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準備,兩人先在沒有配樂的基礎上過了一遍動作,確認沒有遺忘的地方,然後休息片刻,整理一下剛才練習中的失誤。
兩人正在認真探討,卻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仿佛催命一樣。
齊珏瑩的臉上馬上閃過一絲不耐,她以為是張迎蓉去而復返,語氣不善道:「誰啊!」
「我是王柏的班主任,開門。」外頭的聲音嚴肅地很,口氣也不是很溫和。
兩人不由地對視了一眼,齊珏瑩問:「你班主任怎麼來了?」
王柏搖搖頭也表示納悶:「不知道,可能找我有什麼事吧。」他走過去開門,心裡暗想:無雙來幹什麼,不會是想捉姦吧?難道她還能懷疑我和珏瑩的關係?這鼻子未免也太靈了點。
與其說來捉姦吧,倒不如說徐無雙是來監視。王柏要和齊珏瑩練雙人舞的這件事,還是她從班級女生那裡聽來的八卦,當時她還沒跟王柏好上,所以也就聽過算過,不會放在心上。
後來這件事完全沒聽他提起過,她也就淡忘了。今天她給王柏打電話,可是他怕影響排練所以手機處於關機狀態,於是徐無雙把電話打到陸璐那兒,問她王柏在不在家,去了什麼地方。
陸璐以為她有什麼急事,便告訴她王柏正在學校排練雙人舞。
徐無雙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才想起這麼一茬,再回想起那天志願者活動的時候齊珏瑩那一顰一笑,越想越覺得不安,這小姑娘那麼討人喜歡,王柏和她在一起。會不會動什麼歪腦筋呢?
不行,一定得去監視,把危機扼殺在萌芽中!
所以徐無雙就馬上趕來了,可惜她還是來晚,萌芽早就開花結果。
王柏打開門。見到一臉肅容的徐無雙,露出個頗為意外的笑容:「徐老師!您怎麼來了?」
他這麼誇張地打招呼,馬上引起了徐無雙的懷疑,怎麼著?心虛了,背著我跟小姑娘一起練舞,被我撞見了就大呼小叫的。心裡有鬼吧?
連帶著齊珏瑩也有些納悶,王柏怎麼好像有點不淡定?
他的確有些不淡定,無論哪一邊只要說漏一點點,引起另一邊的懷疑,他在兩人夾攻之下,今天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他這方面經驗欠缺。還沒想好用什麼樣的方式讓兩個女人能容忍自己這麼做。
為今之計,只能先熬過這一陣再說。一個個應付的話,就算事發他還有點把握擺平,兩人同時在場,他就心裡沒什麼底。
「聽說你在排練雙人舞,我來參觀一下,怎麼?不歡迎?」
「歡迎!熱烈歡迎!」王柏擺手道。「請進,來,我幫您拿拖鞋。」
他現在是千方百計地順她心意,生怕把她惹毛了說出些不清不楚的話來,可誰知他這麼反常,徐無雙就越發疑心。
平時在學校對我滿不在乎地,經常不給我面子,今天怎麼表現得這麼溫順?這裡頭肯定有問題!
徐無雙走進教室,換上拖鞋,和齊珏瑩對視了一眼。雙方眼神中都帶著一絲審視,不過馬上同時換做一副笑臉。
「徐老師,你好。」
「你好,齊珏瑩,這麼晚了還排練。辛苦吧?我這笨學生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徐無雙笑著拍了下王柏的後腦勺,試著刺激他的反抗心理。
王柏訕訕地摸了摸頭,輕聲道:「徐老師,在學妹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好歹我成績還不錯,沒給你丟人吧。」
心裡卻在暗想:擦,打我後腦勺?回頭賞你十個大手板,不許穿褲子!
「不辛苦,」齊珏瑩微笑道,「學長其實很有舞蹈天賦,我和他一起練習受益匪淺。」
「你看看人家學妹多給你面子,還幫你說好話,」徐無雙又扇了他後腦勺一下,暗含警告道,「你可不能仗著學長身份欺負人家,否則我肯定不饒你。」
她這兩巴掌沒把王柏激起來,倒是差點把齊珏瑩給惹火了。
這徐老師是怎麼回事,好好地說話不行,幹嘛動手動腳,不知道打頭會變笨嗎?
王柏挨了兩下也有點受不住了,摸著腦袋離開徐無雙遠一點,然後道:「徐老師,既然來了,您在一旁看看,順便幫我們檢驗一下排練的成果。」
齊珏瑩順勢道:「是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我們也不知道自己這支舞到底怎麼樣,您給點意見。」
「好啊,你們跳一下我看看。」徐無雙環抱雙手走到一邊,饒有興趣地微笑著說。
兩人互換一個眼神,齊珏瑩便去開音樂,在伴奏的情況下,正式起舞。
一曲終了,徐無雙臉上的微笑已經換成震驚,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王柏:「你居然還有這種絕活?你到底有什麼是不會的?」
這小子成績又好,又會武功,還會踢足球,現在居然連跳舞都會,實在把徐無雙震得不輕。
見徐無雙果然被震住,齊珏瑩暗自好笑,這徐老師看來對王柏有成見,這麼不待見他,早說了他有這能耐還不信,這回吃驚了吧?
「我也只是略懂,」王柏擺出一副謙虛的樣子道,「舞蹈動作都是齊珏瑩設計的,她才是真正的行家,我就是一陪練。」
其實他在排練的過程中對編舞做了不少改進,不過他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居功的意思。
徐無雙頗為信服地點點頭:「看來齊珏瑩找你搭檔還真是找對人了,你們這支舞跳得非常好,就我個人來看,水準比文化節演出時的任何節目都要高。」
也就是說評價甚至在王柏當時那個《十面埋伏》的表演之上。
齊珏瑩聽到如此評價很是高興,笑著道:「徐老師您太誇獎了,我們的動作還是有生疏的地方,離海選的時間不遠,我們還得抓緊排練呢。」
「海選?」徐無雙正在納悶文化節演出都結束了,為什麼兩個人還要練什麼雙人舞,聽到這話就問,「你們是要去參加什麼比賽?《舞出人生》之類的?」
她說的這個節目是海東市綜藝頻道的一檔大型舞蹈選秀節目,不少年輕人為了出名會去參加節目海選,為了能登上電視舞台而努力,徐無雙還是這檔節目的忠實觀眾呢。
「不是,」兩人齊齊搖頭,王柏解釋道,「我們要參加的是區裡的夏季納涼晚會海選,在月底進行。」
「夏季納涼晚會?」放暑假的時候徐無雙一般會回江寧老家看望父母,並住上一段時間,所以對廣林這邊的夏季活動並不是很了解,也沒有看過這檔演出。
「嗯,區裡的傳統了,」王柏耐心地說道,「豐富老百姓業餘生活的,任何組織個人都可以報名參加,如果海選通過的話,要在各個鎮區巡演,在我們廣林區民間,也算是一個比較有影響力的活動。」
徐無雙以前的夫家其實在鄰區朝行區,只不過工作在此地,所以對廣林區談不上熟悉,內心也沒有什麼歸屬感。正因為在這裡無親無故,所以在寂寞無助的時候遇到了王柏,讓她緊緊抓住不想鬆開。也因此在他的體貼與關懷下,漸漸地深陷到對他的愛戀中去。
徐無雙輕哦了一聲,剛才看過王柏他們的排練,從他們的眼神中她能感覺到專業與認真,並不摻雜曖昧不清的東西,所以她已經放心不少。
「你們繼續排練吧,我不打擾了,」她走到門口開始換鞋,「王柏,排練結束以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徐無雙走了之後,齊珏瑩問道:「你和她有過節?怎麼感覺她有點看不起你。」
徐老師公報私仇,演得有點過,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齊珏瑩沒有懷疑他跟徐老師之間有什麼不一般的關係。
「可能是她比較嚴厲吧,」王柏說道,「平時在班級里也是沒什麼好臉色,我們背地裡都叫她徐師太。」
哧地一樂,齊珏瑩瞥了他一眼道:「這麼年輕漂亮的老師,居然被你們這麼埋汰,你們這班學生可真夠壞的。」
「那你是沒在她帶的班裡待過,」王柏發自肺腑道,「她要是凶起來真的很嚇人,我曾經有一個多星期都不能進教室上她的課,一直在門口外頭罰站,就因為我上課頂撞了她兩句而已。」
齊珏瑩吃驚道:「這麼嚴重?我覺得她不只是看不起你,還對你有偏見……你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麼壞事,讓她給看見了?」
王柏心想:我是對她做了點壞事,這個算不算?
「哪有的事,我一向是個助人為樂的好青年,我的人品你還不知道?」王柏說道,「不用研究她了,繼續排練吧,你不是一直抱怨時間緊張嗎。」
「那好,再來一遍。」齊珏瑩舒展了一下手臂道,「哦對了,周末的時候我們要去一趟文化館,夏季納涼晚會的報名快截止了,得趕緊去把名報上。」
「行,到時候你打我電話,我去北行接你出來。」
自從購置了一輛二手車之後,通過系統兌換了駕車技術的王柏出行方便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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