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秘書說「按政策規定,你能打贏這場官司。但是,你能打這場官司嗎?還沒等開庭,有人就能改變你和全市長的決定。」
「是嗎?是誰會這樣做。」華子建略顯的吃驚的問。
魏秘書笑笑說「我不說,你也清楚能改變你和全市長決定的人是誰!領導嘛,總是不急著表態,他不想過早地干涉你們市政府這邊的工作,他還要靜觀事態展,事態展到一定的程度,好和壞、利和敝都顯現出來了,他就會表明自己的態度。」
華子建有點不大相信的搖搖頭,說「魏秘書啊,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應該不會吧,這完全沒有什麼理由啊。」
魏秘書實在是搞不明白這華子建到底算是愚笨還是在裝b,他無可奈何的說「反對的理由是什麼?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我們要全方位考慮投資者的利用,大投資者也是投資者,小投資者也是投資者,我們不能只維護大投資者利用,損害了小投資者利用。這個理由夠充分吧?夠堂而皇之吧?」
華子建擺著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情聆聽,內心在尋找魏秘書話里的破綻,他準備還擊了,但還擊必須要擊中要害,要一擊必殺,一時之間華子建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破綻。
這時候,魯老闆回來了,靜靜地坐在一邊,他也看出了華子建他們兩人正在較勁。
魏秘書誤會了沉默中的華子建了,他簡單的以為華子建已經被他鎮住了,是啊,在新屏市里,誰又能不怕冀良青呢?就算對此有點懷疑,但誰會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和前途來做這個冒險呢?
他感覺時機成熟了,向魯老闆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說「我上上洗手間。」
魏秘書離開後,一直靜坐的魯老闆活躍起來,給華子建斟茶,說「我這人好交朋友,像華市長這樣的朋友,我是交定了,多個朋友多條路。生意人有什麼本事?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是朋友多,錢便是朋友幫忙賺的。」
華子建笑笑說「我這個朋友你不能交。因為不但不能幫你賺錢,還會害你少賺很多錢,甚至於連老本都賠了。」
魯老闆說「不會,不會。一看就知道,華市長是義氣人。」他邊說邊從隨身帶的皮包里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紙包,放在桌面上,然後,推到華子建面前。
華子建知道紙包里是什麼,這樣的情況他一年總是會遇上那麼好多次的,他很平靜的問「多少?」
魯老闆暗自一喜,說「十萬。」
華子建搖著頭,帶著一種嘲諷說「其實,你不必這樣。如果,冀良青書記幫你,你不必在我這化這筆冤枉錢。」
魯老闆心一沉,說「華市長是不是嫌少,我可以再加。」
華子建說「這是魏秘書的主意吧?你認為我會收嗎?你們這麼做,恰恰暴露了你們心虛,如果,冀良青書記支持你,你們勝券在握,根本就不用這麼迫不及待,你們完全可以坐享其成,等我們忙得焦頭爛額,冀書記再出馬,正因為得不到冀書記的支持,你們才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採用各種卑劣手段企圖拒絕打這場官司。也正因為你們迫不可待,採用各種卑劣手段,又充分證明了你們的心虛和底氣不足。」
一下子,魯老闆驚的張口結舌了,他看著華子建,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華子建依然笑著,說「你不要抱任何幻想,不要奢望魏秘書能幫你,他幫不了你。至少,這次他幫不了你。這場官司,我們是打定了。這場官司,我們一定也能打贏。」
魯老闆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說「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們要維護政府尊嚴,我們不能讓那些不配合政府,甚至與政府作對的投資者隨心所欲。對這種投資者,我們將會用強硬的手段給予狠狠還擊。這樣說你明白了沒有?」
魯老闆不說話了,他看出了華子建的強硬,這正是自己所了解的華子建一貫的作風,他不會低頭,不會妥協的。
魏秘書回來了。他以為魯老闆已把一切都辦妥了,但進門見那方方正正的紙包還擺在桌上,見魯老闆與華子建臉上的神色不像他想像的那樣,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雙腿一軟,忙抓住門框。
華子建站起來,一言不,甚至看也不看魏秘書,就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走出了這間飯店,華子建臉上偽裝出來的冷凝和凌厲都散去了,他有了一絲笑意,他很清楚,自己已經贏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不管是魏秘書,還是魯老闆,現在一定完全相信了自己的決心,自己打消了他們所有的幻想,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己考慮了,他們要保證自己已經到手的那些利益,他們就只能按自己的要求來回應。
事情和華子建料想的一樣,再過幾天之後,張老闆和魯老闆談定了轉讓土地使用權的價錢,也簽定了合同,張老闆便擇了吉日吉時,舉行隆重的開工典禮,張老闆刻意要把這開工典禮辦得排場,一則藉機感謝各位領導和嘉賓多年來的關心和愛護,幫助和支持。一則也向為自己臉上添添光,各界同仁面前展示自己在這地方上的威望和實力。
於是,張老闆請來了本地最有名的廣告公司為他組織策劃這個開工典禮,剎那間,典禮台搭起來了,彩球放上天了,彩旗飢餓的狼了,特邀的領導嘉賓便在鑼鼓喧天熱烈氣氛中紛至沓來。典禮上,全市長致賀詞、冀良青書記表熱情洋溢的講話,一連幾天,電台電視台、報紙政府大肆渲染,熱鬧非凡。
華子建卻沒參加這個典禮,雖然,張老闆來了邀請函,還鄭重其事地親自打電話邀請,但是,都被他婉言謝絕了。
華子建在電話里說「我不是不想去。我真是想去的。但就這麼巧,有個會要我開,也是那一天,通知已經下去了。」
張老闆說「你不參加,這典禮就沒多大意思了。」
華子建說「你這話嚴重了,我這種人,乾乾活可以,這種大場面還是領導參加吧。」
張老闆想了想說「我知道,你是辦實事的人,你不湊這熱鬧,但我只給三個人打電話,市委冀書記、全市長,還有一個就是你,這點面子你都不給?」
華子建堅持說「你這就為難我了。我這邊的會期是不能改的,一改會期,下面要重通知,要重新準備,增加了下面的工作量,下面就有意見了。你張老闆的面子我怎麼能不給呢?只要你需要我的時候,不管什麼時候,你一個電話,我就到,只要能做到的,一定還盡心盡力去做。」
張老闆感慨地說「你這種人不多啊!」
華子建笑著說「你這話不能說,你表揚了我,否定了大多數,別人聽到了,可對你不利。」
張老闆「哈哈」大笑,說「華市長水平就是高,就是高。」
放了電話,華子建心裡卻犯嘀咕,他問自己,這麼拒絕張老闆是不是太不近人情?這麼拒絕了張老闆,他對自己會不會有什麼看法?他會不會想,市委冀書記、全市長都給面子參加了典禮,他們都不怕影響,你華子建算什麼東西,在這裡扮那份清高?
華子建就是這麼個人,有些事不想做,但又怕人有這麼那樣的誤會。有些事做了,而且成功了,又擔心會有這樣那樣的風言風語,自己不能去是肯定的,自己解決了很多人都沒有解決的問題,這已經是犯大忌了。
假如自己還不知進退,還想到那種場合風光一下,那實在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行為了,現在的風光應該留給冀良青,留給全市長,這樣才能讓許多想要對自己難的人有所顧忌。就比如冀良青的秘書,他肯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如果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的人,那麼他也就胸口上捶一拳,算了。
但魏秘書不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固然,從表面的權利結構來看,他是沒有什麼權利的在手,但一個秘書,特別是市委書記的秘書,這就是一個無冕之王,因為他摸透了書記的性格,他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也知道書記忌諱什麼,擔憂什麼,迴避什麼,所以他只要夠聰明,他總是會找到機會來完成自己的想法。
而現在的魏秘書,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華子建受到打擊,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做官不要太認真,否則後果很嚴重。
同樣的,華子建也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所以他也在小心的防範著,他吃過秘書的虧,當初那個韋俊海的秘書小馬就曾今讓自己鑽進了圈套,他還在後來給自己和江可蕊埋下了禍根,造成了今天這樣一個讓自己沮喪,憂愁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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