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摸出隨身雙立人,拿起一根淌血的鹿腿,刀鋒所過,一條很長很薄的生肉片被切下。
夏商的刀工毋庸置疑,肉片極薄透明,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肉片放在鋼刀組成鐵皮片上一烤,生肉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色,嗤啦嗤啦帶著油水開始爆鳴,只用了幾秒,生肉一面焦黃一面呈現出鮮嫩的白色,刀片與刀片之間的縫隙給鹿肉添了一道道奇特的焦油紋路,渾然天成的肉片看上去異常誘人。
「這樣也行?」
都沒人見過這等烹飪手法,夏商的奇思妙想讓人興趣十足。
第一片肉被李祐所得,嘗過之後那叫個留戀。看著夏商直叫趕快再來一片。
夏商抱歉道:「殿下,這等手法還需自己動手,我一人沒法供應這麼多張嘴,所謂重在參與,大家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好。」
夏商說得有利,那薄薄的一片肉跟吃麵條一樣,哪裡供得上這麼多張嘴?而且大家都對這種新花樣很感興趣,便各自摸出笑道,再各自找到肉塊開始片肉。
然而結果卻不大盡如人意,不是沒把刀都是雙立人,更不是每個廚子都是夏商。公子哥們拿刀砍人還行,用來片肉就有些難為他們了。
鋼刀組成的鐵板上很快多了很多奇形怪狀厚薄不一的肉條,樣子不好看,口味也差了些,但樂趣十足,一塊不大的鐵板為了老大一圈人。可憐那顧留芳辛辛苦苦忙活著卻一雙眼睛都沒過他。
夏商讓公子哥們自己動手,他卻不能閒著,自告奮勇為幾位女士烹飪。
此要求合情合理,沒人反駁。
小小的鐵板上又多了幾片很扎眼的肉條。
歐陽芥芹對之前事耿耿於懷,現今還在沉思,夏商給她吃的也不理會。
另一個參與的狩獵女子似乎對這種方式的烹飪的不感興趣,老老實實地拿著一根樹枝烤著排骨。
四個女人兩個不吃,夏商專為李洛和武如意服務。
武如意心有愧疚,食慾不佳,吃的比較少。
李洛一直是夏商的跟屁蟲,夏商走到哪兒她就走到哪兒,現在夏商專門給她烤肉正是求之不得。守在夏商身邊,痴痴地看著夏商,等夏商主動送上肉片,自己只要張嘴就好。
這種感覺讓小妮子幸福得沒了邊,忘了煩惱,忘了病痛,水汪汪的眼睛閃著桃紅色的水波。哪兒是什麼公主?分明是夏商身後的小跟班。
所有人都忙著自己的事,倒是沒人注意到李洛的表情。
一個鐵板燒將公子哥們伺候得很好,雖然這般吃肉不是很過癮,但樂趣遠勝拿樹枝看著大塊肉流口水。
顧留芳烤的肉還得有些時候,中午想吃頓飽是不太可能了。
好在公子哥們都不在乎飽餓,玩得差不多時便又拿起了弓箭。幾個人對早上的結果很不滿意,相約再戰,又匆匆走了。
看著公子哥們興致勃勃的模樣,夏商有些羨慕,感覺自己也該練練騎馬射箭,古代的玩樂方式本就不多,不會齊射等於少了許多樂趣。
正想著,武如意拍了拍夏商的肩膀,手中拿著的是很秀氣的釣竿:「夏公子,午後垂釣如何?」
這也是為數不多可以作樂的項目了,夏商欣然答應。
古代的釣竿很簡單,看上去弱不禁風,釣釣小魚小蝦還行。
李洛自然也加入了垂釣隊伍,三人並排坐著,拿著釣竿,在青山綠水間顯得很融洽。
身後是歐陽芥芹,她還搗鼓著書案上的石頭,將石頭左擺擺,又放放,然後在紙上寫寫畫畫。
至於那顧留芳,一聲飄逸的文衫早被濃煙罩上了一層灰,可憐烤肉還沒熟,為了保證自己的手藝和口碑又不得不時刻關注著火候,估計今兒下午就搭進去了。
小溪邊,有的只是泉水叮咚,魚兒卻不見蹤影。
夏商在兩女中間,武如意在下游,距離夏商三四米,李洛在上游,離夏商不足一米。這是個很適合交流的距離。
李洛挨著夏商哪有垂釣的心思?笑眯眯地偷看夏商,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僅僅是因為葡萄酒,讓她認為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知音,無法抑制地生出的好感,然後又無法控制地想看著他,不用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總感覺說什麼都是廢話,自己的小心思早被人家看透了。
不知道說什麼便拿出了酒。
將皮革水袋打開,一股濃烈的葡萄酒的香味打破了清涼的空氣。
夏商立馬被就想吸引了。
「你怎還拿著這個?」
洛洛眯著眼晃了晃水袋:「要不要喝?」
這時候冒出葡萄酒來確實很誘人,夏商咽一口口水點點頭。
一口葡萄酒下肚,在這樣的山水間,頗有種笑傲江湖的瀟灑感。
「夏大哥,你知道的怎麼那麼多?不僅會做菜,還會釀酒,剛才看來對畫畫也很懂。你真是洛洛認識的最厲害的人。」
夏商繼續灌酒,騷包地搖搖頭:「這麼說的人不止你一個。」
「有時間你畫一個洛洛怎樣?」
「這個……」
「可不准把洛洛畫丑了。」
「咳咳……這個我還沒有答應呢。」
「要不就現在?去借歐陽姑娘的畫具?」
「不行不行!」夏商連連擺手,「我畫畫要用特別的工具,需要提前準備。」
夏商什麼都跟別人不同,這樣說法讓李洛深信不疑。
話沒了,心思轉到釣魚上,魚兒遲遲沒有上鉤,頭頂反而積起了烏雲。
雲層漸漸低沉,空氣也變得沉悶。
雨肯定是要來了,護衛忙著幫忙收拾,有的扛獵物,有的搬雜物,夏商三人連魚竿都不要了,趕緊撤離。
可憐那顧留芳辛苦整天的烤肉還沒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等到一陣大風來,吹得一臉灰,最後也只有灰頭土臉地往荷雨軒躲。
所有人剛回荷雨軒,大雨就滂沱而下。
夏商行人是回來了,但李祐帶著的公子哥們還不知去向。據說他們上午沒走太遠,下午準備是往驪山深處去。現在大雨來了,外出的又都是長安最金貴的少爺,幾個護衛嚇得臉色鐵青,求著夏商一併進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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