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距離朝堂並不算太遠,上官睿明與上官平遙早已獻殷勤上前攙扶著皇帝。
一群人以皇帝為首,浩浩蕩蕩擺駕御花園,天子真威,所過之處的侍衛婢女皆是跪拜不起。
上官玉繠緊接皇帝之後,與風霓彝並排而行,兩個人的身高差距此刻竟然也那般的和諧。
風霓彝勾唇輕笑,這還是他第一次觀賞宮廷美景,寬敞的路面周邊安置著各路花色,但他卻依稀能從空氣中聞到一股寒梅味道,正如王府之中的那股沁香。
一個拐角,眼前的視線儼然恍若仙境,龍騰石欄阻隔了那池下的一潭清水,並未完全枯黃的柳條疏鬆的蕩漾在空氣中,增添了幾抹愜意,不見梅影,但那股梅香味道卻越來越濃烈,風霓彝不禁有些疑惑。
花園中央的空地上鋪置了火紅的地毯,四周皆是酒席環繞,正坐之上的乃是皇帝金黃奪目的龍椅。
「臣妾參見皇上。」後宮為首的十六嬪妃皆是艷麗非常,此刻儘是笑意連綿的望著那抹明黃。
「內妻(小女)叩見皇上,皇上萬福。」眾多女子,跪地一片,皆是按照自家相公官職排行。
「都起來吧。」皇帝犀利的眼眸掃視全場,並沒有過多的停留,便直接抬腳行至上座。對於這種場合,他早已沒有了新鮮感。
諸臣子聽及此急忙上前認領自家妻子女兒,仿佛放在人群中多一眼便會被他人搶走一般。
上官玉繠不由得淡淡蹙眉,空氣之中那抹淺淺的胭脂水粉味道令她十分的不悅,不過眼下定然不能顯露,只能屏息行走。
「玉兄,原來本殿下就在你旁邊?」風霓彝話里雖有意外,表情卻絲毫不見意外之感,噙著那抹男女通殺的笑容,不斷的魅惑角落裡一兩個偷窺的女子。
戴星倚著上官玉繠就坐,這副場景倒是讓諸多女子抓狂不已,眼神更是犀利如刀,想要一塊一塊將戴星切碎。她們的玉王爺,那般的神聖不可褻瀆,姿態翩翩,怎麼旁邊就湊了這麼個女子?
幸好上官玉繠有先見之明,府里的那三個,指不定現下在罵天了,此次進宮並未帶她們,一來是無名無份,二來便是礙事。若是讓她們瞧見戴星在自己身邊,指不定明里暗裡又該如何針對她了。
「果然是生的禍國殃民。」兵部家的閨小姐不禁小聲乍舌,比女子還較為好看的面容儼然是在場的焦點,不僅僅是國中皇子,更是那一抹雪白……
「自然是非同一般。」禮部家的閨小姐白了她一眼,這不是廢話麼?
淡淡的掃了一眼,禮部家的?聽聞爹爹常說,若是遇到禮部家的,千萬別客氣,氣他,能氣死最好了,「呦,怎麼,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清秀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然刻上惡毒二字。
「你……你才是癩蛤蟆,你全家都是癩蛤蟆。」禮部家閨女也不甘示弱,想必這就是兵部家的吧,難怪,上樑不正下樑歪。
「哼。」一曲小小鬧劇便如此暫時告一段落,兵部家的閨女微微眯起眼眸,若是可以代替那女子貼近三皇子,那該多好……不!那位置她一定要拿到才行!
明妃一臉媚笑的端坐在一旁,時不時的拿起一兩個小果品餵送至皇帝嘴邊。後宮所有妃子,儼然屬她最大,雖然不曾立後,剩下的,卻只有她掌握著後宮實權。
上官睿明得意的揚起嘴角,自家母妃在父皇面前是多麼得寵?挑釁一般望向上官玉繠,哪知她根本沒有看到他,只得硬生生的吞下這抹笑容。他又哪裡知道,這小動作已然被皇帝那犀利眼眸所捕捉。
「玉兄,難得如此良辰,你我兄弟先干為敬。」風霓彝一向桀驁不羈,自斟了一杯,一口下肚。
見他如此豪爽,上官玉繠定然是不認輸,倒扣了酒杯示意,小樣,跟她比酒?
「四皇子到……」一聲高呼,令在場的人皆是側目起身,齊聲高喊,「見過四皇子。」
一席青色錦衣將來人渡的恰到好處,半束而起的秀髮也僅僅是用一支玉簪巧妙固定住,眼眸如夜半流星,明亮卻飄渺,薄唇輕啟,更是呵氣如蘭,「兒臣參見父皇。」他的年紀與上官玉繠相仿,卻晚了一月,自是崇尚江湖不問朝政,弱了勢,在無形之中,上官睿明已然將他剔除在儲君的競爭人選當中。
雖然作了揖,卻依然可以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傲氣,戴星手中的絹帕微微一緊,這麼個人,看似耀眼,卻怎麼也抓不住他的身影……
皇帝擺了擺手,當著文武大臣的面實在是不好教訓他,皇室家醜亦然不可外揚,也只能就此作罷,「開席吧。」
青色身影退至一旁,往人群中掃視了一眼,便鎖定了方位,他排行第四,上官玉繠身旁的空位儼然就是他的。
身影越走越近,伴隨著眾多女子的視線輕鬆落座,雖是皇室中人,卻並沒有在他身上感到絲毫的塵世繁雜,周身更是透著一股淡淡的仙人味道。
紅唇輕啟,似乎是有千言萬語要與眼前人訴說,青衣漾訣,猶如一縷清風飄蕩在她的心間,從此錯亂了思緒。
四目相對,上官泊汣溫潤一笑,霎那間的繁花也為他而盛開。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絲傾慕。
一時間糾結無比,上官泊汣就在一旁,眼下自己的心跳卻狂熱的跳動,正有力的敲打著胸腔,似乎是想讓這感情衝破身體。
「三皇兄。」眼前的女子是三皇兄的人麼?上官泊汣不願多猜,父皇此舉已然是為了自己選妃,但他此生卻只想擇一處城,心傾一人。
「恩。」上官玉繠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她當然感受得到身旁的戴星變化,不過,此事她不能插手。
「三皇子,」不知何時,兵部家的閨小姐端著一酒杯前來搭訕,宴會上熱鬧非常,皇帝身前擁繞著許多大臣嬪妃,哪裡還有空管場?「王爺,小女子敬你一杯。」
美眸輕挑,風霓彝手中的動作一頓,上官玉繠這行情也太好了些吧?究竟有多少女子為之傾倒……
戴星的注意力儼然從上官泊汣身上轉移到眼前的女子,端莊的儀容倒也是一門閨秀,只是深閨女子畢竟是不懂官場,眸光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對方的眼神更是猶如淬了毒的利劍一般。
見上官玉繠不為所動,乃至不抬頭望她一眼,閱瀾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她的爹爹乃是掌握朝廷兵力分配的重要人員,位職兵部尚書,所有人都要賣他幾分面子,偏偏這王爺不買她的賬!「是不是因為她?」
細嫩的手指所指之人正是一旁不作聲的戴星,閱瀾較好的面容也生出些生氣,這該死的女人,她就知道,是她的原因。
被人指著鼻子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呢……戴星自然是經過大場面的人,忍一時風平浪靜吧。
「姑娘,你一上來就指著人家的鼻子罵,是不是太過潑婦形象?」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譏笑,上官泊汣輕泯了一口酒水,心下不禁有些佩服戴星的隱忍能力,江湖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哪裡會有如此忍耐力?
戴星身形一怔,他……這是在幫自己麼?稍稍別過頭,望著他的精緻的面容,面紗之下的紅唇更是泯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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