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東的黎明,總是伴隨著刺眼的陽光和異域的乾燥空氣一同到來,身處沙漠氣候中的杜拜,室外生活條件並不理想。
冬天寒冷,夏天酷熱,缺少淡水,缺少食物,但就在這種極端苛刻的自然條件下,一座座現代化城市相繼崛起,成為阿拉伯世界的典範,受千萬人景仰、頂禮膜拜。
短短几十年間,杜拜從沙漠中一個地區中心,迅猛成長為國際化大都市,不能不說是二十世紀最大的奇蹟之一。
拉開窗簾,葉凡的目光向遠處眺望,帆船酒店、棕櫚島歷歷在目,城市籠罩在輕微的沙霾中,有種身處海市蜃樓的夢幻感覺。
哈里發塔下,巨大的音樂噴泉池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表演古典音樂,不時能看到服飾各異的人們出入這幢摩天大樓。
向上看去,塔身無與倫比地壯觀,直入雲霄,玻璃反射的光輝刺得人眼發暈。
這一夜休整,精力已完全恢復,只是不知道,那暗處潛藏的敵人,接下來要玩什麼花樣。
破軍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從臥房裡走出來,一身黑色長裙,明眸皓齒,眉目如畫,仿佛那暗夜精靈,叫人不忍褻瀆,只可遠觀。
「你在看什麼?」察覺到葉凡一眨不眨的凝視,破軍的臉蛋微微羞紅。
葉凡板起臉來,圍著她繞了一圈,上下審視:「我在想,你更應當做一個普通人。」
「為什麼?你們不是說,我是北鬥成員,隸屬國家麼?」破軍那張精緻的傾城臉蛋天真而好奇。
「軍人,展現不出你的美麗。」葉凡一本正經地說道:「古往今來,有幾個美女從過軍,拿過槍?上至武則天,下至四大美人,十大名姬,只有老老實實做她們份內事,方為王道。」
「什麼份內事?」破軍顯得很懵懂。
葉凡臉色尷尬,裝模作樣回答:「咳咳……自然是……相夫教子,做女人該做的事,打打殺殺,交給男人去做。」
「我明白了。」破軍甜甜一笑,「我們去吃早餐嗎?」
「叫管家送進來吧,總統套房就要享受總統級待遇嘛。」葉凡拉著她的手,安排破軍坐到餐桌旁:「從現在開始,你是總統。」
「那你是什麼?」女孩眨著天真爛漫的眸子。
「我?你希望我是什麼?」葉凡坐在她的對面,收起一貫的輕佻和笑容,目光靜靜注視著她。
破軍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他的臉頰微微顯得有些消瘦,稜角分明,不一般的英俊,而那雙星辰般深邃的眼睛裡,此刻儘是柔情,隱隱地,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深沉。
「我……我希望你是我最親密、最可靠的人,就像是,一家人。」破軍的字典里沒有愛情,只有純真,與那份正常記憶一同丟失的,還有剛剛萌芽的感情。
「對,我們是一家人。」葉凡露出了牽強的笑容,眼中卻飄著那一抹如萬年老松般的滄桑。
快了,就快了,當謎底揭曉的時候,一定能找到辦法治癒她,還自己一個真正的傾城。
英倫管家和侍者送來了中式早餐,豆漿、油條、大餅雞蛋、甚至還有幾樣地道的鹹菜。
莫妮卡無緣共進早餐,這女人的作息時間和人類恰恰相反,這時候剛剛換上性感睡袍,進入夢鄉。
一頓溫馨舒適的早點填飽肚皮,葉凡開始思索下一步敵人會做出什麼舉動。
可以預見的是,拉斐爾一定藏身在杜拜,期待與他正面交鋒的那一刻。
「先生,這是您的邀請函。」英倫管家送來了一張奇異的卡片,扉頁上刻繪著刀與盾的金質圖案。
「誰送來的?」葉凡瞥一眼托盤,心中暗道:來了。
「送信的門童說,是一位不留名的先生,是歐洲人。」
拉斐爾!一定是拉斐爾!同樣的手法,與在緬甸時如出一轍,除了他,不會是別人。
「這上面說什麼?」葉凡起身抓起餐巾擦拭一下嘴角。
「邀請您參與勇敢者遊戲,地點在……黃金沙漠城。」管家打開邀請函之後,神色間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勇敢者遊戲?」葉凡細細咂磨了幾秒,「上面還有什麼?」
「一枚徽章?」管家不確定那代表什麼含義,那是一支火焰劍,正是拉斐爾的身份標識。
「故弄玄虛,那就陪你們玩玩。」接過邀請函看了一眼,葉凡已經確信這是對方發來的挑戰書,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他的個性,刀山火海擺在面前,也絕不會向敵人退縮半步。
你要玩,那便玩!不過是遊戲一場!
現在,幾乎可以確信,從一開始,上帝之手們的目標就不是破軍,而是他。
花費大量心機,不斷以各種暗示,把他從緬甸引到杜拜,無論什麼企圖,今日都即將攤開這張底牌。
走出哈里發塔一樓大堂,穿戴白袍的阿拉伯門童向葉凡示意,接他的車已經停在等候區。
一輛外型粗獷的美式越野車!
開車的是一名阿拉伯老頭,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葉凡上車之後才發現,和對方根本無法正常交流,這又是拉斐爾特意安排的。
吉普越野車穿過杜拜冷清的早晨,向沙漠地帶疾行。
一個小時左右,葉凡被送入一片廣袤無人的地區,放眼看去,只剩黃沙,連綿起伏的沙丘、偶爾出現的野駱駝、零星的椰棗樹,顯示出此處斷絕生機的景象,與杜拜城中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形成鮮明對比。
越野車繼續前進,直到輪胎幾乎無法適應流沙的鬆軟,前方現出一處荒廢古城。
這大概就是此行終點,黃金沙漠城。
阿拉伯老頭停下車,不再前行,示意葉凡下車。
站在鬆軟的黃沙上,葉凡神識悄然鋪開,向廢墟深處蔓延,立刻就發現其中多達十餘個生命氣息。
天眼綻放,這些人的身影全部一一落入視界,他們是一群……膚色各異的亡命徒!
莫非,這就是拉斐爾所說的勇敢者遊戲?未免太小兒科了吧!指望這些人能殺死他嗎?搞什麼鬼?
嘴角掛著冷笑,葉凡踏進這所謂的遊戲棋盤中。
斷壁殘垣,荒涼的土石,大片的廢墟,構成這一地區龐大而破敗的地貌特點,荒廢的古城,詮釋了古代阿拉伯人艱難的生活條件。
踏上破碎的石板路,葉凡向那群人緩緩行去。
聽到腳步聲,原本圍攏在一起的人群立即警覺起來,一個個從廢墟中衝出,包抄住了這位新來客。
十多人,有白人,有黑人,還有黃種人,阿拉伯人!甚至還有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
「站住!」一名身高體壯的白人男子手上握著軍用匕首,擺出防禦姿態,指住了葉凡。
其餘人等,也都露出提防窺探的神色,死死盯住他。這些人穿戴五花八門,軍裝、皮衣、野戰服、彈力防彈背心、大號皮靴……能瞧得出來,他們基本上都是有故事的人,經歷過刀頭舔血的亡命生涯。
「嗯?」葉凡目光淡然,四下掃一眼,「怎麼,攔路打劫?」
幾張凶厲的臉互相交換眼神,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站出來點點頭:「兄弟怎麼稱呼?」
這個黃種人居然是老鄉,葉凡沖他笑了笑:「葉凡。」
「原來是葉兄弟,大家都是同路人,我叫張強,遼省人,聽兄弟口音,是南方來的?」大漢也笑了,周圍的人們漸漸放鬆警惕,收起武器,不再顯出特別的敵意來。
「你猜的很對,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
聽到他這個問題,張強臉色詫異,皺紋問:「你不是來……?」
「勇敢者遊戲麼?」葉凡亮出了那張邀請函。
「對對對,時間快到了,葉兄弟沒帶武器?」張強欲言又止,不時左顧右盼,顯得有點緊張。
「哦,帶了柄匕首。」直到現在,葉凡仍然摸不清頭緒,這個遊戲的內容是什麼?
其他人看他們在一起攀談,紛紛散開,謹慎瞧著四周,好像隨時要面臨某種未知的危險。
張強再次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語氣急促,神色越來越慌亂,有點神經質:「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去,三百萬,三百萬,夠了,足夠了……」
嗡嗡——
就在葉凡心中暗暗琢磨他這話的涵義時,沙漠遠方的天空,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681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