你說說看,你為什麼找我?」
「是這樣的,區裡的夏季納涼晚會你知道吧,」沒等他回答,齊珏瑩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那個晚會一共要演十場,走遍廣林區十個鎮區,是我們區的傳統節目,很受群眾歡迎……」
「能不能長話短說?」王柏皺著眉頭道,覺得她有點囉嗦。
齊珏瑩愣了一下,很少有人嫌她話多,一般都是恨不得聽她多說幾句,這位學長還真有點特別,她說了個好,然後道:「區里今年夏季納涼晚會的初選就在下個月底,我編排了一套新的舞蹈,準備帶舞蹈社團去報名參加選拔。」
「說重點。」他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她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用極快的語速道:「重點就是我的編舞里對舞伴的要求太高,女生很難做到,我需要一個男舞伴,我覺得你非常適合,希望你能夠跟我們一起準備這個節目!」
「說完了?」王柏回頭問道,她連喘了幾口後撫了撫胸口道:「說完了……」
他嗤笑了下,然後問:「你覺得這兩件事對等嗎?」
「你幫我一個忙,我也幫你一個忙,為什麼不對等?」齊珏瑩驚訝地道,心想再說是我拜託你幫忙,青春靚麗可愛的學妹,而且不是做粗活累活,而是做我的舞伴,跟我一起練舞,多少男人求都求不來。
「我讓你跟我一起做志願者,最多占用你幾個小時的時間。」王柏伸出一根手指道,然後攤開雙手,「可是你讓我跟你一起排練舞蹈,至少是一個多月,不知道多少個夜晚,幾十甚至上百個小時!更別提被選中以後要去什麼十個鎮區參加十次夏季納涼晚會,那得用去我多少時間和精力?!」
齊珏瑩的大眼睛睜得圓圓的,心想耗費時間是不少,可那是跟我在一起啊,如果公開徵募的話,學校里哭著喊著來報名的男生少說都有上百,可他是怎麼回事?好像嫌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
「單從時間上講,就幾乎是1:100的比例啊,這你都敢說是對等的?」王柏義憤填膺道,「如果我答應你這件事,你至少還得替我做一百件事,那才能說是對等!」
齊珏瑩驚得一顫,覺得他那副猙獰的樣子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一樣,什麼替他做一百件事,那我豈不是成了他的奴隸了?她這般想著,小心地說道:「學長……其實那個舞蹈動作,對你來說也不算太難的……也許用不了那麼久……」
「免談!」王柏大手一揮,然後快步走到鞋架旁,一邊換上自己的鞋子,一邊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低年級是怎麼想的,提出來的條件根本沒有誠意,讓人連談的興趣都沒有。」
「等一下!」齊珏瑩看見王柏打開門就要往外走,連忙叫住他,然後她就聽見門砰地一聲關上,王柏居然就這麼走了,就像沒聽到她的叫聲一樣。
他娘的……她在心中罵道,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我,要逼我發飆啊。
王柏從樓梯下來,路過自己教室那層時順便去晃了晃,看到自己班的那些住宿生正在上晚自習,他站在門口把俞佳叫了出來。
「俞書記,你那個學妹也太離譜了,居然提出來要我當她的舞伴,陪她練一個多月的舞,然後去參加什麼夏季晚會選拔,他妹的被我一口回絕了。」他沖她訴苦道,然後說了句,「你把同年級的幾個團支書名單給我一份,我自己去找他們談,低年級的我實在沒辦法溝通。」
俞佳目瞪口呆地怔了一會兒,然後匆忙回去找了張紙,寫下幾個名字後交給他道:「這幾個是看上去比較好說話的,其他人我估計給你也沒用。」
王柏看了看,把紙收起來道:「多謝你了,還有啊,有空好好教育教育你那個學妹,不多說,我先走了。」
他離開之後,俞佳回到教室,馬上坐到好友身邊匯報剛才了解到的情況。聽說齊珏瑩找王柏當舞伴,結果被他拒絕時,陸璐的表情明顯變化了下,低聲問:「為什麼?一般不是應該求之不得麼?」
「對啊,我也很奇怪。」俞佳說道,「齊珏瑩是公認的美女,她找舞伴,一般男生還不是搶破頭地要上啊。真搞不懂他是怎麼想的,難道他不喜歡可愛型的?那他喜歡什麼類型?還是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她的眼鏡轉啊轉,不停地在打量身邊的好友,陸璐被她看得一陣害臊,嗔道:「你瞧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這可很難說哦……」俞佳嘟著嘴搞怪,「也許他的品味比較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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