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尤小雅這話,又被她那氣勢一唬,這賴雲頓時也是喉頭一陣泛緊,只是這話都到了嘴邊,不說豈不是表明了他真是被一小婦人嚇住了不成?所以他不自覺的清了清嗓子後開口道:
「碎葉繁花錦在京城看來是個平凡的布料,可在我晉家鎮這種小鎮子來看卻是鼎好的貨色,而晉家鎮又哪有那麼多人能買得起這樣的衣裳和布料?所以我等為了不囤積貨物,只能降低價格,以利薄利多銷罷了。」一番話從賴雲口裡說出來,仿佛也有了那麼些道理。
「哼,薄利多銷……這倒是有意思的緊,那賴掌柜可就說說,這十七匹半的碎葉繁花錦,你贏了多少利?我晉家又贏了多少利?還有……李媽媽又盈利多少?」
尤小雅端著茶盞冷笑一聲靠上了身後的椅背,那模樣看起來有些慵懶,卻又無時不刻的透露著上位者的冷傲氣魄。
「夫人何出此言?!」賴雲聽了尤小雅的話,就像是突然被人冤枉了那般,頓時就氣惱發急起來。
卻不想李媽媽聽了尤小雅這話,本就站的不太穩的身子尤為明顯的就僵了一僵,引得賴雲幾人紛紛朝她側目而去,待看到她尤為難看的面色時,心裡卻是愈加沒底起來,均是有些慌張的想到:
這李媽媽不會是有什麼把柄落在那小夫人的手裡了吧?而這把柄還是有關於他幾人的……
「何出此言?」尤小雅從喝茶的舉動里抬眼來看賴雲一行,言語平靜中帶著所謂的絲絲疑惑。眾人聞言,均是抬頭去看她,卻只見茶盞微微擋了她半張臉,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冷中的那絲不耐簡直明顯的讓人心頭髮顫。
只除了站在她身側的小翠兒一行看到了她唇角上的那絲不屑與譏諷,莫名地也是心頭一縮,只道夫人這次怕是不將李媽媽一行收拾夠了,是不會完事兒的吧……?
「……」見尤小雅如此,賴雲幾人一時間也不曉得該怎樣去接話。只能看著她,就算焦急也只能在心裡焦。
尤小雅掃了眾人一眼,末了收回目光幾乎算是隨手一扔便是將手上的茶盞扔到了几案上,那茶盞一半的茶水在這一動盪下幾乎毫無懸念的就灑到了桌面上。小翠兒見了,連忙拿出手絹兒將那四處淌走的茶湯擦了去。
「夫人小心燙了手。」
「無妨」那茶水並不燙,尤小雅深知小翠兒這樣來說只是為了讓人知道她的金貴,對此她倒是沒覺著有什麼好還是不好,不過也還是承了她的一番心思。
再抬頭時小翠兒已經將桌上的東西都收了下去。而尤小雅在瞥了一眼案頭上的一疊賬本後,隨手就是將倒數的第二本給抽了出來。
這賬本跟方才的那本有些不同,整體厚度略薄一些,用紙的顏色也是偏黃一些,紙張的觸感相較於普通的宣紙要柔軟了許多,一看就是上好的紙料。
「李媽媽看著眼熟吧?」尤小雅聲音平靜一邊翻開那賬本一邊朝院中的李媽媽出聲道。
李媽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眼中時不時的迸出一種怨毒的光線來。而那目光在看向尤小雅的時候,顯得尤為濃烈。
「這兩日你沒少打這些東西的注意,可你須得知道,這既然是本夫人要的東西。又豈是你說拿走就能拿走的?」
那日裡尤小雅讓晉守忠將這賬簿拿來的時候,就料到李媽媽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早就讓晉守忠動了手腳,當時他送來的東西只是做了個樣子罷了的。
不過事實也正如尤小雅她們想的那樣,原先晉守忠送來的東西,當晚便是沒了蹤跡,對此尤小雅只是冷笑了幾聲便不再多談,直到今日上午之時她才命人去把真正的賬簿拿了過來。
尤小雅的臉上似諷非諷地掛著一絲笑意,今日裡她運氣不錯,只看了兩本賬簿便是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李媽媽她們做的關於『碎葉繁花錦』那一欄。這般下來晉家的虧損全都成了李媽媽她們的盈利,尤小雅還能說啥?
聽了尤小雅的話,賴雲一行均是恍然大悟,各個都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地朝她手上的那本賬本看了過去。
「五月二十九。碎葉繁花錦七匹……折現銀十二兩,三七分成,」說到這裡,尤小雅忽地停了下來,末了抬頭看向院中幾人頗為疑惑的開口道:「李媽媽這是占了七成還是三成的?」
「……」尤小雅話音落下,眾人均是倒抽了一口涼氣。而賴雲他們幾人更是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平素對李媽媽不論言語還是眼神都存著的那些諂媚或忌憚,這時候統統變成了躁動地鄙視。
只因著誰都沒想到她竟然會愚蠢的將這種事情明明白白的寫在紙上,而且還讓人拿了去,這簡直是腦子被驢踢了才幹的出的事兒吧?!
「這是那批碎葉繁花錦的事,十二兩銀錢也不算多的,我晉家,家大業大也還虧的起。」尤小雅的聲音和面色慢慢變得平靜起來,說白了就是面無表情地說著無關痛癢的事情那樣。
院子裡一片死寂,那賴雲和劉掌柜他們本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覺得,如今不論他們怎麼去說,或許在尤小雅那不得不說的氣勢面前,都將成為被坐實了的狡辯,很無力的一種感覺。
但不說的話,又仿佛事實就真成了她說的那樣,雖然事實真就是那樣,但她僅憑李媽媽的一本賬簿,那又能說明的了什麼?說不準那錢都是李媽媽一人吃了呢?
「夫人的意思是說我等也參與了這些?就只憑著這一本什麼也說不明的賬簿?」賴雲這話一出,頓時就在李媽媽和他們之間畫了一條不清不楚的界限。
似乎在說只憑這麼一本賬本,就誣賴他們貪了晉家銀錢,似乎太過武斷。又仿佛在說,這是李媽媽的賬本,就算上頭記錄了一些什麼東西,那也是李媽媽的行為,於他們何干?
「也對,這可是李媽媽的賬簿,於你幾人何干?」尤小雅恍然一般看向院中幾人,末了才意有所指地說道。
「賴掌柜這話怎麼說?!」聽了賴雲的話李媽媽本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如今聽了尤小雅這麼一說,仿佛這吞錢的事都成了她一人所為那般,頓時她就不樂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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