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陷入沉寂,只有蕭老爺在哀嘆。
大夫人把信遞給林晚節,林晚節猶豫看了一眼老爺。
老爺不語,也不阻止。
然後林晚節將信紙接過,簡單看了一遍。
信是蕭老爺在京城一位好友寄來的,大意是說誠王被關押,有奸臣四處收集誠王謀反罪證。跟誠王有過關聯的老僕人很多都被抓了,寄信的老友讓蕭老爺早做打算。
看完信後,林晚節也陷入了沉默。
一些小事,林晚節尚可用些見聞和知識化解。
涉及到朝堂黨派鬥爭,蕭家又是被牽連的人家。
事情很複雜,林晚節沒有任何有用信息,根本沒法作出判斷,更談不上提意見。
「林大,你看怎麼辦?」大夫人終究是問了出來。
林晚節硬著頭皮想:「京城到杭州要多久?」
「快馬十日,車程半月。」
「真要有事發生,咱們估計還有一周時間能準備,要不要舉家搬遷」林晚節實在沒有好辦法,如此說道。
「胡說!」一直哀嘆的蕭老爺忽然叫起來,「心中所言,王爺並未定罪!有亂臣賊子設計陷害王爺!我要是現在走了,那就是畏罪潛逃!蕭家幾十口人命固然重要,但比起王爺的清白和聲譽,這都不算什麼!誠王待我恩重如山,絕不會陷王爺於不義!」
林晚節都懵了。
這算什麼?
蕭老爺還是個忠僕,都過去十幾二十年了,還要為舊主搭上全家性命?
「我跟你們說,此事不可以外傳!誰都不能離開蕭家!誠王絕不會作出叛亂的事情,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沒沒什麼好怕的。」
蕭老爺十分激動,說話後捂著心口不停咳嗽。
大夫人趕緊上前攙扶,說道:「老爺放心,不會有人走的」
「總之總之」蕭老爺似也沒有應對之策,又是一聲長嘆,「哎!」
蕭老爺精疲力竭,很快躺下睡去。
大夫人愁眉不展跟林晚節走到屋檐下。
此時,蕭府已沐浴在月光下,夜風幽靜,吹出一絲春暖。
和一月前的嚴寒相比,此時的夜晚溫柔得像個清秀的姑娘。
但壓在蕭家頭上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屋檐下的主僕二人都難有放鬆的神色。
「難道什麼都不做嗎?」大夫人幽幽地問了一句。
過了一會兒,大夫人又嘆了一聲:「又能做什麼呢?」
「是啊!能做什麼呢?」
身為穿越者,林晚節頭一次有了深深的無力感。
「娘,林大你們在幹嘛呢?」
忽然,蕭玉蟬拖著一臉倦意過來。
看到二人站在屋檐下,大小姐的心裡就有一絲說不透的警惕。
「沒,沒什麼」
大夫人的回應有些不自然,蕭玉蟬就覺得更奇怪了。
到了屋檐下,蕭玉蟬看看娘親,又看看林晚節,主動伸手抓住了林晚節的大手:「明天一早還要去學院呢,趕緊回去睡覺。」
說著,也不管林晚節的回應,拖著大手就走。
林晚節真被大小姐拖走了,回頭看著大夫人。
大夫人一臉愁容,對林晚節揮手示意:「你安心陪玉蟬念書。」
一刻鐘後,林晚節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的小院小景,想的還是蕭家的事。
若真有官差來捉拿蕭老爺,跟蕭家有關的人一樣不能倖免。
林晚節就是其中之一。
保護蕭家也是在保護自己。
林晚節首先想到的是靖王爺,想靠靖王爺的關係來化解此次危機。
轉念一想,事情牽扯到謀反,即便是靖王爺,只怕也不會傻到趟這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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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林晚節睡了過去。
一睜眼,又是大小姐站在一邊怒氣沖沖地盯著他。
「誰家下人天天要主人叫起床的?你也太懶了!起來起來,趕不上學了。」
林晚節提氣精神,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跟著大小姐再去上學路上。
離開蕭家,到了街上,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大小姐卻偏離了路線。
林晚節疑惑道:「大小姐,你去哪兒?走錯了。」
蕭玉蟬站在街對面招手:「過來,沒走錯。忘了跟你說,今天是大學會,好多學院的同學都會參加。」
「大學會?」
「就是各個學院學生相互交流的聚會呀,聽說很好玩的。」
林晚節一邊嘀咕一邊過了街道。
這時,兩個書生到了蕭玉蟬的跟前,拱手行禮:「蕭同學,你來得可真早。」
「黃同學,劉同學,你們也早了。」
蕭玉蟬有樣學樣,拿著摺扇,拱手抱拳。
這二位便是蕭玉蟬在賢德學院中交到的朋友——黃越和劉炳文。
今日之大學會在西湖邊的西子書社舉辦,三人同游,順道看看西湖春景。
身為大戶人家的小姐,蕭玉蟬從未有過如此經歷,自然十分興奮。
又跟二人相熟,不見任何拘謹,回頭看了一眼林晚節,也就跟兩位同學走在了前面。
林晚節沒吱聲,默默看著自家小姐跟兩個同學有說有笑的,感覺這短短十幾日的學員生活讓小姑娘成長了不少,然後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老父親一樣的微笑,頗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幸福感。
「林大,跟上,別走丟了。」
蕭玉蟬回頭招手,輕輕喊了一聲,正巧看見林晚節的憨笑,讓大小姐的心裡感覺怪怪的,但能確定這憨子一直在看著她。
蕭玉蟬臉蛋兒泛紅,把左右兩位同學給看痴了。
古代的大家少爺都有些同好之癖。
書童也有給少爺們發洩慾望的職責。
身邊的黃同學和劉同學年紀不大,看到蕭同學撲紅的臉蛋兒口水橫流。
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摸。
林晚節眉頭一皺,伸手擋住了。
對方沒摸到蕭玉蟬的臉蛋兒,林晚節卻摸到了。
儘管只是皮膚上輕輕的一蹭,但那細膩如水的觸感絕不是蕭家三位夫人能比擬的。
年輕就是有年輕的優勢,細膩之外帶著一絲冰涼,如山澗的清泉起了一層漣漪,如春風下的絲綢划過指尖,染上的一抹紅霞又帶來了一絲溫暖,如夢似幻,讓林晚節都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什麼?
蕭玉蟬輕輕一顫,粗糙的大手擦過自己細膩的臉頰,雖有些難受,但觸感也更清晰。
一連數日的詩詞寫作讓大小姐看到了林晚節的才華,她知道這是一塊蒙塵明珠,內心太略文章不是外表所見的那麼普通。很難想像如此粗糙的漢子能寫出「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般細膩的情感。
在蕭玉蟬的心裡,對自己的家丁林大,早有了一層說不明白的濾鏡。
而此時,被這粗糙的大手不經意的撩撥一下,心中的崇拜和情愫隨著心跳涌了出來。
大小姐的心有些發軟,搖搖晃晃地要倒去。
林晚節在上前一步,輕輕將大小姐的嬌軀扶住,輕輕關切問了一聲:「少爺,你不舒服?」
「啊!」蕭玉蟬一驚,一下回神,趕緊退開林晚節,「沒沒什麼。」
回憶一秒前的心跳,蕭玉蟬面如火燒,飛快地沖了出去,不再回頭了。
「蕭同學,蕭同學,你等等我,跑那麼快幹嘛?」
兩位同學不知發生了什麼,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林晚節看了看自己大手,手上還帶著大小姐的溫熱,香香的。
想到這裡,林晚節狠狠地給了自己的手上一巴掌:「想屁吃呢!」
到了西湖邊,蕭玉蟬的心情稍緩,逐漸恢復了平靜。
林晚節和另外兩個書童跟在後面,陪著各自的主子,都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看看左右兩個俊俏的小書童,真是沒法比。
前面三個人一邊賞景,一邊說話,嘻嘻索索地,隱隱聽見有個人說:「蕭同學,你家父母是何安排?為何給你選個這麼大塊頭的書童?學院裡面人人都說你的書童是書桶,看著著實嚇人。剛才是被嚇到了吧?」
「你該回去跟家裡說說,給你換個俊俏嬌小,白淨細嫩的。」
蕭玉蟬回頭偷看林晚節一眼:「為何?大塊頭挺好的,力氣大,幹的事情可多了。」
「哈哈哈」黃越笑道,「蕭同學是不懂其中真諦。」
「什麼真諦?」
黃越壓低了聲音說:「我們與書童朝夕相處,通常同吃同住,有個白淨細膩的書童,夜裡摸著也舒服,選個活好的,那滋味不比青樓里的女子差!」
「就是就是!」劉炳文也是連連點頭,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小書童,口水都流出來了。
蕭玉蟬才意識到他們在說什麼,驚叫一聲:「呀!你們,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這樣的事情,我等文人怎麼做得出來?」
「有何不可?蕭同學還是太單純了,你要是不會,我們可以教你。」
「啪!」
蕭玉蟬下意識就是一巴掌,抽在劉炳文臉上。
劉炳文愣了一下,臉上發燙,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回憶蕭同學細膩的小手,還帶著淡淡的香氣,沒有生氣,反而興奮地叫了一聲:「爽!」
「你個死變態!」
「蕭同學,你,你再打我一巴掌!求求你了」
林晚節上前一步,一巴掌直接把他打飛到了西湖里去。
「嗎的,還爽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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