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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肉包子,寢衣……
顧長生對於古代女子的認識,頓時升華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矜持呢?節操呢?下限呢?
連番的打擊之下,顧長生覺得她已經能接受更大的打擊。
樊梨花羞怯的笑了一下,然後矯揉造作的從裙擺下面撈出一把長劍,「人都說,寶劍贈英雄,奴家不才,鍛寶劍一把相贈。」
顧長生看著她掀起的裙擺,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寶劍,頓時無語了。
古人藏武器的地方真是別致的緊,她不敢恭維!
「寶劍贈英雄,這句話說的好,不知這英雄到底是哪只?你們倒是說說,讓我也見識見識。」顧長生環顧了一周,她家的異性也就那麼三個,除了兩個還沒張開的蘿蔔乾,就只有宋伯一個老白菜,顧長生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興致勃勃的衝著立在門口的宋伯喊了一嗓子,「宋伯,有嬌客要送你東西。」
眾人:「……」
小翠捂著臉低頭,娘子這是真不懂,還是裝的?
肯定是裝的!眾人一致的達成了共識。
「哪個要送給那老不休,奴家要送給你相公。」
「是啊,昨日一見,他音容笑貌至今猶在眼前,當真是芝蘭玉樹,翩翩俏兒郎……」
顧長生算是徹底明白了,都是妖孽惹得禍!果然是個能招蜂引蝶的!還一次就惹來這麼多嬌客不顧身份顏面,登門造訪,紅顏是禍水,藍顏才是更大的禍水。
「如你們所見,他自是我的……相公,羅敷有夫,他自有婦,你們這樣,不好吧?」顧長生嘴角抽了幾抽,才把一句話說完,不過這話說的甚為沒底氣。
「長生娘子見笑了,翩翩君子,窈窕好逑,你不過是一介棄婦之身,他都不嫌棄,我們自然也是有機會的。」豆腐西施抬袖半遮胸,笑的很蕩漾。
「咳咳……」顧長生忍不住的乾咳了兩聲,臉上憋笑憋的漲紅,有模有樣的斂裙施了一禮,「姑娘果真是個讀過書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還能這麼用,長生領教了。」
「長生娘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我們不在乎名分,你把你相公叫來見見我們。」
「是啊,長生娘子你雖然長得不差,可那樣的傾城兒郎,你怎麼能束之高閣,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人呢,讓我們見見啊……」
……
顧長生在這鶯歌燕語的轟炸之下,在心底把周沐罵了個遍,竟然都有人上門甘願做妾,這是周沐的殺傷力太大,還是她顧長生的威懾力不足?
妖孽!禍害!賤人!
「他真就這麼好?讓你們不惜委身為妾?你們可知道,三綱五常,妾與奴婢無疑,何苦來著?」顧長生驚疑不定的問出聲。
「當然,他玉樹臨風,世間少有的英俊,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奴家只要能得他一顰一笑,做什麼都願意。」豆腐西施低頭露出了一個朦朧的笑容。
「是啊,他還年輕有為得郡王重用,前途不可限量,自是良配無疑。」
這盲目陷入情海的女人,拿什麼拯救她們?
顧長生頭疼的撫了撫額,把周沐的家譜問候了個遍,甭管是皇帝老子還是王爺王妃,一個都不放過,這才是一個郡王手下,就能招來這蝴蝶三四隻,若她們知道他就是郡王,那豈不是脫光了直接撲上來?
「晨昏定省,端茶倒水,當人妾室,可不是這麼容易的,而我也不是個好相處的。」顧長生聳了聳肩,事不關己的開口,她這可是金玉良言啊,好好的良家子,被美色所惑,竟然上門求當妾室,她們真不怕出門沒臉見人嗎?
「你是仗著有他的寵愛,若是有了我,他自然也會疼寵非常。」
「是啊,夫為妻綱,只要他願意,你能拿我們怎麼樣?」
「若是我不願意呢?」顧長生眉尾一挑,「若是我不願意呢?我不會讓我的夫君三妻四妾,也不會讓他沾花惹草,你們還能如何?」
眾女一愣,轉眼眉開眼笑。
「那你這是犯了七出之罪,善妒,他自可休了你。」
「是啊,這樣最好不過了。」
「誰會要一個善妒的髮妻,何況你還嫁過人,還帶了個兒子。」
「讓我們見他,奴家要告訴他,你攔著我們……」
……
顧長生真的是頭疼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光明正大不要臉的,這群女人也是沒誰了!
有句話說的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們是真的離無敵不遠了!
都是妖孽害的!顧長生恨恨的咒罵了聲,眼睛微眯,轉眼計上心頭,低頭詭異的一笑,然後收斂全身的氣息,嬌弱的往小翠身上靠了靠,臉上也露出了哀戚之色,期期艾艾的開口,「既然各位嬌客執意如此,長生也不好做那善妒的婦人,非是長生從中作梗,實在是……相公他此時不在家中。」
「不在家?昨天不是還在?」
「你肯定是在騙人!」眾人指控。
「哎……」顧長生幽怨的嘆了一聲,抬手遮臉,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提起都是一把辛酸淚,長生有些難以啟齒……」
眾人聞言一愣,不過轉眼鬥志又起。
「你倒是說啊,這麼做作給誰看?誰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悍婦。」
「就是,他有你這樣的婦人,不知受了多少窩囊氣,你這麼彪悍蠻不講理……」
感情你們是來救他於水火的?真是尼瑪太大義凜然,太道德高尚了!
想當小三兒都這麼理直氣壯,她還能說什麼?
「昨日他是在家中,可郡王昨日出征了不是?」顧長生泫然欲泣的遮臉繼續,「相公他,深得郡王……看重,自是形影不離,卷鰈情深……的緊,我也只能獨守空閨,日日思君不見君,談之奈何啊……」
小翠幾人膛目結舌,眾女也都大驚。
顧長生掩在衣袖下的臉上盪起一抹狡詐的笑容,她沒說錯啊,妖孽肯定和郡王形影不離,必然和郡王卷鰈情深的,不是嗎?
趁著眾女震驚的空檔,顧長生奕奕然再拋下一顆深水炸彈,「誠如各位嬌客所言,我家相公他灼灼其華,芝蘭玉樹,你們思慕於他本也情有可原,可和郡王……搶人,縱然是長生,也不敢肖想,你們……」
你們要找死,儘管去,她保證不攔著。顧長生在心裡補充了句。
四周一時無聲,顧長生只聽見有幾個腳步聲相繼響起,然後從衣袖下面瞧瞧露出了雙眼,就看到幾女作鳥獸散的背影。
「嘁!」顧長生瞬的放下手,一臉的不肖,「屁大點兒膽兒,也想當小三,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翠幾人對視一眼,宋伯利索的關門。
「娘子,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小翠一臉作難的跟在自家娘子身後,還是忍不住問出聲。
「什麼意思?字面上的意思。」顧長生頭都沒回,回的理所當然。
「可沐郡王他……」小翠求救的看了韓秋一眼,不知如何開口。
「他怎麼了?我有說錯什麼嗎?我可什麼都沒說,至於那幾個胸大無腦的怎麼理解,那是他們的事兒,可不干你家娘子我的事兒。」顧長生踢打著雙腿,往後院的練武場繼續走。
黑了她一把,讓她莫名其妙的多了個相公,她怎麼可能不黑回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才公平。
顧長生哼著小調去鍛煉身子,留下身後無語的眾人。
其實,娘子說的話,真計較起來,還真沒錯,可聽在別人耳朵里,就變成另一種味道了。
女人的嘴,似流水。清早還沒過完,新一波的流言又四起,這次流言的主角是高高在上的沐郡王和他的屬下,而顧長生則成了悲情的配角。
元寶公公準時踩著飯點兒來蹭飯,圓圓的身子才擠進後門,就一臉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問開門的宋伯,「這大清早的發生了什麼?」
宋伯一臉正色想了想,然後果斷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發生。」
「那街上的人,見了我怎麼感覺都怪怪的……」繼續撓頭,那些躲躲閃閃的眼神,不復昔日的敬畏,帶著一絲曖昧,一絲打量,這也太詭異了。
不死心的元寶在飯桌上,向眾人一再求證。
奈何眾人一致搖頭表示不知,只是長生娘子眉眼彎彎,笑的頗為愜意。
元寶含著一個翡翠包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她,「長生……娘子,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顧長生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粥,「當然,我這風平浪靜的,能發生什麼?」
元寶感覺不對頭,長生娘子太淡定,淡定的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嘴裡塞著,手裡捧著,元寶收颳了了幾樣吃食,心急火燎的跑了,他得趕緊去打聽一下,是不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竟然讓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嘖嘖……看,娘親沒說錯吧,周沐那妖孽太會勾蜂引蝶,絕非良配啊。」顧長生看了元寶消失的背影一眼,給小肉包子夾了幾顆青菜,「聽娘親的,準兒沒錯。」
回到郡王府,稍一詢問,知道真相的元寶公公淚奔了,他家好生生的郡王爺,竟然有斷袖之癖,郡王爺的斷袖,好巧不巧的正是長生娘子的相公,郡王爺自己!
長生娘子,真是太坑人了!不帶這麼抹黑他家主子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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