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玉倩感覺脖子後冰涼的東西在蠕動,嚇得不敢動彈,驚恐地說:「快幫我拿走它呀!」
梁躍也挺害怕:「大姐,我從小啥也不怕,就怕蛇,這一晚我都在心裡叨咕可別遇上蛇,結果還是遇上了,幸好沒掉在我身上,要不我直接就暈了!」
荊玉倩氣的大叫:「你還廢話,拿樹枝挑走它也行呀!」
梁躍趕緊回頭四處找樹枝,忽聽荊玉倩尖叫:「啊!它……它要咬我啦!」
梁躍一看,那隻蛇已經挺起了頭,對著荊玉倩的臉直吐信子。梁躍顧不得許多,撲過去一把就把蛇從荊玉倩脖子上抓下來,輪了兩個圈摔在地上,跳起來一頓亂踩,荊玉倩已經回過神兒來了,看見梁躍還在地上亂蹦呢,嘴裡嚷著:「踩死你,踩死你,我踩……我踩!」
荊玉倩看看地上,又看看梁躍,說:「蛇都跑了,你踩什麼呢?」
梁躍這才看看腳下,啥也沒有,不由長出一口氣:「嚇死我了,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會這麼勇敢,竟然敢用手抓蛇。」梁躍忽然感覺胸口有些疼,撩起背心一看,右乳下邊的地方有兩個小孔,像是蛇吻,忙對荊玉倩說:「你快看看我這裡是不是被蛇咬了?」
荊玉倩湊過去一看,梁躍胸前果然有兩個小孔,當時荊玉倩就嚇壞了:「真的,這可咋辦呀?」
梁躍說:「沒事兒。我命賤,我要是死了你就穿我的鞋自己往出走吧,可惜我保護不了你了!」
荊玉倩一聽急得要哭了,按著梁躍說:「躺下,別動!」
梁躍說:「我還沒死呢!」
荊玉倩硬按著梁躍躺到了地上,不由分說,趴在他傷口上就用嘴去吸。
梁躍說:「姐,不用……哎呀,好癢……真的不用。」
荊玉倩也不說話,一口接一口的吸血水,吸一口吐一口,連吸了十幾下,梁躍又說:「姐,不用吸了,這蛇好像是草蛇,應該是沒毒的。」
荊玉倩剛要再趴上去,聽見梁躍這麼說就停住了:「你說什麼?沒毒。」
梁躍樂呵呵地坐了起來:「我害怕蛇是真的,不是因為它有沒有毒,是因為它長得嚇人。」
「你怎麼知道剛才的蛇沒毒?」荊玉倩還是不放心。
「就是因為我怕蛇,所以我研究過,以前小時候和大哥在遼寧呆過一段兒,那的蛇多,有毒的一般頭都是三角的,身上有彩紋尾巴也和無毒蛇不一樣,剛才的蛇就是條草蛇,頭是橢圓的……」
「你這麼了解蛇,你剛才還說你要死?」
「我就是看你緊張不,嘻嘻……事實證明你還是挺緊張我的!」
荊玉倩氣壞了,趴在梁躍肩頭就咬了一口,疼的梁躍大叫:「哎呀,姐,我錯了,以後我讓有毒的蛇咬了再讓你吸還不行麼?」
把荊玉倩都氣樂了:「你個壞小子,怎麼說你才好呢,以後再敢耍我就把你的肉咬下來!」
「是!姐,這回我領教了,這女人咬的比蛇咬的還疼。」
「知道就好,看你還敢不敢愚弄我。」荊玉倩撇著嘴一笑,雖然被梁躍戲弄,但是看見他沒什麼事兒還是挺開心的。
這時梁躍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折騰了大半夜,倆人早已又渴又餓了。
梁躍四下望望,雖有月光,但也看不太遠,除了樹木怪石,什麼也沒有。山上很靜,除了偶爾一兩聲蟲鳴,沒有什麼聲音。梁躍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問荊玉倩:「姐,我好像聽到了水聲,你聽到沒有?」
荊玉倩說:「你是不是口渴了,所以產生幻覺了,我怎麼沒有聽到。」
「不對,好像真的有流水聲!」梁躍站起來,來回走動,側著頭仔細地尋找這聲音來源,「一定是附近有水源,我還聽見青蛙叫了。」
他往出走了大概百十米,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木之後,荊玉倩自己坐在地上忽然感到有些害怕,想站起來跟過去,可是腳底破了的地方都已經腫了,剛一站起來走兩步就像針扎一樣疼,她趕緊又坐到了地上,焦急地看著梁躍去的方向,她不敢想像此時要是沒有梁躍,自己將會如何面對現在的處境。
還好梁躍只去了一會兒就跑了回來,樂呵呵地說:「姐,山腳下有好大一片水,我看見發亮了,我們過去吧,我都渴死了。」說著又背起了荊玉倩。
倆人蹣跚著來到山坡下,老遠就聽見潺潺的流水聲越來越清晰。荊玉倩說道:「梁躍,你的聽力還真是厲害,看來我是老了,聽力都下降了。」
梁躍笑道:「我的聽力一半來自於直覺,直覺就是被餓出來的,我小的時候經常忍飢挨餓,所以對吃的喝的特別敏感。」
荊玉倩說:「我聽馨月姐說起過你們兄弟,你們還真是不容易,小時候爸爸離開時我總覺得我很痛苦,老天對我不公平,現在和你們比起來,我的遭遇又算不了什麼,至少我身邊還有媽媽無微不至的照顧,爸爸也沒有完全拋棄我,他還是很疼我的。」
「對了,以後要是覺得不開心的時候就想想,梁躍這熊樣的還活得挺開心呢,我有什麼可不開心的!」
「哎呀,你怎麼這樣呀!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真的很同情你們哥倆的。」荊玉倩解釋說。
梁躍傻笑了一聲,前邊看見有水,梁躍也來了力氣,加快腳步跑了起來。荊玉倩趴在他背上被他顛簸的好癢,捶著他的肩說:「傻小子,你慢一點。」
梁躍一邊跑一邊說:「姐,要不是你胸前的肉厚我背著你跑一定會硌得慌的,現在一顛軟乎乎的還挺舒服!」
荊玉倩臉都臊紅了,又用力捶了他兩下,心說這小子什麼時候才能說話正經點。
梁躍說:「你再錘我,再捶我就把你丟水裡去。」
荊玉倩看已來到水邊,怕梁躍真的發瘋把自己丟下去,趕緊雙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梁躍說:「快放手,我背著你怎么喝水呀?就是舒服也不能總背著不下來呀!」
他這麼一說荊玉倩趕緊放開手下了地。倆人站在水邊一看,原來這是一片清泉,一眼泉水從山壁石頭縫中潺潺流出,在沙石中匯集成了一片湖水,清澈透明。
梁躍趴到地上就喝,跑了這麼久,出了好幾身的汗,早就嗓子冒煙了。喝了一整子,抬頭看看荊玉倩還站在那裡,就問:「你不渴麼?」
荊玉倩扭捏地說:「這水不知有沒有人洗過澡,能喝麼?」
梁躍說:「你要不喝一會我還真得在這洗澡了,給你十分鐘時間,不喝我就洗澡。」
荊玉倩蹲到水旁,雖然看著水挺清澈,但還是猶豫。梁躍說:「大小姐,你渴就喝吧,毒不死你的,我小時候渴急了都接雨水喝,這是山泉,比自來水還乾淨呢。」
荊玉倩試著喝了一口,入口清涼,頓感舒坦,於是用手捧著水喝了個夠。梁躍見她喝完,就說:「怎麼樣,好喝吧?」
「嗯。」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山貓狐狸的在裡邊撒過尿!」
「討厭,你不噁心人能死呀!」荊玉倩白了他一眼。
梁躍嘿嘿地傻笑,他從小浪跡天涯,什麼苦都吃過,此刻雖身處荒山但卻不以為意,反而覺得逗一逗這位嬌滴滴的大小姐生氣發顛倒是件挺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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