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金色的光芒,從顧長生的眉心,不斷的抽離,往蛇飄飄身上而去……
而月宮神殿,那扇緊閉的大門,也在顧長生的眼前,緩緩開啟……
顧長生的身形,踉蹌了一下,看著眼前,身形逐漸變得模糊的蛇飄飄,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北上的最終目的,就是找到女神之墓,如今,女神之墓就在她的面前,大門,也已經開啟,可是,不知為何,她卻在這一刻,遲疑了……
她的踟躕,來自,最後的一絲理智……
「顧長生,諸神門開,無悔路,顧長生,對不起!」隨著月宮神殿的大門,緩緩開啟,蛇飄飄的身形,更加的模糊,淺淡的聲音,從她的嘴裡,發出……
蛇飄飄扭頭,對著顧長生,露出悽美一笑。
「蛇飄飄……為什麼?」
為什麼說對不起?
為什麼,這大門開啟的瞬間,她竟然生出了遲疑?
為什麼?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後退,也從來沒有想過後退,她身體中,那一股力量,更是不允許她後退,可是為什麼,這一個瞬間,她卻望而卻步,不想,再往前走一步了呢?
「顧長生,我就是你腦海中,最深的執念!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你執念來此,為你,開啟這諸神之門!」蛇飄飄的聲音,再次傳來,那聲音之中,帶著無盡的不甘和愧疚……
顧長生聞言,心頓時一緊,可是,等她再想開口之時,她的眼前,場景一個轉換,眼前再不見通天路,唯有金碧輝煌的殿宇,琳琅滿目的珍奇珠寶……
「顧長生!對不起!顧長生……」
蛇飄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顧長生循著聲音的來源處,回眸,只看到,那扇開啟的大門外,蛇飄飄的身影,已經變得接近虛無……
「蛇飄飄!回來!你給我回來!」顧長生見此,頓時目呲欲裂,忍不住的邁步,就往蛇飄飄的方向跑去。
可是,任憑她怎麼跑,她和蛇飄飄,和那扇門的距離,一直,都是那麼遠,仿佛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蛇飄飄,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看著蛇飄飄快要消失的身影,顧長生鳳眸血紅一片紅,歇斯底里的大吼。
「顧長生,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這神墓之中,宿命的齒輪,已然開啟,這,就是你的宿命!」
「顧長生,對不起!」
蛇飄飄虛無的身影,終於,轉換成了零星的光點,消失在了大門四周,而在蛇飄飄的身影消失的瞬間,那打開的大門,閉合如初……
仿佛,從來未曾開啟過,又仿佛,蛇飄飄從來不曾存在過……
「蛇飄飄!」
顧長生的身形,委頓在地,失神的低喚……
蛇飄飄,消失了!
這一次,顧長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蛇飄飄的氣息,已經不存在了!
不似在星宿塔中一般,這一次,蛇飄飄是真的消失了,真的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諸神門開無悔路,從此以後,世上再無喚月權杖,再無蛇飄飄……
蛇飄飄,是真的死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長生!」周沐上前,擔憂的將地上的小女人抱在懷裡,溫聲的喚。
「妖孽,蛇飄飄死了!她死了……我心中的執念,消失了……她……她就是我腦海中,那銘心刻骨,無跡可尋的執念!她就是我的執念……」抓著自家妖孽的衣衫,感受著從自家妖孽身上傳來的熟悉的溫度,顧長生明艷的小臉,蒼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
執念!
她要復生父母的執念,她要北上尋找女神之墓的執念,在這一刻,突然,不再那麼的執著了!
那種,不能被她左右的執念,終於,從她的腦海之中,消失不見了!
這一路上,每每她想理智的思考,思考北上的可行性,思考繼續走下去的後果之時,每當她出現遲疑和踟躕之時,都會讓她陷入痛苦的昏厥之中的執念,終於,消失了……
在女神之墓的墓門,開啟之時!
她的執念,消失了!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蛇飄飄會是自己腦海中的執念?為什麼她存在的意義,就是要讓自己執念來到這裡,為自己開啟這神墓的墓門?
為什麼?
蛇飄飄就是喚月權杖,而喚月權杖,是神尊荒古的神兵……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
自己和月神婆娑,和神尊荒古,到底有什麼牽扯?
為什麼?
「顧長生,顧長生你想找的女神之淚,是不是這個?」
而就在顧長生腦海之中翻江倒海,完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之時,小靈犀捧著一個金光閃閃的盒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盒子打開,兩顆經營剔透的淚珠兒,赫然在望……
那淚珠,氤氳流光,赤金色的光芒流轉,仿佛帶著無盡的神力一般……
女神之淚!
情根眼淚!
看到那兩顆淚珠的第一時間,顧長生就瞪大了雙眼。
她苦苦尋找的女神之淚,她費盡心思,一路歷經生死北上,所要尋找的女神之淚,如今,就在她的眼前……
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是,看著小靈犀捧到眼前的女神之淚,顧長生卻無論如何,都伸不出手了……
她伸不出手……
搖頭,拒絕!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我的父母,是尋常人,我能夠復生他們的!我一定能夠復生他們的!」嘴裡,失魂落魄的低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顧長生的心底,卻無比的清楚……
未必!
真的未必!
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在她心頭!
這兩顆近在眼前的女神之淚,未必,能復生自己的父母,未必能的……
「長生,你怎麼了?你心心念念,想要尋找的,不就是這女神之淚嗎?如今,這女神之淚,就在眼前,你怎麼又遲疑了?」周沐垂眸,看著懷中的小女人,皺眉道。
「妖孽!我們走!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裡!我不要復生我的父母了!我不要了!我復生不了他們,也改變不了一切,我更不想面對這一切,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顧長生聞言,轉手,緊緊的抓住了周沐的衣衫,焦急的開口道。
然後,下一個瞬間,顧長生就掙扎著從周沐的懷裡爬了起來,拖著那一尊棺槨,就要往神墓大門所在的方向而去……
「顧長生,你到底發的什麼瘋?我們好不容易才到了女神之墓,才找到了女神之淚,你怎麼在這個時候發瘋?你難道不想復生你的父母了嗎?」弒無絕見此,當即轉身,攔在了顧長生的身前,焦急的道,「是誰,口口聲聲說,前世今生,她虧欠了父母兩輩子?」
「如今,女神之淚就在眼前,你難道不想試一試?就這麼放棄了?」
「你的心,可能安?」
在弒無絕口口聲聲的逼問之下,顧長生搖頭,她能做的,唯有搖頭。
「顧長生,不要胡鬧了,這如果真的是女神之淚,那就是這時間,唯一能夠復生你父母的契機,你不是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嗎?怎麼,這根本就不用戰,只要將這兩顆眼淚,放如你父母的棺槨之中,就能讓他們重見天日,這個時候,你卻要放棄了嗎?」小靈犀呆愣愣的捧著那兩顆眼淚,一臉的莫名其妙。
在進入女神之墓前,顧長生還言之鑿鑿,說是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復生自己的父母,可是,現在,他們進來了神墓,也拿到了女神之淚,顧長生卻說,她要放棄了?
這個結果,莫說是小靈犀和金寶小娃兒,就連弒無絕和周沐,都完全不能理解!
「不!不!你們不懂!你們不懂!我怕!我怕!我要離開這裡,我要離開這裡!妖孽,我們走,我情願背負不孝的罪名,我情願兩生不得圓滿,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一手拖著棺槨不放手,顧長生伸出另一手,拉住了周沐的衣衫……
明艷的小臉之上,蒼白如雪,顧長生搖頭,泫然欲泣,低聲的哀求……
妖孽,我們離開這裡!
我的心中,再無執念,有的,只有恐懼和畏縮!
「長生……」周沐聞言,宛如神邸的臉上,滿是為難之色……
離開?
離開了這裡,那就意味著,徹底放棄了最後的一線契機,意味著,他的長生,前世今生,都難得一個圓滿!
意味著,她的心底,終究有一個地方,始終是空的!
「妖孽,我們走好不好?我們不要繼續了!這條路,走到這裡,我已經不再執念,也不想去碰觸那個真相了,妖孽,我們離開!此時離開,還來得及的!求求你!我求求你……」無聲淚落,顧長生整個人,都在輕輕顫慄……
她怕了!
在,愈發靠近真相的這一刻,在,能復生父母的最後契機之前……
她真的怕了!
心中,那一抹不好的預感,無比強烈,讓顧長生,坐立難安!
她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預感,相信自己的直覺……
「長生?為什麼?為什麼臨時改變主意?為什麼機會明明擺在眼前,卻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就要放棄?」周沐看著自家小女人,沉聲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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