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作怎麼了?」顧長生聞言,扭頭睨了一眼。
孛兒只斤念一見她這種雲淡風輕的樣子,當即來了火氣,拉著她的衣袖焦急的道,「顧長生,我可是聽說了,在離城的時候,你們可是險些折在那獨孤桀驁手裡,眼下他不過來蠱惑了幾句,你就答應跟他合作,你這分明是在與狼共舞!與虎謀皮!」
&哈!」顧長生看著孛兒只斤念焦急的模樣,當即樂了,指了指孛兒只斤念,又轉手指了指自己,「孛兒只斤念,在你的眼裡,我難道就那麼傻?與狼共舞?與虎謀皮?誰是狼?誰是虎?」
「……」孛兒只斤念被顧長生問的一愣,輪廓深邃的大眼睛,忍不住的眨了眨。
&啊!要看清自己,但不能看輕自己!我顧長生若是那麼好糊弄的,早就死了八百年了!獨孤桀驁那個老貨,年紀都這麼一大把了,還不死心的想算計,我總不好讓人白跑一趟不是?換句話說,我這叫尊老愛幼啊!像我這麼品德高尚的人,眼下可不多了啊!」顧長生說著,就搖頭晃腦的繼續往前走了,「不錯,這是在與狼共舞,與虎謀皮!但是,如狼似虎的是我!而非自作聰明的獨孤桀驁!」
&長生,你的意思是你故意的?」孛兒只斤念這下算是徹底反應過來了,連忙跟了上去道。
&啊!我就是故意的,我若不是故意的,怎麼能看到隱世世家裡的彎彎繞繞?」顧長生聞言挑眉,一邊走一邊道,「隱世世家避世已久,外界對他們的消息知之甚少,若想真的了解他們,還是要從他們的內部打開一條缺口!孛兒只斤念,眼下你北蒙的情勢莫測,臨淵城又是在三國之濱的關鍵位置,隱世世家選在此地舉行涅槃比武,我總覺得有些個用心良苦啊!」
孛兒只斤念聽到顧長生提起北蒙,雙眸當即緊了緊,連忙道,「顧長生,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意圖?」
&啊!若只是為入世打前戰,隱世世家絕對不會將族中的青年才俊悉數派出,你應該知道對於一個家族而言,年輕的一輩人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血脈的延續,和未來!而他們竟然如此做,定然是打著別的算盤!孛兒只斤念,我們眼下已經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這局棋亂了雖然好,我們興許還有機可趁,能夠借亂生事,但是,隱世世家不容小覷啊!幕後的黑手已經有夠讓我忌憚,我不允許在節外生枝!所以,我要摸清隱世世家舉行涅槃比武的最終意圖!」顧長生說著,眼底就露出了一抹篤定之色,沉聲道,「涅槃比武的魁首獎賞我要,他們打的小算盤,我也要弄明白!我不允許他們壞我大事!」
&長生……」孛兒只斤念聞言,臉色頓時就有些緊張,沉著臉色看著顧長生,想了想,確定四下無人,還是開口問道,「顧長生,你有幾分把我確定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操縱?」
&分!」顧長生想也不想,就毫不猶豫的回答。
&什麼?」
&為北蒙之亂,亂的本就有些蹊蹺,就算是挾持著你的父王,那叛亂者,也是豁出去魚死網破了,常言說的好,沒有三分利不起早五更,明知北蒙內亂的最後,他們討不到什麼便宜,他們還是亂了,這就足以證明,有更大的誘惑在等著他們!」斜倚在一根廊柱上,顧長生停下步伐,抬頭看向外面的天空,低聲的喃喃自語道。
&什麼?那為什麼要是我北蒙?」孛兒只斤念聞言,當即就來氣了,「為什麼一定要是北蒙?北蒙民風質樸,過著逐水而居的遊牧生活,為什麼一定要讓戰火肆虐我的北蒙?」
&啊!為什麼要是你北蒙呢?」顧長生聞言,垂下長長的睫毛,低聲的呢喃了一句,末了,抬頭,看向孛兒只斤念,輕聲道,「孛兒只斤念,若是我說,因為你和我是朋友,他們才會以你北蒙為棋,將你和你的國拉進了這局棋上,你會不會怪我?」
顧長生,向來不是個會推卸責任的人。
既然,她的心底有了這樣的推測,自然不會隱瞞!
尤其是在孛兒只斤念面前,她更不會!
她顧長生前世今生,兩生自負,而孛兒只斤念,是她僅有的同性朋友!
柳州城風雲際會也好,她陪著她!
南疆亂象叢生也罷,她豁出去性命,為自己斷了南陳的前進之路,為自己安定後方!
這是她第一個女朋友!
過命的朋友!
&孛兒只斤念聞言,深邃的小臉,當即一白。
&兒只斤念,是因為我!這一路之上,所遇的總總,都讓我有種預感,那幕後的黑手,不惜以天下為棋,為的不過是引誘我步步北上,到達他想讓我到的地方!」長長的吸了口氣,顧長生看著孛兒只斤念,一臉肯定的道,「孛兒只斤念,你是我的朋友,我顧長生,待你如家人!他們應該是吃准了這一點!吃准了北蒙出事,你定會回來,吃准了我念及昔日情分,定然會北上助你一臂之力!更何況你北蒙之北的極北之地,又有我夢寐以求的東西,那幕後之人,真的是將一切都算計好了,步步心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兒只斤念,這次,又是我連累了你……」
說到這裡,顧長生的眼神,不免有些暗淡。
她其實,也不想將一切說出來。
她怕!
她怕她會失去自己這唯一的女朋友!
&長生……」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孛兒只斤念才從顧長生的話中回神,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看著顧長生,擰著眉頭低喃著問道,「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這一切有蹊蹺的?」
&陽城,我兒被化狼一族埋伏之時,我就猜測出了一兩分!」顧長生不做隱瞞,直言不諱道。
&陽城啊,那可是才進遼東版圖沒有多久,那你為什麼不退去?明知是有人算計,明知有人想對你不利,為什麼,你還是得到了臨淵城?」孛兒只斤念看著顧長生,沉聲問道。
&顧長生被孛兒只斤念問的一愣,鳳眸中不由得閃過一抹亮光,看向孛兒只斤念的目光中,帶著一抹激動之色。
&
下一個瞬間,一圈直接捶到了顧長生的肩膀上,捶的顧長生直接往廊柱上歪了歪。
&長生,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個聰明人!我孛兒只斤念也不傻!你既然明知前路有人撐好了布袋等著你自投羅網還是來了,那我又有什麼怪你的理由?」孛兒只斤念深邃的小臉上,帶著一股子不似中原女子的自負之色,一臉篤定的開口道。
&顧長生被孛兒只斤念的話弄得一愣,轉眼明艷的小臉上就露出了一抹激動之色,「你知道?你早就知道?」
她和孛兒只斤念過命的交情,若是到了此時,還看不出孛兒只斤念的想法,那她就是個棒槌!
被顧長生這麼看著,孛兒只斤念挑了挑眼角,確定四周無人,才沉吟著擰眉開口道,「沒錯,我知道!我在來到臨淵城不久,就隱隱有了這種直覺!北蒙之亂,背後絕對有外人在主導!」
顧長生聞言,鳳眸中當即閃過一抹亮光,不敢置信的看著孛兒只斤念,期待著她繼續下去。
&塘湖一戰,你也跟我堂兄交過手,孛兒只斤律赤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你也有所了解,就他那樣的莽夫,既然參與了北蒙謀反篡位,又怎麼會那麼有耐心?」孛兒只斤念壓低了聲音,自負的道,「我北蒙子民,不論男女,皆生了一副豪爽直白的性子,不論是對是錯,做了就是做了,是生是死,博一博也就是結果了,斷無拖拖拉拉的可能!我按照他們的計劃北上而來,他們卻將我摒除在北蒙之外,讓我在這臨淵城坐困愁城,這不像是他們的作風,更像是在等著什麼!顧長生,我的父王還困在王城,你以為,若非是察覺其中有異,我能在此坐困愁城這許久,還按兵不動?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不是個真的愣頭青,若是連這點兒眼力都沒有,早在南疆之時,你就腹背受敵了,結局如何,還未可知!」
&顧長生聞言,當即驚呼一聲。
&
下一個瞬間,顧長生抬起就是一拳,打在了孛兒只斤念的肩膀上。
&是早就知道你比看起來有腦子的多,沒想到啊,孛兒只斤念,你還真有幾把刷子,不愧是我顧長生的朋友!」看著孛兒只斤念,顧長生長長的吁了口氣,一臉激動的道。
&孛兒只斤念聞言,當即嗤笑一聲,白了顧長生一眼,沉吟道,「可是不得不說,顧長生,身為朋友,我很想讓你現在就停止北上折返回去!可是,身為北蒙的公主,我又迫切的想看一看,到底是誰,能有這麼大的手筆,以天下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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