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蠻蠻蟲子,伸出蟲爪子,抓住了不戒小和尚的手臂,緊張的繼續道,「可是吾知道,神隕之地,不可輕涉!吾早在顧長生執意北上之時,就隱隱心有所感,此行定然不詳,然,幽谷一戰,顧長生險些戰死,這次更甚,九重天罰雷霆降下,她墮魂入魔,險些萬劫不復,這一切的總總,無一不是在印證著吾此前所言!」
「和尚!你信吾!若是她真的可以聚魂醒來,不論如何,也要阻攔她北上的步伐,神隕之地,真的不可輕涉!就連那北蒙,吾都隱隱有著忌憚之感!」
蠻蠻蟲子這些話,說的格外的凝重。
「哎!」
而不戒小和尚聞言,卻是長長的嘆了一聲,悲憫世人的小臉之上,滿是無奈之色,手中,一串兒佛珠轉動,滄桑的目光,停在遠處的虛無,緩緩開口道,「你也見到了,小僧傾盡畢生所能,不過是給她當頭一棒,助她聚攏一縷魂息,常言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因顧施主之死,選擇入魔,能夠讓她重燃生機的,也只有顧施主而已!」
「就算女神之淚,未必真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它已然是復生顧施主和他妻子的最後希望……蟲子,你覺得,長生施主若是劫後餘生,她會放棄這執念嗎?」
答案……
無疑是否定的!
顧長生的執拗,蠻蠻蟲子寄身在她身上,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這個問題,無須回答,蠻蠻蟲子和不戒小和尚心底,都知道答案!
所謂,一念成仁,一念成魔,顧長生已經因為顧台天出事,選擇了一念成魔,若是,她一念聚魂得以復甦,想要她滅掉這個念頭,那幾乎是吃人說夢!
「難道,真的無計可施了嗎?就任由她繼續北上,輕涉險地?」蠻蠻蟲子一臉無奈的道。
不戒小和尚聞言,沉吟了一會兒,才回道,「未必盡然!北地險境,不可輕涉,小僧和顧施主,也曾心有所感!可是,我們還是選擇了跟隨而來,因為,這天道,我們看不清,算不透,北地雖險,卻未嘗沒有一線生機!」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既然長生施主心底,執念已成魔,我們阻擋不了,那麼此一去,不論生死,小僧唯有陪她走上一遭了!」
蠻蠻蟲子聞言,蟲臉當即皺了皺,摸了摸自己的小蟲鼻子,忍不住抱怨道,「說的倒是輕巧!你可知此次顧長生歷經九重天發弒神之劫,吾發現了什麼?吾發現,當下必有一方大能,擁有逆天之力,能夠徒手撕破蒼穹!」
「你說什麼?」不戒小和尚聞言,寶相莊嚴的小臉,當即變色……
……
不戒小和尚和蠻蠻蟲子這廂躲在偏僻無人之處竊竊私語之時,另一邊,在嚴亭的帶領之下,孛兒只斤念等人的傷勢,已然被處理好,而且,也換了地方安置……
只是,縱然是在昏厥之中,顧長生和周沐兩人,已然肩並著肩,十指緊扣,兩人四周,血紅的殺氣縈繞,他們竟然靠近不了,連想去幫他們檢查一下傷勢都不能,更別提挪動了!
想要將兩人分開房間,已然無望,嚴亭無奈之下,只能任由他們就那麼躺在床上,而小肉包更是一直坐在床邊,任憑他們怎麼勸說,都不肯離開!
這廂,城主府中,城主城主昏厥,貴客貴客也盡皆昏睡不醒,而城主府外更是一片兵荒馬亂,但是,城主府中的下人,已然沒有時間去顧及這些,無奈之下,只能選擇了緊閉城主府大門,選擇視而不見!
城主府這廂大門緊閉,卻絲毫阻攔不了臨淵城的動盪不安!
涅槃比武的擂台之上,血流成河,殘肢斷臂滿地,才將甦醒之時,忘卻了今日總總的那些個隱世世家長老,原本還自欺欺人的以為,那絕對不會是自家子弟……
可是,等他們倉惶的返回到自己下榻的客棧,看到空空如也一片之時,忍不住的就再返回到擂台上,開始抱著那些尚帶著一些他們家族衣料的殘肢斷臂開始了嚎啕大哭!
一下子痛失族中大半青年才俊,這對隱世世家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
世家之所以會長存於世,代代不衰,憑藉的就是族中血脈的延續,而今,他們這一代的年輕子弟中的佼佼者,竟然一夕之間,莫名其妙的損失了大半!
就算是尚有幾個倖免於難的,可那又怎樣?這一代的年輕一輩,註定要出現斷層!下輩子弟質量和數量,也會隨著那些喪命的才俊而驟減!
這對他們而言,不啻與是要了他們的老命!
可是,不論他們怎麼回想,都絲毫記不得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去詢問城中之人,城中之人也是一臉茫然的搖頭不似作偽……
無奈之下,隱世世家的那幾個長老,只能帶了自家僅餘的那幾個子弟,聚集在了城主府門口……
沒辦法,事發突然,他們身在臨淵城中,只能來找這臨淵城之主來主持公道!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臨淵城大大城主府大門緊閉,城主弒無絕更是避不見客,隱世世家之人,氣勢恢宏而來,在這臨淵城擺下擂台,為的就是一展雄風,讓俗世之人震驚,可惜的是,到了最後,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只剩下幾個光杆司令長老,並了幾個僥倖的弟子……
這來時的場景,和現在的處境一對比,那頓時就天壤之別了!
要回去隱世世家嗎?
縱然是率領族中子弟入世來舉行涅槃比武的這些個長老,也覺得回去之後,怕是沒法交代,可是,若是不回去,那又當如何?
遲疑不定的隱世世家殘兵敗將們無奈之下,就這樣跟城主府耗上了,全然一副不討一個公道,就不離開的樣子!
如此,整個臨淵城中,在涅槃比武半決賽之後,突然就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雖然,他們記不得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那滿地的鮮血,遍地的殘肢斷臂之狀,他們卻記得清清楚楚!
饒是臨淵城百姓,多是窮凶極惡之輩,也被那場面給嚇得不輕!
而城主府中,仿佛對外面的一切,都視而不見一般,所有人,都在圍著各自的主子打轉!
弒無絕久久不見甦醒,這讓整個城主府中的人飛,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而顧長生所在的外樓之中,受傷的眾人,卻是相繼甦醒了過來,雖然身上還都幫著厚重的繃帶,但是他們還是忍不住的要來看看顧長生和周沐到底如何了!
這兩個人,可真是讓他們嚇破了膽,也跟著操碎了心!
「你說,他們真的能恢復到從前的樣子嗎?」孛兒只斤念看著並排躺在床上的顧長生和自家師兄,一臉擔憂的看向身旁的月西樓。
月西樓聞言,眉頭當即皺了皺。
這個問題,怕是在場的所有人,就沒有不擔心的!
但是,不管他媽如何的擔心,那床上之人,卻像是毫無感知一般,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躺著,周身血色的煞氣縈繞,明滅不定,看著頗有幾分粗目驚心之象……
看著他們緊閉的雙眼,還有那面無表情的臉,月西樓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來人啊,去準備千年寒鐵鑄造的繩索吧!」
千年寒鐵鑄造的繩索?
孛兒只斤念聞言,當即轉頭,饒是轉頭的動作太猛,牽動了傷口,疼的她哀嚎了一聲,可是,孛兒只斤念絲毫顧不得這些,而是一把就扯住了月西樓的衣衫,焦急的開口道,「準備寒鐵繩索做什麼?月西樓,你要做什麼?要把他們綁起來嗎?」
「不然呢?」在孛兒只斤念一連串的追問之下,月西樓美勝過妖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的開口道。
「月西樓!你還有沒有心?她是顧長生,是你曾經喜歡過的女人,我師兄還是你親外甥!你竟然要用千年寒鐵繩索綁住他們?你的血,是冷的嗎?你還有沒有心?」孛兒只斤念聞言,當即指著床上躺著的兩人,對著月西樓嘶聲力竭的大吼道。
孛兒只斤念這吼聲,讓聽到月西樓吩咐進來的下人,頓時微愣。
顧長生和周沐,畢竟是他們的主子!
讓他們去尋了東西,把自己主子給綁起來……
這事兒……
他們還真的有點兒辦不到!
「怎麼,沒有聽到本樓主吩咐嗎?」月西樓見到那兩個微愣的暗夜軍,美勝過妖的臉上,當即露出了一抹厲色,眸底一抹決絕之色一閃而過,沉聲開口道,「顧長生和周沐有恙,你們莫非覺得,這臨淵城中,就沒有能夠指使動你們的人了嗎?恩?」
「樓爺贖罪!屬下並無此意!」
「樓爺贖罪……」
那兩個暗夜軍聞言,當即跪地,誠惶誠恐的開口道。
「本樓主身為顧長生至交,周沐親舅,在場之人,怕是除了本樓主,再無人能對他們如何了!」月西樓見此,卻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暗夜軍忠心護主,其心可鑑,可是本樓主此舉,也實屬無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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