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玉蘭偶爾回去,為的還是看自己爸媽,少許儘儘孝心。以前她總是會給一些錢,後來知道每次她給爸媽留的錢,哥哥都會想著法兒地騙走,她便開始花心思給他們置辦東西,不再直接給錢了。
鄧玉蘭難得回家一趟,父母也是開心的,就留她吃飯,坐一起敘敘家常。她哥哥喜歡打麻將,吃飽喝足以後就出去了,家裡就爹媽和嫂嫂,還有一個外甥在。
她外甥叫鄧寶財,這名字是他哥起的,用意當然是希望這小子將來發財致富,自己老了就能享清福。
鄧寶財今年八歲,在讀小學二年級,個頭比豆豆高不少,卻不見得比豆豆懂事,平日頑皮打鬧,沒大沒小,鄧玉蘭的母親上了年紀之後有點富態,他發起性子來便能當面喚她老母豬。
可是全家上下對這嫡孫寵溺地很,也沒人管教他,鄧玉蘭每回見了都覺頭疼。
她在堂里陪父母說著話,豆豆便被表哥哄了去,跟他一道玩耍,鄧玉蘭瞥了一眼,見嫂子在旁跟著,便也沒說什麼。
這時正好從遠處路過一個女人,是嫂子的小姐妹,鄧玉蘭的嫂子便和她聊了起來,沒再注意那倆孩子。
過了一陣,倒是她的小姐妹提醒了一句:「哎,你兒子往水岸那兒走了,看著點啊。」
廣林這邊的鄉下民宅都是靠河而建,門前是庭院,再往前就是水岸,沿著短短的階梯下去便是水橋頭,淘米洗菜洗衣服什麼的都很方便。
嫂子瞥了一眼,扭著肩膀道:「出不了事兒,我們家孩子機靈著呢。」
她便又跟小姐妹聊了起來,正聊得熱乎呢,忽然聽得噗通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落水了,緊接著便聽鄧寶財扯著嗓子大笑:「哈哈哈。掉水裡咯……」
嫂子心裡一緊,忙跑到水岸邊上一看,只見豆豆落到了河裡,兩隻小手正在沒命撲騰呢,她兒子還有心在水橋邊上嘻嘻哈哈看熱鬧!
尼瑪這是要作死啊!
她頓時尖叫一聲:「來人啊!救命啊!孩子溺水啦!」
鄧玉蘭和父母正在堂里說話,聽得這聲喊俱是一驚,有人溺水了?是咱們家的還是別人家的?心裡閃過這個念頭之後他們就一起站起來往外跑。
「誰溺水了?怎麼回事?」鄧玉蘭衝到嫂子邊上問了一句。便看到了河邊的情景,頓時心急如焚,沒命似地往水橋頭奔去。
「豆豆!」
她一把推開鄧寶財那惹禍精就大喊了聲,可是她也不會游泳啊!她拼命地伸手想要去抓兒子的小手,可她的手夠不著,只能四處找可以救她孩子的木棍之類。但是根本找不到。
「救命啊!救命啊!」鄧玉蘭唯有尖叫不已,急得眼睛都紅了。恰在此時,對岸有一對姐弟騎著電瓶車正好路過,正是同村的褚因芸和褚耀東二人。
耀東聽到對岸有人呼救,看了眼便對姐姐道:「姐,有人溺水了,你停一下!」
褚因芸飛快地將車開到近前停住。吩咐了句:「你小心點!」
耀東敏捷地下車,狂奔下岸的同時唉了一聲,隨即縱身一躍便跳進了河裡,如游魚戲水般利落地劃了兩下,然後便往水裡一鑽,一把抱住已經吃了不少水,完全沒力氣蹬腿掙扎正在緩緩下沉的豆豆,騰出水面!
他把豆豆摟在懷裡。便倒劃著向水岸游去,鄧玉蘭從他手裡接豆豆上岸的時候,見兒子嘴唇發紫、雙目緊閉不省人事,又驚又怕,將他摟在懷裡不知如何是好,哭天抹淚的。
「豆豆!你醒醒啊!啊啊!」
跟下來的鄧家人也急壞了,你一言我一句的。
「快點送醫院搶救!」「別忙著哭了。先上去吧!」
「救起來了……應該沒事吧……」嫂子吃吃艾艾地問了句,她心裡隱隱意識到這件事和自己的兒子脫不了干係。
這會兒工夫鄧寶財也有點慌了,縮在自己媽媽身旁不敢說話,大概明白自己闖了禍事。
鄧玉蘭聽到此話。紅著眼睛瞪過來,露出狠厲之色,看清了鄧寶財躲躲閃閃的眼神之後,心裡有了計較,頓時下定了決心,如果豆豆這回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償命!
褚耀東乾脆利索地爬上岸,沖鄧玉蘭說道:「阿姨,別哭,救人要緊。」
在他的指揮之下,一群人手忙腳亂地上了水岸,然後把豆豆交給褚耀東,只見他單腿跪地,讓豆豆趴在自己屈膝的那條腿上,然後手掌擠壓他的後背,很快豆豆就噗噗地吐出許多水來。
他再將豆豆翻過來,在他鼻間一探,發現他已經有了微弱的呼吸,只是雙眼依然閉著。
其他人看到豆豆的嘴唇似乎在微微地張合,都驚喜地叫道:「活著!活著!」
鄧玉蘭撲上去接過孩子,見豆豆氣息尚存,總算是心中大石落地,哭著沖這個救人的小英雄千恩萬謝。
褚耀東憨笑著擺手道:「不必客氣,吾等習武之人,行俠仗義理所應當,這都是師父教我的!」
他年紀輕輕說話倒是老氣橫秋的,又道:「我姐姐快來了,她是學醫的,再叫她看看吧,應該問題不大……」
正說著呢,褚因芸騎著電瓶車已經趕到了,緊走上前,分開人群,低頭檢查鄧玉蘭懷裡的那個渾身濕漉漉的孩子,發覺這孩子在陣陣發抖,她當即露出凝重之色,翻了翻他的眼皮,摸了摸額頭,沖褚耀東喝道:「給師父打電話,快!」
見她神情嚴肅,鄧玉蘭這心裡不由地又是一緊,她知道豆豆這孩子體質不好,最是容易著涼,這次不慎溺水,怕是還沒有度過危險!
「是不是馬上送醫院搶救才好啊?」旁邊鄧玉蘭的母親著急道。
「若是你們信我,就別在那裡囉嗦。否則沒等你們把他送到醫院,估計他就沒命了。」褚因芸冷冷地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因為這孩子是耀東所救,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才懶得管這閒事。
褚耀東哦了一聲慌裡慌張地找手機,忽然哎呀叫道:「我手機進水,不能用了!」
褚因芸原本一手捏著孩子的脈搏,一手蓋在他的胸前,抽回一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扔給他,又快速地落回原位:「用我的!」
耀東接過手機,翻查通訊錄,可是姓王的裡面找不到,急道:「是哪一個啊!」
「寫著那個男人的就是!」
「哦!」耀東馬上翻到王柏的電話,打了過去,心裡卻在疑惑:姐姐的通訊錄上,幹嘛要把我師父記成那個男人啊?太不尊重了吧。
被他們這種緊張的情緒感染,鄧玉蘭越發著急起來,抱著孩子念叨道:「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她也想把孩子送到醫院去,可是這裡的村路狹窄,進不了車,所以車子停在村口。孩子現在出氣多,進氣少,若她抱著孩子一路奔波過去,再將他送去醫院,怕是真如這少女所說,到不了醫院就沒氣了!
見家人還在周圍囉囉嗦嗦,卻是沒有一個人責備鄧寶財這臭小子的,鄧玉蘭氣急了尖叫一聲:「都別吵了!」
「姐,電話通了!」耀東喊了一聲。
「遞過來!」
耀東依言把手機遞到姐姐耳邊,便聽褚因芸說道:「我們村裡有個孩子溺水了,四五歲的樣子,情況非常危急,眼下只是一息尚存。我護住了他的心脈,但恐怕撐不了多久,我想斗膽請你來救一救他!」
電話那頭的王柏問清了地點之後,便馬上動身出發。他此刻正在白河鎮老家祭祖,白河與北行相鄰,兩地其實相距不遠,王柏開得極快,五分鐘左右就趕到了褚因芸他們家村口,然後下車飛奔去出事地點。
鄧玉蘭聽了褚因芸那番話,心裡急得不行,淚水漣漣道:「你師父是什麼人,他到底能不能救我的孩子?」
褚因芸看了她一眼,說道:「如果連他都救不了,就回天乏術了。」
耀東在旁安慰道:「阿姨,你別急,我師父的武功出神入化,肯定有辦法的。」
武功出神入化?不是醫術嗎?鄧玉蘭心裡詫異不已,下意識地問道:「你師父叫什麼名字?」
「呃……」耀東為難了一下,「師父的名諱我不好說,太不敬了……」
褚因芸打斷他們道:「把孩子抱到床上去,準備熱水,把他的身子擦一擦!耀東,你留在這裡等師父!」
救孩子要緊,鄧玉蘭憂心之際也不再多問,全然聽其指揮。
一家人手忙腳亂地終於把氣息奄奄的孩子安頓好,這時褚耀東領著匆匆趕來的王柏進來了。
「王柏?」驟然見到熟悉的人,鄧玉蘭失聲叫了出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真想到他懷裡哭訴一番。
此刻她才明白,褚家的孩子所說的武功出神入化之人,原來就是他。
鄧玉蘭的心裡馬上湧起一股信念,斷定豆豆肯定有救!
王柏見到鄧玉蘭的那一刻也是吃了一驚,再看清褚因芸此刻護著的那個孩子,心裡不由一凜,一言不發快步上前,抓住豆豆的手腕,凝神一探!
「寒氣入肺,心力不足,需得馬上驅寒!雲兒,你繼續護著他心脈,助我一臂之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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