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一晃又是十年過去了。
姨媽也算是安分守己的消停了許多,沒敢再興風作浪。這期間雖然也有些非分之想,但一想到那兩千塊錢的不義之財,一夜之間神秘而詭異的化為紙灰,她就常常毛骨悚然,不寒而慄,不敢再付諸行動了。
這一年夏天,林兆南買了一輛私家車。
自從跟王定陸合作了一把,積累了第一桶金,再加上他廣結深交的人脈關係,這幾年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蔣舒媛則隔三差五地去做美容,那人看上去比姐姐蔣舒嫻還要年輕十歲。
已略顯亭亭玉立的美人胚子林雪,更是品學兼優。既是學習委員,又是班長,還時常在校年終總結大會上發表一下自己的學習感言。
這個三口之家真是一個完美的組合,完美得無懈可擊。
這一切讓一個人看在眼裡,樂在嘴上,恨在心中——她就是林雪的姨媽。
得知林兆南買了車的那一天,姨媽滿懷好奇地要去看個究竟。那是九十年代中期,私家車不象現在這樣比比皆是,屢見不鮮,所以姨媽把這看成是一件大事。
一到樓下,她就左顧右盼的尋找著目標。不過有些失望,因為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車輛。
進門之後,她不忘趨附妹妹幾句:「你說你呀舒媛,怎麼越活越年輕啊?瞧瞧這張臉,粉嫩得就像含苞待放的玫瑰似的。」
「姐,你真會開玩笑。小雪都已經十四歲了,我這做媽的還能年輕到哪兒去啊?」
「你跟小雪一塊兒出去,別人就沒以為你倆是姐妹?」姨媽詭邪的問。
「姐,······。」
沒等妹妹說完,她又搶先一臉壞笑地說:「你說咱倆一塊兒去逛街,別人不會以為你是我女兒吧?」
「姐,沒那麼誇張吧?」林雪媽媽嗔怪地笑著。
「噯,聽說你們家林兆南買新車了?他人呢?」姨媽終於言歸正傳。
「應該快回來了吧,說是今晚早些回家,慶祝小雪期中考試取得優異成績的。」
「聽雲祥說,小雪這次又得全級部第一名了(兄妹倆就讀於同一所中學,雲祥比林雪高一級)?」
「是啊。」林雪媽媽臉上現出自豪的笑容,但絲毫沒有炫耀的意味。
「我這小公主啊,不但人長得漂亮,學習又這麼好,真是才貌雙全啊。我這做姨媽的真為她感到驕傲。」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憤憤不平:哼!憑什麼好事全讓你們家給霸占了。林雪又憑什麼比我們家雲祥學習要好?真是氣死我了!
兩人說話間,林雪和爸爸林兆南同時進了家門。
「姨媽好。」林雪看見姨媽在,興高采烈的跑上前去問候。
「哎喲,我的小公主吆,我跟你媽正在誇你呢。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集這麼多優點於一身的人呀?你真是姨媽的驕傲,看見你我就開心。」姨媽摸著林雪的頭髮,看似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姨媽,你太過獎啦。」林雪嬌嗔地說。
「姐,你可別把她誇得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啊。」林兆南開了句玩笑。
「你還有臉說小雪呀,你買了新車也不先向你姐姐報喜?怕我來搶啊?要不是遇見你們的鄰居告訴我,到現在我這個做姐姐的還不知道呢。」
「沒什麼的姐,我們這個小區不都有好幾輛車了嗎?」林兆南顯得很謙虛。
「別人家的跟我沒有關係,你買了車那可是咱們家的大事,作為大姐的我能置身事外嗎?你這財大氣粗的人,今天晚上怎麼也得請我們坐一坐你那輛新車,拉著我們出去吃頓大餐慶祝一下吧?」姨媽小人得志似的調侃著。
林兆南看看林雪媽媽,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只得無可奈何地說:「好吧,那就叫上姐夫和雲祥,我們一起出去吃吧。」
本來林兆南手中已拎著很多菜,他是打算踏踏實實地在家和老婆孩子共進晚餐的。自己的大姨子提出這樣不識趣的無理要求,他只得把菜全塞進冰箱裡。
姨媽其實是早看到林兆南手中的東西的,她就是要故意破壞一下氛圍。
你們不是有錢嗎?不是浪漫嗎?不是要慶祝什麼級部第一名嗎?我就是要給你們攪一下局,還讓你們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當年要不是你林兆南在王定陸面前使壞,王平川說不定現在早已是天一建設集團的財務部長了。但凡他在賬面上稍微動一下手腳,我們家現在也是家財萬貫了,私家車又算得了什麼?
這思想太不單純了,幸虧當初王定陸英明!
不過這些年每當姨媽想起這件事,就會痛心疾首、耿耿於懷。豈不知他王平川就是一隻貓,哪能幹得了老虎的活?
正所謂「能者上,庸者下」。即使王平川通過關係進了天一建設集團,用不了幾日,也會被精明幹練的王定陸的父親辭退的,他的公司可不養平庸無能的鼠輩。他只知任人唯賢,可不懂任人唯親。
那樣姨媽豈不是更丟人?但這些她從來就沒有靜心思考過,只知道一味地對蒙受不白之冤的林兆南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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