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殺人,無可辯駁,殘殺俘虜,與禽獸無異。」葉凡根本不去看顏蓮兒鐵青的臉色,逕直瞬移到道場上空,向所有人高聲呵斥:「還不滾!」
這個「滾」字蘊含著強大的震懾力量,捲走了天空的血色,看似在呵斥佛修僧眾,實則對任何人都極具威懾,壓力無窮。
押解數十萬佛修的將士開始退縮了,劊子手更是早已放下了屠刀,在這個強勢無比的人面前,任何多餘的想法都不敢有。他連統帥都敢要挾,殺幾個嘍羅又算的了什麼。
道場上空停止了誦唱,有一位老僧轉身離開,趨勢立即不可遏制,數十萬佛修緩步離場,排列成隊,在無數人的注視下,離開佛都,化整為零,向著四方佛城、荒郊野嶺分散離去。
沒有人阻撓,也沒有人質疑,一切都靜悄悄,仿似排練好的退場陣列,血色的殘陽映照下,無數的佛僧逐漸消失在廢墟城市。
「我會記住你今日做的一切!」顏蓮兒惡狠狠指著葉凡詛咒發誓,金鸞駕在她的怒火中震成了碎片。
捲起一陣勁風,顏蓮兒怒氣沖沖返回宮殿,遠方不斷傳來轟隆的倒塌聲,那是這女人在瘋狂發泄怒火。
除了那三名趕來現身救駕卻沒敢出手的造化境高手,道場周邊也聚集了數十名將領,人族魔族皆有,此刻都神色複雜,不知如何應對。
葉凡的表現讓他們看到了一種徵兆,這不僅僅是越權,更有可能取而代之,在實力為尊的魔修世界,顏蓮兒完全比不過這位華英雄,極可能被架空,被眾人拋棄。
人群中,一名世故圓滑的男子第一個來到葉凡身旁,抱拳施禮,微笑相邀:「華兄,在下章狐,可否請華兄前往一敘?」
「章狐?倒是人如其名。」葉凡上下掃他幾眼,微微點頭。
「呵呵,那太好了!請!」章狐忙在一旁欠身,態度畢恭畢敬,絲毫不因為葉凡所言生氣。
這時又有兩人圍攏過來,其中一人向葉凡抱拳笑道:「華兄寬懷仁義,小弟佩服!哦,小弟風化炎,來自東苦大世界,有些事想請教華兄。」
「鄙人礁州,自純元世界而來」另一位中年男子摘下面具,向葉凡以示尊敬。
「純元世界?」葉凡多瞧了他幾眼,問道:「你是哪一派的修士?」
「實不相瞞,在下曾是元始聖地中星漢堂堂主,只因那寧元聖為人不妥,故而拋下過往,遊歷各界,數日前因緣際會,來到大軍中」礁州直接道明了自己的身份,不做隱瞞。
葉凡正好可以詢問他一些事情,便點頭道:「一起來吧!」
這三人與葉凡一起離開道場,餘下的各路高手都露出思索之色,尋思著是靜觀其變,還是主動出擊,在這局勢不明的當下,站對陣營至關重要,機會往往稍縱即逝。
四人來到一座破損佛殿,這裡是章狐的落腳地,他這處大殿附近駐紮著上百名隨從部屬,人數雖不算多,但個個都是厲害角色,術業有專攻。
「華兄請!化炎兄、礁州兄請!」章狐邀請三人落座,隨後揚聲吩咐:「拿最好的瓊漿靈果上來!」
四人分座於桌案旁,酒水靈果迅速端上來,章狐揚手布下隔音法陣,笑呵呵舉杯:「三位道兄,先滿飲一杯,為今日之快,幹了!」
「哈哈,狐兄真是快人快語,來,干!」風化炎雙手捧起酒杯,豪爽痛快。
葉凡微微一笑,也舉杯共飲,礁州更是仰頭一氣呵成,搶先喝乾了這杯酒。
「俗話道,亂世出英雄,華兄乃真英雄也!」章狐捏著唇邊兩撇小鬍鬚,眉飛色舞說道:「此番亂世,凡人皆難獨善其身,置身世外,我等自各界聚首於此地,實在是緣分非淺,諸位盡可暢言。」
葉凡擺擺手,擺出一副高深姿態,緩緩說道:「英雄往往不得善終,華某並不喜這個稱呼,亂世求生,雖說需謹慎為之,但華某生性執拗,不願違背內心,方才之舉,怕是要遭不少怨恨。」
「華兄不必憂慮!」礁州接話道:「這蓮無情為人處世過於驕橫,不留餘地,三十萬佛修說殺就說,實在是狠辣無情,正所謂失道寡助,依我看,她這統帥之位待不長久!」
「小弟嚴重贊同!」風化炎高聲說道:「那蓮無情仗著魔族撐腰,若當真是征戰四方,立下赫赫戰功也就罷了,可她搶的是魔壇雙聖的功勞,這算什麼?」
礁州又點頭道:「魔族雖勢大,但須知,我人族方才是根本,沒有人族先輩,何來的魔族血脈?」
「哎,道兄此話在這裡說說可以,切莫傳出去啊!」葉凡笑道:「我等是為魔祖效力,將來求的是一處安身立命之所,切不可叫人抓住把柄。」
「對對,咱們就事論事,不談歷史。」章狐為人圓滑,左右逢源,十分懂得見風使舵。
礁州冷哼一聲,借著酒勁說道:「若不是為了貪圖財富與那個許諾,老子死也不來這鬼地方與魔族為伍,乾的都是些喪盡天良之事!為後人唾罵!」
「哈哈,礁州老哥,不要動怒啊!」風化炎勸道:「你我皆是為了那個許諾而來,將來有機會步入超脫,誰還聽他使喚?」
「對對,忍一時之氣,方可成就大道。」章狐也在一邊勸說:「如今有華兄在,諸位不妨聽聽華兄高見。」
葉凡捏著酒杯問道:「等等,你們說的許諾,是誰許下的?」
「對了,華兄新到此地,又與蓮無情交惡,尚不知這件事,」章狐忙為他解答:「這許諾便是魔祖傳出的口諭,只要此戰完結,我等所有造化境修士,不分種族,皆有機會觸及超脫。」
「哦?魔祖那裡,莫非有什麼步入超脫境的萬全之法?」
「雖不是萬全,但也差別不多了!」風化炎說道:「不知華兄可曾聽聞過劫世尊?」
葉凡微微搖頭,他對魔祖所知甚少,出于禁忌,人族修士大多都不願提及魔祖,知道的人也不會隨意開口。
「這劫世尊是魔祖手上掌控的一件創世至寶,據說可劫創世之氣,造化境巔峰圓滿修士進入劫世尊有機會感悟超脫,這也是不少修士願意為蓮無情賣命的主要因素。」章狐緊接著風化炎的話說出了劫世尊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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