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厲害呀!」皇貴妃嘖嘖讚嘆,果然不負才子之名!
原來她所說的笑面虎就是一個上聯,蕭辰對的磕頭蟲就是下聯,對的真叫一個敏捷工整。
敬你一杯!
一眼瞟見旁邊通紅的炭火,又出了一個上聯:「炭黑火紅灰似雪!」
蕭辰一飲而盡,不假思索就道:「麥黃麩赤面如霜!」
哎呀真好,再來一杯。
明月當空,銀霜滿地,酒意微醺,忽然就起了相思之情。
「蕭辰,你想家了嗎?我想了,你做一首詩來好不好?」皇貴妃真的將蕭辰當成了朋友了,說話也是商量央求的口氣。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蕭辰眯著眼睛看向月亮,他也想家了。
他的家不在千里之外,而是在千年之後。
「呀,做的真好,蕭辰,你是不是神仙呀?」皇貴妃雙手托腮,細品詩中意味,不由的痴了。
再看蕭辰的目光,就也充滿了無限的崇拜。
今夜蕭辰不虛此行,妥妥收穫一枚小迷妹。
「你還能填一首詞不?」親自幫蕭辰滿了一杯酒,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常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蕭辰舉杯一飲而盡。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皇貴妃喃喃自語,似乎靈魂已經乘風而起,飛到了月亮中,衣袂飄飄的站在廣寒宮前,天下多少歲月,心中一片茫然。
酒沒有醉人,但人兒卻已經醉了。
如痴如醉。
「我還想要。」春愁淺醉,說出來的話也帶著些許癲狂。
聽在蕭辰的耳中,似乎就是另外一個意思。
但焉知就不是呢?
知己紅顏,酒至微醺,又都是青年男女,本來就很容易發生一些浪漫的事情,又是在這樣浪漫的夜晚
此刻的皇貴妃桃花粉面,眼中春波流轉,一顆芳心可可,都在蕭辰的身上。
只要他主動一點,無論做什麼,她可能都不會拒絕。
但蕭辰不想,不是不敢,是不想。
他更願意將這位淡雅如蓮的皇貴妃當做一個紅顏知己。
因為美人易得,知己難求。
在宮中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爭鬥中,有一個可以令他心靜如水的紅顏知己,偶爾閒聊小坐,談詩論畫,可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可以讓蕭辰緊繃的心放鬆下來。
現在他就很放鬆,事實上他有點太放鬆了,也可能有是醉了,所以竟然吟了一首不該吟的詞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吟罷了舉起酒來一飲而盡,仰天大笑,忽然悲從中來,又涕淚橫流。
「蕭辰,你醉了。」皇貴妃摸出一方潔白的錦巾,輕輕幫他擦拭淚水。
蕭辰醉了,她卻醒了。
因為她聽出了這首詞中的絕望悲涼之意,對蕭辰的身份,卻也起了疑心。
一個小太監,甚或一個才子,哪怕是真的是神仙下凡,也不會吟出這樣的詩詞來。
這分明就是亡國之君發出來的哀嘆!
但詞句也真美,簡直美到了極致。
「蕭辰,你究竟是誰?」
「暫別蓬萊海上游,偶逢貴妃問根由,身居北斗星杓下,劍掛南宮月角頭。
「道我醉來真箇醉,不知愁是怎生愁,相逢何事不相認?卻駕白雲歸去休!」
蕭辰遙指天邊一片不知道什麼時候湧來的陰雲,又大笑起來。
他的酒量本就很一般,喝的又是濃香的燒酒,所以他是真的醉了,醉的癲狂。
大笑聲中伸手去拿酒,卻不料腳下一滑,身子一歪,差點跌倒在地。
皇貴妃下意識的伸手相扶,他就順勢倒入了懷中。
「好香。」醉眼朦朧中吸了吸鼻子。
卻也不知道是說酒香,還是人香?
「蕭辰啊蕭辰,你究竟是才子,是傻子,還是瘋子?」皇貴妃任由他枕在自己的膝上,伸出一雙玉手,輕輕撫摸他線條分明,陽光俊朗的臉龐。
油然而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心動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辰驀然醒來,鼻中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宜人。
睜開眼來,卻見皇貴妃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近在咫尺,正在呆呆的瞧著他,卻也不知道瞧了多久?
趕忙起身跪下,「奴才無禮,冒犯貴妃娘娘,真是死罪!」
「起來,一個大男人大才子幹嘛動不動的下跪呀?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我喜歡方才那樣的你。」
皇貴妃雪白的臉蛋上微微一紅,原來她害羞起來,竟然也頗為嫵媚。
「好,那以後只有咱們兩個相處的時候,我就對你不客氣了。」蕭辰一笑起身。
「嗯,就是這樣我才歡喜。」皇貴妃一雙妙目始終不離蕭辰的眼睛。
她總感覺蕭辰心裡藏著很多秘密,想問,又不敢問。
不是不想,是不敢,就怕他心裡藏著的,可能是一個很可怕的秘密,一旦泄露出來,她可能就會失去他。
那以後誰來陪自己一醉?
「咦?真是好奇掛呀,剛才醉的厲害,這會兒一下子就醒了今夕何夕,幾時幾刻?」
蕭辰覺得自己酒醒不會這麼快的。
「呵呵,你呀,都差點醉死了,是我剛才餵你吃下了一顆醒酒丹,這是西域波斯國上供來的,皇上賞了一些給我,你要不要?」
「要啊怎麼不要,有了這樣的寶貝,以後就再也不會醉酒忘形,以至於在你面前失態了。」蕭辰想起剛才他吟的那首詞了。
這會兒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嗯,你酒量不行,以後跟別人可千萬不要飲酒了。」皇貴妃摸出幾顆黑黑的藥丸塞在他的手心。
這是擔心,也是關心。
醒酒丹固然珍貴,但她送給蕭辰的,卻是更珍貴的東西。
忽聽一陣尖利的嗚嗚聲驀然響起,兩人都大吃了一驚。
這是宮中用來報警的『石別拉』在吹響!
說明宮中出了嚴重的變故,若非有刺客軍兵作亂來襲,就是發生了雷擊火災!
抬頭卻見外面不知何時,陰雲籠罩,風聲大作,又隱隱聽得不遠處人聲嘈雜,似乎在喊著走水了?
跑出去聞聲看去,果然見到北邊方向一片火光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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