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媽在電話那頭聽完王老爸的敘述,倒是出奇地冷靜,她想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兒子真的已經長大了,既然他想創業,就由他去吧……倒是有一件事啊,我想跟你說一說……」
這幾天,王雪松已經開始著手申辦護照,因為按照去年的約定,等孩子們高考結束以後,全家都要去塞班島旅行並且和謝文娟相聚。
妻子在電話里特地叮囑他,讓王柏把那個賀家的女孩子也帶來,既然婚約已經定下了,就算這個準兒媳不一定能進門,但她總是好奇想要當面見一見的。
賀梓柔在王家住過一個星期,王雪松已經接觸過,覺得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相處,並非嬌氣的大小姐,而且兒子也治得住她,就算真的嫁過來也不會給家裡帶來什麼負擔,這些情況他都已經匯報給老婆知道了。
但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所以謝文娟還是執意要見一見這個女孩,王雪松便答應了下來,然後又走出房間去通知兒子。
走到飯廳,他看到只有陸璐一個人坐在那裡,王柏不見了去向,他看向陸璐探詢她勸說的結果,只見她遞過來一個無奈的眼神,微微搖頭,看來是她也沒勸動王柏改變主意,這讓王雪松無奈又著急,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的確,陸璐甚至提出自己放棄燕京大學的志願,跟他一起去海東大學,王柏也不為所動。陸璐之前說要報考燕大,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契機,在此之前他就有過想法,放棄升學。
但是為了跟妹子們一起去上大學。他就把這個衝動壓制下去了。今天他突然想通了,上高中的時候還好說,大家都聚在一起,他想見誰都方便得很。讀了大學以後,妹子們各奔東西。如果他也去讀書的話,少了許多自由,萬一發生點事情,還真的照應不過來。
倒不如索性放棄可有可無的學業,借著做生意的幌子,做個自由人。想幹嘛幹嘛。一方面開創白河門的局面,另一方面也可以有更自由的時間去照顧自己想照顧的人。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跟家人提出來而已,志願還是要填的,大不了到時候考上了不去念而已。
他正獨自坐在房裡看書,忽然接到一個陌生來電,那頭用極為小心的語氣道:「四哥。我是小龍啊……」
王柏一下子就聽出來對方是裴子龍,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事啊?」
「額呵呵……那個,九十天快到了,四哥您看,我最近的表現……」
王柏略算了下,裴子龍身上的生死符的確就快發作了,他冷笑了下。說道:「聽說你最近在玉山買賣做得很大,把海鮮運輸都給壟斷了啊?財源滾滾吧?」
「四哥哪裡話……只是混口飯吃,」裴子龍在電話那頭不知道他提這件事的用意,嚇得直冒冷汗,「這一切都離不開您的支持啊。」
「我的支持?我支持個屁,你儘管做你的生意,我只提一句,邱莊那邊的碼頭你別去碰,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明白嗎?」王柏就算是逼他做事,也是留了些底限的,沒把他往死路上逼。
之所以過問海鮮運輸這塊,是因為他知道邱宏毅的老爹是跑運輸的,就在邱莊碼頭那塊做活。如今裴子龍霸占了玉山區所有碼頭的運輸線路,想要跑這買賣就必須給他上供,這生計就少了很多。
雖然小邱覺得自己收入不錯,可以貼補家用,索性讓爹媽少受累,所以沒為這事求到王柏這裡,但他既然知道了,總要過問一句。
「是是是!我懂,我懂!」裴子龍忙不迭地答應,心知邱莊那片肯定有王柏的關係戶,哪裡還敢去盤剝。
掛斷電話,沒多久,王雪松就敲門進來,跟他說了王媽媽交代的事情,王柏雖是答應了下來,可是心裡卻有些為難,要說服那丫頭跟我全家一起去旅行,說不定還得費點口舌?而且這件事讓其他人知道了,估計我得費更多口舌去解釋吧?
第二天早上,金孝麗趁著搭車上學的機會,詢問王柏和陸璐定下的報考志願,得知陸璐要報燕京大學,而王柏要報海東大學,不禁大喜:「好啊,好啊,這樣我們以後可以繼續做同學。燕京的天氣不太好,還是留在海東比較合適,王柏,你這個選擇簡直太正確了。」
她高興了沒兩秒鐘,陸璐便淡淡地給她澆了盆冷水:「雖然他會填報志願,可是他不打算上大學。」
「呃……不上大學?」金孝麗驚叫起來,「那你準備幹嘛去!」
「我不準備幹嘛,暫時還沒想好,可能做做小生意,也可能四處遊覽一下,去尋訪一些高手切磋切磋,反正以後我就自由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哈?你是想自由自在地泡妞吧!」金孝麗一語道破他的心思,然後表示反對,「你成績那麼好,又不是考不上,如果不上學那多可惜啊?而且你爸媽不反對嗎?他們辛辛苦苦培養你這麼多年,不就是希望你考上名牌大學,讓他們面上有光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覺得王柏的爸媽跟自己的爸媽想法應該是一致的,都希望兒女學業有成,將來有出息。
王柏笑道:「一個人的價值不一定要靠文憑來體現,事實上等你到了社會上,就會發現文憑這個東西並不能讓你獲得尊重,能力才更為重要。我要走的路與眾不同,大學能帶給我的東西不多。我爸媽雖然不贊成我的決定,但是也沒有強烈反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覺得你是在發昏……」金孝麗不滿地嘀咕了一句,她對於上了大學以後就跟王柏在校外過同居生活可是滿懷期待的,現在這個夢想就要破滅了,她的心情很糟糕。
王柏哈哈一笑,說道:「不過這事兒也說不準,這只是我目前的想法,也許到了夏天我又改主意了呢?所以志願我還是會報的,高考我也會參加,將來到底怎麼樣,到時候再說吧。」
這天中午,王柏把裴子龍叫到了廣林,將他體內的生死符又壓制了下去,並且放寬了期限,變成一百二十天。
裴子龍這次分文未損,只是丟掉了一小片碼頭的利益就換來了四個月的太平日子,竟然覺得王柏很是慈悲,感恩戴德不已,並稱王柏若有什麼差遣,儘管隨時吩咐,他願效犬馬之勞。
同在午休時刻,身在白河機械廠的王雪松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抽悶煙,洪語蓉捧著一份文件來請示工作,瞅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忍不住歪著腦袋問:「廠長,幹啥呀?悶悶不樂的,不會是訂單進度有問題吧?」
「不是……」王雪松把手裡的煙捻滅了,搖了搖頭,隨即他又打量洪語蓉一眼,心說這小姑娘雖說是大專畢業的,好歹也是個大學生,跟兒子年紀也相差不大,應該知道年輕人的想法吧?
於是他便問道:「小洪啊,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一下,你照實說,說心裡話。」
一聽這開場白,洪語蓉心裡忍不住突突了下,暗想廠長不會是想問我什麼羞人的話吧?哎呀這可是職場性騷擾呢,真討厭……
想到這兒她不由地臉紅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眸忽閃兩下,直愣愣地看著王雪松,等著他問話。
「假如啊,我是說如果,你在上大學之前發了一筆橫財,比方說買彩票中了大獎吧,你還會不會繼續上大學?前提是你可以輕鬆地考上理想的學校。」王雪松很想了解當下年輕人的心態,所以給出的命題不得不非常詳細。
洪語蓉聽了卻是直皺眉頭,心說這是哪門子問題,情景假設?轉念一想,她忽然明白過來,肯定是小四哥不想繼續讀書了,準備出來闖江湖,所以廠長在犯愁呀!
那麼這個話應該怎麼說,才能順廠長的心意呢?
她輕抬腦袋眨了眨眼,考慮了一番之後答道:「那肯定得繼續上學啊!有錢又不代表一切,這個年代沒文化很可怕的!要是我真的有錢的話,不但要上大學,還要出國深造呢,多開開眼界,學點先進知識回來,這樣才能掙更多的錢嘛!」
「說的好!」王雪松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激動地差點握住洪語蓉的雙手啊,簡直就是找到知音了。
他本身是高中畢業以後沒考上大學,就進廠做了學徒,在動手能力上絕不輸給任何人,可是在高新設備的技術環節,還是比大學生要差一些的,就是吃了讀書少的虧。
可惜這種話,說給王柏聽沒用啊,那小子現在掙錢不靠腦子的,他是靠身體的。王雪松實在是想不通,祖上就沒聽說出過武師,怎麼到了兒子這一代,突然冒出來一個練武奇才呢?會自創武功,甚至還打出了一點名堂。
「哎呀呀,小洪啊,要是我兒子也像你這麼懂事就好了,那個臭小子,年紀輕輕的居然就想輟學,還說要去做生意,真是胡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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