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出了碧波山莊,直接往市中心而去。這件事情在他走後,負責保安的一些人開始傳簡訊,通知各方。這是一個很大的消息,所有人都猜不透黃家的想法。作為西京市的巨無霸,被軍方盯上之後少有人敢於來往。
黃天眯著眼睛,坐在車子上,手指敲打著大腿,發出砰砰的聲音,隨著車子離碧波山莊越來越遠,忽然睜開眼睛,道:「去王家。」
車子猛然一個大轉彎,掉頭離開。當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去找洪相麻煩的時候,黃天選擇了一個誰也料不到的地點——老對頭王家。王家今夜很安靜,撤退了所有閒雜人等,只有寥寥幾個安保在巡查。王子喬陪著王騰坐著,忐忑不安道:「爸,黃天今晚真的會來?我們兩家的關係並不好呀。」
王騰搖頭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車子進入王家的前院,王騰立刻起身走出大門,但見一名老態龍鐘的老者拄著拐杖走出來一步步走來,悠閒的打量著王家的布置,目光不時流露出懷念之色,當王騰走到面前,笑道:「賢侄,多年不見,令尊近來可好?」
王騰恭敬答道:「身體安康,多謝黃老掛念,家父在裡面等待多時請跟我來。」王子王好奇的看了一眼老人,完全感覺到不到那種傳說中以一己之力重振黃家威風的氣概,面前的老人風燭殘年,風一吹可能就會倒下,疑惑起來。可是當接觸老人的目光,慈祥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目光,仿佛身體被看穿了,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駭然起來。
黃天微微一笑,然後被領著穿過了大廳來到了後院裡。後院的布置,大同小異,都是極盡奢華後的簡單,簡單的籬笆,簡單的茅草屋,以及簡單的一口老井。看著老井,黃天失笑道:「沒想到,咱們幾兄弟還保留著傳統,不捨得當年的那一口活命的井,總覺得少了一口井生活就缺少什麼。」
「吃水不忘挖井人。」茅屋裡傳來王家老祖的聲音,隨即木門打開,一人坐著輪椅,精神卻是矍鑠,目光接觸,同時露出釋然,哈哈大笑起來,「進來吧,老夥計哦。」
王騰和兒子離開,黃天一個人走了進去。茅屋中只有一丈石床,冒出淡淡的寒霧,窗前有一套桌凳,都是稀有的玉石製造而成,坐在其上有舒經活絡的作用,老年人可以延緩身體的衰老。桌子上燒著一壺茶,火候正好,砰砰的開著,王家老祖沏了一壺茶,做了請的手勢,道:「我們多少年不見了。」
黃天坐在對面,道:「十年零兩個月。」
「唔,時間過得真快啊。咱們都黃土埋在脖頸上,差不多要見閻王。你說,咱們會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呢?」王家老祖忽然問道,黃天沒有作答,而是將茶杯捧在手中,嘆口氣,眼神迷離起來,像是在懷念曾經。
「老狐狸,不用裝了。我知道你想要什麼。」王家老祖失笑道,「咱們的關係,外面傳播的風言風語,但是真相只有我們知道。當年我們幾兄弟,除了陳家那個死得早,其他的老鬼都還活著。咱們深居簡出,等的就是一個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你準備怎麼做?」
黃天喝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放下杯子,重新到了一壺茶水,笑道:「這是風華山的青葉茶,味道甘醇,可以清心寡欲。看你樣子,這些年應該很是寂寞了吧。」
王家老祖嘆口氣,幽幽道:「殘廢之人,總要做點事情讓自己安靜下來。我信佛,但心中無佛。所以這件事情一直困擾著我。但問你,這些年你如何安心?」
黃天道:「我沒心。何用安心?」
王家老祖恍然,失笑道:「當年你最重情,想不到老了你最絕情。反而當年最絕情的楊老頭則是念舊情沒有將楊震交出來。人生就是如此的變化無常。我見過太極門的門主了。不錯的人才,假以時日可能會成為另一個巨擘。」
「可惜命不長了。」黃天目光一閃,淡淡道。
「楊老頭差不多來了吧?」王家老祖沒有接話,而是疑惑道,「以往他最及時,今天怎麼遲到了,十年一次聚會,真不夠意思。」
「我這不就來了嗎,現在十點零一分,因為路上辦了點事情,所以晚了點來。讓二位久等了,罪過,罪過。」門開,走進一名精神奕奕的老人,他身材足有一米九,絲毫看不出老態,如果不是眼角的魚尾紋出賣了他的年輕,恐怕會誤以為他才五十歲。
來人是楊家的老祖,今天九十九歲,差一歲過百。百歲,是一個奇妙的門檻,走了進去,便走出了一條另外的路子。三人都是九十九歲,所以都在等待著百歲的到來。或許,今天就是很好的機會。趁著百歲為後世積德。
「楊老頭,你可對不住黃老鬼啊,做了親家,居然鬧出不愉快的事情。」王家老祖埋怨道,「讓黃老鬼鬱悶了好長時間。你準備怎麼辦?」
楊老頭不樂意了,道:「我們都將近百歲,這些事情都是年輕人做的。你一個百歲老人,攙和什麼呀。是不是覺得家裡女人很多,讓我挑幾個?」
想起楊家那些不成器的後代沒一個拿得出台面的,王家老祖急忙道:「得了。一邊涼快去。我還沒有活夠,不然會被你那些不爭氣的子孫後代氣死。哎,咱們三家人才凋零,拿不出什麼值得稱讚的人才呀。」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黃天臉上有些尷尬,以為王老鬼說的是他不成器的孫子,怒道:「你家王子喬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天吃喝嫖賭的,玩死了不少女人。我要是楊霸王也不會答應什麼親事。你王秀才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天呆在老井便修煉寒冰氣勁,有個鳥用啊。老子一把火燒死你。」
王秀才,楊霸王,黃世仁,這些都是當年在西京是闖出來的綽號,威風凌凌,如雷貫耳,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低調許多,只有老一輩的人才明白,這些人是當年風頭最勁的人物,成家立業,建立了一份龐大的基業。
王秀才和楊霸王相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黃世仁怒道:「你們笑什麼。」
「一劍寒光照九州對你還不錯吧。聽說都參了一本都中央去,要不是穆總說好話,估計這會兒就有軍隊衝進碧波山莊,將你黃天給收掉。我說黃世仁,你一輩子處心積慮,現在居然跟西方人合作,圖什麼?先進技術,還是西方的財力支援?」王秀才擺正臉色,凝重道,「咱們雖然老了,但是絕對不能做出賣國求榮的事情。」
楊霸王哼道:「人老了,心思就多。早就知道我當年就不救你,讓你成為普通人安心的過一輩子。」
黃天蹙眉,陡然聽見兩名老夥計如此嚴肅的教訓自己,苦笑道:「形勢所逼,我沒有辦法。如果我不動手,一劍寒光估計也會動手的。他當年被我一掌碎掉三根肋骨,也是因為王秀才被他弄成殘廢。」
王秀才嘆口氣,捂著乾枯生機全無的腿,淡淡道:「總有一天會拿回來。對於神選,你們有人選沒?」
黃天搖頭,道:「黃家找不到可以出場的人,去了也是一個死字。」
楊霸王無奈道:「楊家倒是有個不錯的苗子,可惜才化勁中期,對於一般人而來不錯,可是上了比試擂台,根本不夠看。磨練太少了。對了,你家王子喬倒是不錯,竟然突破了化勁層次。」
王秀才冷笑道:「還不是拜一個人所賜。」
楊霸王和黃天都露出震驚神色,同時道:「他不會有高手傳授,得到了什麼奇遇吧?要不讓我的後代們去試試看。指不定可以超越現在,免得將來無人接班。」
王秀才露出肉痛的神色,冷笑道:「讓你們的後代給一個叫洪相的年輕人虐待一下,不死的話,估計會突破。黃世仁見過了洪相,讓他說說看,這個人怎麼樣,在此次選拔中可以脫穎而出嗎?」
楊霸王詫異的看著尷尬的黃天,忽然笑道:「我知道了,你這傢伙肯定得罪了洪相,是不是吃了一個悶虧。」
黃天自然不好意思承認,冷笑道:「我只是不想以大欺小而已,不然那晚早就殺掉他了。」
王秀才失聲道:「你竟然殺不了他?」這已經很震驚了,作為西京市最頂尖的一批人,如果對一個晚輩出手還不能殺死的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洪相絕對恐怖。
「此子不簡單。」楊霸王凝重道。黃天沒有否認想起當時的情形,就算是自己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也很難做到如此完美,心中不安越來越強。
「此子必須死!」黃天寒聲道。
楊霸王與王秀才相視一眼,道:「為何?」
「他是風水師,很可能是神尋找的人。」黃天眯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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