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一個個的眼神兒,跟貓兒見了魚似得,都快要發紅了!
這是要幹啥?
見她棋藝高超,忍不住要來膜拜一下麼?
「那個……你們……要不要登塔?」狄羅漢看了眼自己身邊的百十號人,又看了一眼顧長生,吞咽了一下口水,鼓足了勇氣,才開口問道。
這個女人,當真不是省油的燈啊!
如果說,她輕而易舉的殺了狄羅榮是實力,那麼她連破兩關,靠的就是絕對的運氣了!
北蒙之人,篤信長生天,在他們的意識里,與人斗,其樂無窮,與天斗,那是奇傻無比!
這女人,明顯就是受長生天眷顧啊,不然的話,怎麼可能隨手拍下一個棋子,都能破了棋局?
打是打不過,惹是惹不起,所以……
他們還是小心點兒為好!
顧長生聽到狄羅漢這話,當即就瞪眼了,靠之,虧得她還以為這些人是來崇拜她呢,感情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分明就是嫌棄自己擋了他們的道了!
顧長生望了一眼取代了棋盤,出現在中間的盤旋樓梯,冷哼了一聲,錯開了兩步,頗為咬牙切齒的道,「你們先過!」
「呃……」狄羅漢等人沒有想到顧長生這麼好說話,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那個,其實,你們可以先過的,我們……」
他們跟在後面就好了!
有這樣彪悍的女人打頭陣,其實,他們是求之不得的!
「想讓老娘去趟路?做夢!」顧長生哪裡會不知道狄羅漢等人的小心思?聞言當即冷叱了一聲,雙手叉腰,歷叱了一聲,「你們到底上不上去?你們要是不上去,老娘就先上去了,到時候後上的,是生是死,老娘可管不了!」
等下她就把這盤旋樓梯上鑲嵌著的夜明珠給扒下來,到時候,黑燈瞎火的,要是摔死那麼三五七八個的,可怪不著她!
見識過了顧長生的能耐,狄羅漢等人早已經被嚇得沒了脾氣,聽到顧長生這一嗓子歷叱,那是當即就虎軀一震啊,連忙著急忙慌的往盤旋樓梯跑了過去……
「我們上去!我們上去!」
「我們這就上!這就上!」
「……」
一個個的,跟屁股後面有老虎在追一般,跑的一個比一個都快。
狄羅漢走在最前面,眼前著就要當盤旋樓梯面前了,狄羅漢只覺得面前一道紅影閃過,再一定神,不由得嚇了一驚,連忙來了個急剎車,一臉餘悸的道,「祖奶奶,你這是幹什麼?是你讓我們先上去的,你又攔在樓梯口……」
關鍵是,他差點兒剎車不及撞上去!
依著這個女人的脾氣,彪悍到無與倫比,可是全身上下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要是自己真的撞了她,那估計連命都要交代在這裡!
「咳咳……」顧長生看著面前因為自己突然攔路而撞成一團的人,捏著脖子清了清嗓子,然後,在狄羅漢小心翼翼的目光之下,抬手一指身後的盤旋樓梯,「那個,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此路是我開,對吧?」
「呃……」狄羅漢等人一時間沒有跟上顧長生的節奏,忍不住面面相覷,一臉的不明所以。
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道理上來講,第三層星宿塔的荒古殘棋,是顧長生破的,因為她破了棋局,這通往第四層的盤旋樓梯,也是在棋局被破之後才出現了!
說這裡是她開的,倒是一點兒也沒錯!
「沒錯沒錯,這路是你開的!」點了點頭,狄羅漢不得不承認現實。
這時間,狄羅漢的心底,無比的慶幸,當初在客棧,不知這女人深淺的時候,只是被羞辱了,到底沒鬧出來人命,在星宿塔門前,原本快要鬧出人命來了,多虧了聖使小娃兒即使的出現,給攔著了!
狄羅漢此時,對顧長生是這的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了!
他貪生怕死,他畏懼強者!
所以,他也能屈能伸!
「咳咳,知道就好,所以,你們懂得?」顧長生聞言,頓時就語笑嫣然了,對著狄羅漢,就伸出了手,手指還勾了勾。
狄羅漢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白嫩如玉的手,一時間,腦袋呈現短路狀態,「我們,懂什麼?」
顧長生頓時就被狄羅漢這小白的樣子給氣樂了,丫的,這廝竟然跟她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們,也太不上道了吧?一個個的看著人模人樣的,連這點兒江湖規矩都不懂?」顧長生瞪眼,磨牙道,「老娘好心,就給你們說的明白點兒,此路是我開,雖然這裡沒有樹,不用我栽,但是,你們要想從此路過,是不是應該留下點兒什麼?」
說著,顧長生還抬手,往那樓梯指了指。
狄羅漢等人,已然被顧長生的種樹理論給弄得有點兒蒙圈了!
事實上,他們現在,只覺得顧長生這個女人猛如虎啊,太恐怖了,連她說的話,都聽的不甚清晰,大腦直覺的短路,很有一點兒膽戰心驚的感覺……
「還沒懂?」顧長生不敢置信的瞪眼。
丫的,這群人,好歹也爬到了星宿塔的第三層了啊,難不成,一個個的都是傻子不成?
怎麼就這麼不上道呢?
真是愁煞人了!
這是非要逼她把話說到明處的即視感麼?
尼瑪,她其實,不想打劫的!
她不當山賊好多了年了!
「我的意思是,這路,好歹也是我捨生忘死,九死一生,千辛萬苦開出來的,你們要想過此路,是不是得留下點兒什麼?比如說,買路財?」夠明白了吧?這下夠明白了吧?這下丫的要是還不明白,顧長生保證,她不介意把這些人的腦袋給掰開,看看裡面塞的到底是不是稻草!
聽到顧長生前面的話,狄羅漢和他身後的那百十號人,直覺的嘴角猛抽,一臉詭異的表情!
捨生忘死?九死一生?千辛萬苦?
這女人,她確定她說的是開路的歷程麼?
當他們是瞎子呢?
他們可是看的清楚明白,這女人,分明就是蒙的,隨手那麼一拍,棋子那麼一蹦躂,那難死各路英雄好漢的死局,就破了!
說什麼捨生忘死,道什么九死一生,論什麼千辛萬苦,純屬扯淡!
但是,心底腹誹歸腹誹,他們沒膽兒說出口啊!
這女人,猛如虎啊,惹不起啊!
是以,狄羅漢旁邊的那個漢子,顫顫巍巍的從自己的腰上,解下來一個錢袋子,小心翼翼的往顧長生的面前,遞了過去……
顧長生挑眉,欣然的接了過來,「算你上道,過去吧!」
那漢子頓時如蒙大赦,泥鰍一般的從顧長生的身邊滑過去,往樓梯上而去了!
「這……這是我的……」有一就有二,見有人開了先例,並且順利通行,當即,就有了第二個。
顧長生奕奕然的接過錢袋,然後,欣然方形!
所以,星宿塔落成的第十五個年頭,祈福盛祭中的登塔試煉中,出現了這樣一幅詭異的場景……
一個紅衣女子,臉上帶著半邊面具,那面具在幽暗的光線之下,散發著清冷的光輝,只是,和那清冷的光輝不同的是,這女子卻斜倚在登塔必經之路的盤旋樓梯旁,腳尖打著拍子輕輕的敲打著地面,一臉理所當然的對過往的人,收取過路費……
「打劫打劫到星宿塔中,她也是第一人!」弒無絕站在周沐旁邊,看著那眉目灼灼的女子,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她素來如此!」周沐嘴角微勾,當南皇之前是這樣,當南皇之後,還是這樣!
她,一直都是,那個他在南下路上,遇到的那個女子,哪怕是世事輪轉,她還是一如往昔,從未變過!
顧長生這廂收保護費收的很歡活,絲毫不覺得在星宿塔中行打劫之事,有什麼不妥之處!
丫的,洗劫星宿塔的事兒她都幹了,還差乎這一點兒麼?
有道是虱子多了不愁,等出了星宿塔,誰認識誰是誰啊?丟人也丟不到她南皇長生頭上!
所以,該打劫的時候,那還是得打劫!
終於,百十號人在顧長生這裡交了過路費,顧長生的腳下,錢袋子已經堆了不大不小的一堆了,而原本走在最前頭的狄羅漢,卻落在了最後,在顧長生挑眉,無言的諮詢下,才很是扭捏的,從腰間,掏出了兩個銅板!
沒錯!
就兩個銅板!
顧長生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只有兩個銅板,絕對不會再多一個!
「丫的,他們不是說你是狄羅部的公子麼?你怎麼窮成了這樣?一貧如洗啊你!」手裡拿著狄羅漢上交的倆銅板,顧長生略囧,丫的這拿著,還不夠占空的呢,「話說,你怎麼就窮成了這樣?星宿塔前,我看你一個蠻力之人,竟然掛了幾把長劍,我當時還說,你莫不是拿來充數的,該不會是讓我給蒙對了吧?」
「這個……那個……」顧長生囧,狄羅漢更囧啊,他雖然長得粗狂了點兒,可是北蒙的勇士,都長的是這個樣子,這也不能怪他啊,而且,他好歹也是北蒙西南部,響噹噹的一人物啊,哪裡遇到過如此窘迫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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