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王柏踢完比賽之後回到家,準備複習功課。從今天開始他要全力以赴,認真準備四月底的全市統考,那個任務如果失敗,就會延誤很多時間,所以絕對不容有失。
他上樓之後,看到中廳里空空的,陸璐和雪兒都不在,暗想大概是一起到盼盼家去了,隨後又覺得有點異樣,側耳聆聽了下,陸璐房間裡似乎隱隱傳來一陣抽泣聲。
王柏心裡一動,微微皺起眉頭走到她們的房間門口,朝里看了一眼,只見霍雪艷背對著他,坐在書桌前,縮著肩膀正在一抽一抽地哭。
平日見她一直都是開朗愛笑,今日卻不知為何突然莫名哭泣,這讓王柏不免有些擔憂,他敲了敲門板。
「雪兒,你怎麼了?遇上煩心事了嗎?」
霍雪艷暮然回首,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來,一見是他,忙亂地擦起眼淚,嘴裡說道:「沒,沒什麼……」
「明明都哭成小花貓了,還說沒什麼,」王柏走了進去,「快跟哥說說,是誰欺負你了,還是你想到什麼傷心事了,總不見得是看了什麼悲劇動畫片,所以淚崩了吧?」
「嗚……嗚……」霍雪艷見自己哭著這麼傷心,他還有心說笑,又有點難過了,抽了兩下鼻子,低下頭啪嗒啪嗒直掉眼淚,哭得可委屈了。
見她那淚水珠子直往胸前的衣服上落,卻沒有一滴越過那道障礙的,王柏訕訕地咽了下口水,隨即掏出手帕來給她擦眼淚。
「別哭了,跟哥說說吧,到底是為了啥。」
霍雪艷哭了兩聲,然後微微抬起頭,耷拉著嘴角道:「為了你……」
啊?為了我?王柏微微張嘴,心說我沒惹你啊。我哪裡對你不好嗎?我又沒欺負你也沒占你便宜,你幹嘛為了我哭啊,這可得好好解釋清楚了,要不然別說老爸不會放過我,就連陸璐和戚琪都不會放過我的。
「你說明白點,我到底哪裡不好,害你掉眼淚啦?」他惴惴地問道。
霍雪艷又搖了搖頭。說道:「哥哥你沒錯,你好得很,是我自己沒用,太脆弱了……」
是你自己太脆弱了?王柏聽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心說難不成是因為上次在我房間看到我和盼盼的背入式演練,把你給嚇的?那你這緩衝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啊!
「我還是不明白啊。難道是因為上次……」他指了指自己房間那個方向,意思是曾經不小心被她看到畫面的那次。
霍雪艷聞言俏臉微微一紅,低了低腦袋,然後再次搖頭:「不是的……是,是學校里的事情……」
哦!原來是在學校里被欺負了!王柏的臉色頓時一沉,問道:「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不開眼的敢把你惹哭?」
在衛校那種地方。敢明目張胆地招惹王柏的妹子,那絕對屬於瞎了眼外加沒腦子。
「嗚……」霍雪艷許是想起傷心事來,又哭了一聲,然後抽泣道,「不怪她們……衛校里的風氣本來就是這樣……以前,以前褚學姐也……也受過這種影響……」
褚因芸也受過影響?王柏在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隨即醒悟過來,這是衛校裡頭有一些關於霍雪艷的難聽傳聞。落到她耳朵里去了!肯定是這樣沒錯!
當初他只是收了褚因芸做小妹,對她冒犯自己的事情既往不咎,雲兒就被起了個「褚精罐」的綽號,被傳成他的床奴。
這雪兒他還曾經光明正大地親自去學校「泡」過呢,還不知傳成什麼樣了……
「這……這個,你聽過算過,別往心裡去。風言風語這種東西,要是當真的話,你就輸了……」王柏勸別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自己當初在廣林中學被人編排可是雷厲風行地把造謠者給找出來了。
不過像霍雪艷遇到的這種謠言。真的找不出造謠者,因為大家潛意識都那麼認為啊。霍雪艷都住到王柏家裡去了,要說兩人之間沒點什麼,那誰信啊?
「可是!他們說得真的很難聽啊!」王柏的勸慰根本沒有起到作用,霍雪艷忽然激動起來,「嗚嗚……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過,為什麼要把我說成那樣……嗚啊啊!」
因為找到了哭訴對象,使得她越哭越厲害,眼淚嘩嘩地流,想到傷心難忍處,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他們也給你起綽號了?再難聽也沒有褚因芸的難聽吧?」王柏這叫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說到這個霍雪艷是又羞又氣,哭得小臉皺成一團。
只聽她抽抽噎噎道:「他……他們管我叫霍岩穴啊……還不夠難聽嗎?嗚嗚……」
霍嚴噱?這是哪門子綽號啊?什麼來頭?王柏露出聽不懂的表情,一臉懵懂,然後道:「雖然拗口了些,可至少比褚精罐好一點吧,你就別傷心了。」
「你懂什麼啊!」霍雪艷一甩手道,「你知不知道那意思啊,就在那裡說說說!」
小妹難得發一回飆,還真王柏給唬住了,虛心求教道:「其實我沒聽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他們說我下面是石頭做的!所以耐草!說你天天晚上在我身上鑽井打洞啦!」霍雪艷非常激動地叫喊起來,隨即又是埋頭痛哭。
原來是「霍岩穴」啊……我勒個去……這是誰這麼缺德啊,想出這麼個綽號來,這叫小姑娘能受得了嗎?
還有啊!石頭做的我也能搞,以為我是金剛鑽嗎!
所以說人言可畏啊,衛校這地方真是人才濟濟……哦不,真的素質不齊!
主要還是因為褚因芸離開了衛校,針對王柏的緋聞就集中到了霍雪艷身上,衛校那幫子女人本著羨慕嫉妒恨的心理,就使勁編排這些跟王柏走得比較近的女生,好像詆毀對方自己就能得到很大心理滿足一樣,於是雪兒就倒霉了。
本來她還蒙在鼓裡的,昨天在學校上廁所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廁所裡頭的女生討論起她來,還說出了這個綽號。並把王柏在她身上鑽井打洞的事情說得言之鑿鑿,仿若親見。
當時就把她氣得差點暈過去,回到教室以後,她就盤問自己鄰桌比較要好的女生,才從她們口中得知,這個傳聞已經在學校里流傳一個多月了,不過她們沒有參與過散播……
霍雪艷那叫一個羞怒啊。可惜的是面對全校流傳的風言風語,她沒辦法去抗爭。她只能把這股子氣咽下去,回到家裡還要強顏歡笑,免得哥哥姐姐擔心。
本來遇到這種事,她可以找戚琪傾訴一番,就算被笑話幾句。姐妹之間也沒什麼,反而容易開解。結果戚琪最近躲著她避免見面,害她苦悶不已。
今天哥哥姐姐出去之後,她一個人留在家裡,想著想著,就有點想不開了,於是就開始掉眼淚。結果不巧讓王柏給正好撞見,於是索性哭訴出來。
「這幫孫子,太他媽缺德了!」王柏忿忿不平地說道,然後安慰她,「雪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嚴查此事,把始作俑者找出來!」
霍雪艷哭了兩聲。說道:「還是不要了……嗚……話都已經傳遍全校了,就算你把人找出來有什麼用?我的名聲早就爛了啦……」
王柏面露尷尬之色,說起來這事還得怨他,當初為了拿下服裝城那塊地盤,所以利用霍雪艷製造了一點緋聞,結果現在是怎麼解釋都不可能解釋得清。
「哎,都怨哥不好。害你名聲受累。你要是忍不下去,就別念這個書了,哥給你另外找一所好學校,怎麼樣?」王柏有的是錢。給霍雪艷辦個轉學那是輕鬆搞定,無非是贊助費多寡的問題。
雪兒卻搖了搖頭,倔強地說道:「我不想轉學,如果當初我要轉學的話,就跟著媽媽去江城了。我要把書念完,以後找一份工作,自力更生。」
「那我叫章東吩咐下去,誰再傳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要他好看,怎麼樣?」
「那更不行了!」雪兒回絕道,「別人背著你說,章東又怎麼能知道?而且……這也不是你的行事風格,我不想因為我的事,連累你被別人看輕。」
為了一點風言風語而大動干戈,還是在自己起家的地盤上,傳出去的確不太好聽,倒像是小混混的作風。
王柏是關心則亂,也有點不成章法了,他想了想也對,便道:「那我可就沒辦法幫你,只能靠你自己想開一點了。」
霍雪艷抬起頭看著他,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浸濕了,兩隻眼睛更是哭得有些紅腫,顯得楚楚可憐,讓王柏瞧著不由露出關切的表情,說道:「我去給你熱一條毛巾,你敷一敷吧,要不然等陸璐回來了,看你眼睛腫成這樣,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呢。」
見他急於撇清關係,雪兒破涕為笑,竟是打趣了句:「還能怎麼了,肯定是鑽井打洞了唄。」
大概是哭過以後發泄完了情緒,她又恢復了往日的開朗,居然能自我吐槽,讓王柏不禁哈哈一樂,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想開點就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人,就算別人誤解也由得他去。人是為自己而活的,不是為了別人而活。」
雪兒見他不接自己的茬,俏皮地嘟了嘟嘴,暗想:王柏哥看來真的是對我親近而又保持距離,沒有過分的想法吧?哎……竟然被傳得那麼難聽,我真是冤枉啊。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點什麼,那霍雪艷也就認了,可偏偏就是啥都沒有,而且,她現在心裡喜歡的是自己姐姐,被傳出這種話來,實在叫她憋屈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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