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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聞言,額頭頓時三條黑線,看向孛兒只斤念的目光分外不善。
尼瑪,這是為了保守秘密,才沒給她點顏色看看的節奏麼?
好蛋疼的感覺!
「呵呵……」身後傳來低沉的悶笑聲,十分好聽,讓人心馳神往。
可是明顯的,顧長生不這樣想,抬手就是一個胳膊肘拐了過去,顧長生回頭,對著身後宛如神邸,笑顏傾城的男人呲牙,「再笑!再笑老娘就把你吃掉!」
看她吃癟,就這麼好笑麼?
這隻妖孽在作死!
「大婚之禮為行,你想吃掉本王,未免有些心急了……」周沐見此,絲毫不以為意。
顧長生:「……」
不要臉啊!這是紅果果的調戲啊,大清光眾之下,如此不要臉!
顧長生磨牙,感受到周圍看向她的目光,都頗為旖旎了起來,帶著滿滿的桃花灼灼色!
「妖……孽!」顧長生咬牙切齒。
「嗯?吾愛有何吩咐?」周沐理所當然的開口,絲毫沒有羞射之狀。
顧長生頓時就沒言語了。
她覺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妖孽已然超越了無敵!
沒治了!
跟這樣的人說太多,也會沒臉,她顧長生是個分外要臉的人,堅決不會幹這麼丟臉的事兒!
是以,顧長生選擇不搭理他了!
半刻中已過,顧長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遠處的巫蠱氣息越來越近了,離此已經不超過八十里,而城門之內,也再無聲音傳來。
四國底蘊之下掩藏的護族之人,讓顧長生震驚,可是還遠不到驚嚇的地步。
如今周臨帝正被周氏宗族中的高手護佑而出,想來她的義父不會出什麼事兒才是。
但是城門一旦打開,城中那些個狼子野心的藩王就註定前功盡棄,是以,裡面註定有一場鏖戰,而那一戰,是周氏族中之事,與她顧長生無關,再過不久,她就會成為周氏宗婦之一,雖然有南皇之位加身,但身為女人,顧長生不想自己的手中沾滿周氏皇族的血,畢竟,那也是周沐的家人!
顧長生在等,所有人也都在等,大周皇室底牌盡出,一切都將塵埃落定,他們都在等那個結果。
遠處窺探情況的眾人翹首以盼,隱約間也感覺到了,皇族這下子是動真格的了,連隱藏的絕世高手動出動了,畢竟南皇鑾駕蒞臨,非同小可,如遭怠慢,那就是再一次的天書席捲!
南陳的亡國之禍,迅雷不及掩耳,前車之鑑就在不久之前啊,太歷歷在目了!
就在眾人等待之時,一列馬車被將一等人護送著往這邊醒來。
顧長生猶被孛兒只斤念和周沐氣的有點心情不善,聽到動靜,回頭瞄了一眼,只一眼,就收回了眼神,不看了。
四百餘暗夜軍就在她的身後,小肉包趴在元寶懷裡,睡的昏天暗地。
顧長生對自家小肉包能夠子啊這宗情況下睡著,表示了深深的欽佩,這尼瑪,她真是生了個豬啊!
一路跑馬外加鬧了先前那麼一出,愣是沒驚醒他,這……
無語!
就在圍觀的眾人驚疑不定,顧長生置若罔聞之時,將一護送而來的馬車停在了不遠處。
一個身穿明黃鳳袍的老嫗,在兩個嬌俏小姑娘的攙扶下,緩緩的步下了馬車。
此人,正是北國遼東的執掌者,前些時日還在城門前出現過的蕭太后,圍觀的人都不陌生,當即就認了出來。
蕭太后下了馬車,將手中的龍頭拐杖交予身邊的金珠兒,轉手從金珠兒姐妹手中接過兩樣東西,一手一個,就那麼托在手心,一步一步的往顧長生幾人走去了。
「嚇!國書!」
「北國玉璽!」
圍觀之人當即就認出了那兩件東西,這兩件東西,也曾在上京城前出現過,只是,被拒之門外了,門裡之人後悔莫及,但也無計可施,如今,卻又出現了,在這種微妙的時候。
不得不說,即便是到了如今,眾人也好不懷疑,蕭太后這個八十多歲,鬢髮皆白的老嫗,是一個人物!
是一個絕艷的女子,她的一生,就是傳奇,百餘年間,大周和南陳皇位更替了三四次,而北國遼東,卻一直在這個後宮女子的執掌之中,北國皇位虛空,蕭太后垂簾聽政,已有六十年之久,由此可見,此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稱得上是人傑!
蕭太后一路直行,顧長生身後的暗夜軍見此,利索的讓開了一條道。
雖然他們不清楚這個老婦人是誰,但由將一等人護佑而來,想必,不會是敵人。
再說了,他們的姑爺還在自家娘子身邊,絕對不會出什麼事兒。
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城門前的場景,就連城樓之上的人,也盡皆低頭往這邊望來。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蕭太后終於在顧長生馬前一丈外停下了步伐。
到了這個地步,顧長生想不注意都難了,顧長生在打量眼前之的老婦,知曉她就是北國遼東的掌權人。
蕭太后也稍微抬著頭,打量著馬上之人。
一男一女,同乘一騎,那個女子,一身緋色衣衫掩在暗紅披風之下,隱約間猶可見其下描龍繡鳳,呈騰空之勢,這個女子,雖算不上世間絕色的美人兒,可五官明艷非常,隱約間帶了個股與生俱來的傲氣,身居高位,能養氣韻,可這與生俱來的傲氣卻是養不出來的,那是刻畫入骨的底蘊,女子頭上並未有過多裝飾,長發高束,唯有一顆明珠點綴,奪天之光輝,耀耀灼灼,和她眉心的一點聖金色交映生輝。
她的腰間,攬著一隻修長有力的臂膀,再往後看,則是一個宛如神邸一般的男子。
五官猶如造物主的精雕細刻,深邃而筆挺,完美到極致。
大周的不敗戰神,周沐。
蕭太后的心頭,閃過這樣一個名字。
嘴角的皺紋微勾,不世出的人傑,天縱神武,她的北國,曾經在此人手下屢嘗敗績。
蕭太后就那麼靜靜的站著,手中拖著兩件代表國祚的東西,滿是皺紋的臉上,甚是安詳,隱約間,還帶著一絲笑意。
她如此淡定,可顧長生卻不淡定了。
這是搞毛?
想把她看出朵花兒的節奏麼?
「蕭太后,我今日才知,各國皆有後手,你不必如此。」顧長生吶吶的開口,眉眼間還帶了絲訕訕。
各國留下的底牌,哪怕是一個人,就能扭轉前饋。
已趨化境之人啊!
在超然的武力壓制之下,什麼百萬大軍,都成虛談。
顧長生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既然還有底牌未出,還有一戰之力,她不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接受蕭太后的舉國來降。
「誠然,各國皆有底牌,雖然不能改變大局,保皇脈不絕卻還是能做到的。」蕭太后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直言不諱。
顧長生的嘴角一抽,「那你降個毛線啊?拼死一戰,乾坤誰主,未必就是定局。」
她這可是尼瑪十足真金的大實話。
「南皇說笑了。」蕭太后聞言,卻笑了,「能入化境,超然世外,多是隱世之人,就算出手,可保皇脈之一二,或三四,但絕不會出現在戰場之上,以功力克敵制勝,會沾染無邊因果。」
「呃……」顧長生聞言,一愣。
這話倒也說的沒錯的說……
「所以,你選擇了舉國來降?」顧長生眨眼。
「誠然,在能保皇脈不絕和能保北國萬民免遭塗炭相較之下,本宮選的是後者,只因北國皇室之人,也是北國之民。」蕭太后回的很坦然。
顧長生聞言,嘴角又是一抽,噎了一下才吶吶開口,「蕭太后,你丫的科班出身的吧?」
這數學,學的忒好啊!
都是算計啊!
典型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蕭太后聞言,一臉莫名,可是眨眼又恢復如常,將手中兩物往前拖了拖開口,「本宮以北國千萬子民相托,本宮以北國掌權之身立下國書,南皇在世一日,我北國依附一日,絕無叛心,如此,南皇可能保我北國無恙?」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
竟然,是立下這樣的國書?
南皇在一日,北國依附一日!
這……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點兒呆!
饒是顧長生,也長長的抽了口氣,國書非比尋常,一書過戶社稷江山!
蕭太后竟然立下了這樣的國書!
「何至於此?」過了一會兒,顧長生才緩過來一口氣。
蕭太后一笑,「不世出的兩位人傑,結成眷侶,世間難有爭鋒之人,相爭之下,徒添殺戮,本宮別無選擇。與其如此,這北國本宮不如雙手奉上,權當與南皇做了陪嫁,南皇在世一日,此嫁就在,南皇后人是否能得承襲,就端看本事了。」
這下說的已然很敞亮了。
她也是在權衡利弊之下,才做出的這樣驚天的選擇。
舉國為嫁,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份嫁妝啊,驚天地泣鬼神!
顧長生眉頭微皺,想了想,還是從馬上探出一手,將蕭太后手中之物吸了過來。
事已至此,北國依附南皇,塵埃落定。
而顧長生長睫眨了眨,終究是有點兒不甘心的再次開口,「蕭太后,吾有一惑,不知你北國的護族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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