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躍中午做東,邀請白馨月和荊氏姐妹吃飯,荊玉倩找藉口推辭了,荊玉瑤怕他瞎說,一步不離地跟著他。荊玉倩見她對梁躍那個緊張勁兒還以為他倆真的是戀人呢,雖然不喜歡梁躍,但也不好對荊玉瑤說。
三人到了餐館,白馨月問起梁躍現在的工作,梁躍怕說學徒被荊玉瑤恥笑,就謊稱自己在松江做貨運司機,實際他的駕駛證才剛剛拿到手。
現在可能會開車並不稀奇,會開車的滿大街都是,但十幾年前司機還是個熱門職業,有句順口溜說:三塊鐵一踩,菸酒有人買,方向盤一轉,到哪都吃飯。充分說明了那時候司機的光輝歷史。
白馨月說:「小躍,你要是不想再找那個小朋友的話,還不如回家這邊來干,我們廠有一台送貨的貨車,司機師傅要去南方,前幾天就張羅不幹了,可我們一時還找不上來司機。」
梁躍說:「我回來時和主任說呆幾天就回松江的……」
「好呀!」荊玉瑤情不自禁地說了一句。
梁躍看了她一眼:「可是我改主意了,這不房子要拆遷麼,我要是不在家看著,再回來房子就沒了,等大哥回來我怎麼交代呀!工作的事我考慮一下。」
白馨月也說:「是呀,我這兒忙的也沒時間往回跑,自己還不敢在家裡住,你回來就好了,晚上我也可以回家了。」
荊玉瑤說:「馨月姐你要是不敢我可以陪你回去住,我膽子可大了。」
白馨月笑道:「好呀,反正梁躍就住我隔壁。」她也認為荊玉瑤是對梁躍有意思呢。
梁躍先回的家,在家裡把所有的被褥都拆了,坐在院子裡洗上了,扔了這麼久,沒有蓋也挺髒了。一邊洗梁躍一邊想:這要是住了樓就好了,沒那大的灰塵。
這時忽然大門響,門外一個女聲問:「這是老梁家嗎?」
「誰呀?」梁躍站起來抖著手上的水去開大門,聽聲音不像是荊玉瑤。
門一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站在門前,穿著時尚,長相秀麗,瓜子臉尖尖的下巴,大眼睛漆黑明亮,清澈照人。嚯!好一個電眼美女!
梁躍雙手在褲子上搓著水,問道:「你找哪個老梁家?」
少女忽然一拳打在梁躍肩上:「臭小子,居然長這麼高了,不認我啦?我是姬芸呀!」
「啊?」梁躍都傻了,這是姬芸麼?比以前要高出一大截,而且不像以前那樣乾瘦乾瘦的了,前凸後翹的,胸大細腰屁股圓,兩條大長腿,這完全是一美少女戰士的身材!直到姬芸打他第二拳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別說,這做派還真是姬芸,眼神里也有幾分小時候那頑皮的目光。
梁躍樂得不得了,忽然一把抱住了姬芸,把她抱起來掄了一圈,叫道:「你真的是小芸,想死我了。」姬芸笑道:「快放下我傻小子。」
梁躍把她放下,雙手扶著她的肩頭,盯著她看:「小芸,你長好看了,不像小時候像個猴子似的了。」
「你才猴子呢?大哥呢?」姬芸問著,往屋裡看去。
梁躍關上大門,拉著姬芸的手往屋裡走:「上裡邊說去,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的。」
進了屋,梁躍把姬芸走以後的事和她說了,還沒說完,姬芸就哭了:「大哥關在哪了?我要去看他。」
「在鎮賚呢,挺遠的呢?」梁躍說。
「遠我也得去,廣東這麼遠我都跑過來了。」
「你搬去廣東啦?」梁躍這時才想起問姬芸。
「別說我了,你就說多少錢能把大哥弄出來,快說,有個數就行,我一定不會讓他在裡邊吃苦的!」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暫時也沒有門路,我也想去看大哥的,可一直沒機會呢!」
「沒機會?你一直沒去看大哥?大哥進去這麼久了一直沒去?」姬芸大眼睛瞪得溜圓,生氣地質問梁躍。
「以前想去沒有錢,現在……」
「怎麼現在不想去啦?」
「不是,你別打岔,現在我這不是有事要做麼。」梁躍也不敢和姬芸說自己做鐵道游擊隊犯了事兒,怕被警察認出來的事,吭哧了半天說:「這不是房子要拆遷麼,我不在家看著大哥回來家都沒有了我咋交代?」
「哦,這樣,那好,你告訴我怎麼走,我自己先去。」
「這樣吧,你等我幾天,我打聽一下拆遷的事,然後我和你一起去,要不大哥見不到我會傷心的。」
「你還知道大哥惦記你!」姬芸余怒未消,瞪了一眼梁躍。
梁躍說:「你別怪我小芸,我和大哥的感情不比你差,真的是沒辦法的,大哥剛進去時我都要買了房子往出救他了,可是我一個小孩兒,我敢賣也沒人敢買呀!」
「好了,算你有理,那這幾天就快點打聽,這房子也值不了幾個錢,要是能給個回遷樓就搬了吧,大哥回來一看自己的平房變高樓了也會高興的。」說著,姬芸的眼圈又紅了:「大哥偷錢也是被生活逼的,要不大哥不是那愛小的人,記得咱們把偷我爸的錢扔道上讓他撿,他回來還替丟錢的人犯愁呢。」
「小芸,這幾年你咋樣呀?是不是又是偷著跑出來的?」
「沒有,我在上學,這不放暑假了麼,我說到河北同學家玩,找了個同學幫我撒的謊,要不老爸是不會讓我出來的。不過我根本就沒到河北,直接干東北來了,就是為了來看你們。」
「行,你還挺夠意思,我沒白想你。」梁躍說著拍了拍姬芸的肩膀,「能呆多久呀?」
「本來想呆過了暑假,不過我要是看不到大哥我就不回去了!」
「那你不上學啦?」
「上不上都是無所謂,你認為我學得進去麼,是那嚼書本的人嗎?」姬芸做了個鬼臉。
「這倒是,從小就逃學,學習能好哪去,可惜我從小就沒的上,你能上學又不愛學,真是造化弄人呀!」
正說著,大門口傳來一整急促的敲門聲,荊玉瑤在門外喊道:「臭小子,快開門!」
姬芸眼一瞪:「誰呀?這麼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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