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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燈光,將柔和的光芒送滿屋子,燈火通明,卻照不進人的心。
人在暗自神傷。
桌上有酒。
紅色的酒在燈光下更像妖艷的血液。
酒是苦的。
肖如虹端著杯子,已經喝下一杯紅酒。
這時候有人推開了門,能在這個時候不敲門,就能徑直走進肖如虹房間的,當然只有她的父親肖靜長。
此情此景,使得肖靜長心裡更加痛苦。
他走過去,拖過肖如虹手裡的酒杯,又將桌上的酒瓶一併拿走。
肖如虹仍然坐著,仍然連動也沒動,整個人好似已經丟了靈魂。
「如虹啊,你要怪就怪爸爸吧,是我騙了你。」肖靜長緩緩在旁邊坐下來,老眼之中充滿了疲倦。
「我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能垮啊,可是我早就知道,他們已是勢在必得,我猶豫過很久,但是,我還是決定了騙你。」
「因為我如果拒絕,自己死不足惜,還會害了你,害了梁成飛吶。」
「你也說他是我們肖家的大恩人,我怎麼能忍心看著你們做苦命鴛鴦呢,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事,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吶!」
肖如虹還是沒有說話,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似的。
肖靜長忽然就變得哽咽起來,「爸爸也知道,剛才你答應舉辦婚禮的時候,有多痛苦,可是我們能改變什麼?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啊如虹,爸爸對不起你,求求你在我死前能原諒我,也好讓我瞑目啊!」
靜謐無聲,兩行滾燙的淚水從肖如虹的臉頰滾落,她還是沒有說話。
肖靜長繼續道「反正,你已經答應了結婚,爸爸的心也徹底落了下來,我今晚來就是想將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你。」
「還記得我去談判的時候嗎?其實,我對你說的話都騙你的,這不是緩兵之計,爸爸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好,用你的犧牲來挽救大局。」
「不是爸爸的兄弟絕情絕義,是因為他們三人跪著求我,讓我救他們,因為,他們已經捲入了一個可怕的漩渦,如果我不這樣做,他們全部都會死,我肖家在晉都,輝煌了幾百年,人丁興旺,怎麼能在此刻兄弟相殘,斷子絕孫呢?」
「聽到了那個可怕的秘密,爸爸知道就算自己不答應他們,他們也會因為走投無路,到時候與我們展開廝殺,最後,兩敗俱傷,自取滅亡。」
「因此,只有順從他們才是最好的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救下我肖家的子孫。」
「你想想,我們在晉都對經濟的穩定有多大的地位啊,如果我們垮了,受影響的人那可是千千萬萬,這個罪名我肖靜長擔待不起,你也擔待不起。」
「但是,你不要放棄,等時機到了,你一定要將肖家所有的公司全部掌握在自己手裡,一定要反擊,聯合我們四個兄弟的財產,一定能將那些可怕的人擊敗。」
「至於那個肖鑫,他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你也不要將他的言行舉止放在心上,他怎麼可能配得上你,你千萬不要墮落了自己。」
肖如虹微微抬了抬頭,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自己父親,道「秘密,是什麼?」
「這…………」肖靜長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知道得越少越好,爸爸不能告訴你,不能……你只需要知道,沒有人惹得起他們,絕對沒有……」
「呵,呵呵,爸,你太善良了,你被騙了知道嗎?你好心幫他們,他們卻已經將我們整個公司都滲透,現在,我們已經被架空了,難道你都不關心嗎?」肖如虹失望的看著自己父親。
「這,這是正常流程,我們四兄弟的公司,遲早會變成一家,讓他們滲透我們公司,這只是第一步而已。」肖靜長安慰道。
肖如虹冷笑兩聲,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公司一旦被他們掌握,我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我們還能拿什麼跟他們講條件?我們,還有什麼機會去掌握他們的公司?」
「這……如虹,只要等你結了婚,你就像麻繩一樣,將我們四個兄弟緊緊擰在了一起,到時候,你就是聯合主席,只有你才是最適合的人選。」肖靜長解釋道。
肖如虹又冷笑了兩聲,道「爸,我怎麼覺得你像是被人洗腦了,難道,你還看不清局勢麼,肖鑫……為什麼是肖鑫和我結婚?」
「呵呵,那是因為他父親是養子,本就和我肖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更何況他肖鑫是養子收養的養子,和我肖家更沒有任何關係?他就是一個工具,只是為了扳倒我在肖家控制權的工具。」
肖如虹看似已經喝醉,但是,絕對沒有人比她現在還清醒。
她比以前聰明了很多很多,她覺得都是因為跟著梁成飛,讓她學會了怎麼思考問題。
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不再相信自己的父親。
「如虹啊,爸爸對不起你,肖鑫娶了你,若是敢傷害你,爸爸第一個不會放過他,你是爸爸的唯一,爸爸不會讓你出任何的事。」肖靜長閉上老眼,淚花都在翻滾。
肖如虹忽然不哭了,臉上連任何一絲的表情都沒有,冷冷的道「爸,有一個問題,你並沒有回答過我,我已經等了很久,現在,我要你必須回答我。」
「什麼問題?」肖靜長竟然有些緊張。
肖如虹面無表情的道「你到底接觸過什麼人,你為什麼會知道石頭嶺有火靈獸?」
「…………」肖靜長臉色變了,很不自然的道,「女兒啊,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你為什麼現在還揪著不放?都過去了。」
肖如虹哼道「因為梁成飛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他想不通,我們肖家一個普普通通,沒有任何江湖牽扯的企業,為什麼會知道火靈獸的存在,而我也很好奇,您為什麼會知道火靈獸的存在?」
「你,你…………」
肖靜長被自己女兒咄咄逼人的話問住了,連續嘆了兩聲,竟然也沒有說出話來。
「好吧女兒,我告訴你,那是因為爸爸認識一個人,是他告訴我,他說火靈獸有鐵心,只要吃了火靈獸的心,不管什麼病都會好,除此之外,爸爸什麼也不知道了啊。」肖靜長語重心長的道。
「呵呵!」肖如虹再次冷笑一聲,質問道,「真的只是這樣麼?爸爸,你昨天晚上去哪兒的?」
「這……爸爸就出去了一趟,見了一個朋友。」肖靜長驚愕無比。
肖如虹冷冷的道「那棟別墅,從我攆走梁成飛後,連我也再沒有回去過,可是為什麼你還會去?」
「你,你…………」肖靜長的心臟已經開始狂跳。
「現在,別墅里只有啞瓏一個人,你除了找啞瓏,還會找誰?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梁成飛拿到火靈獸的獸心,是給啞瓏吃了的,難道你還在想著獸心?」肖如虹無比冷漠的道。
肖靜長嘆了一口氣,頹廢的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何必瞞你呢?你說得不錯,我就是為了獸心,因為梁成飛沒辦法根治我體內的毒,他也找不到乾坤神針,因此,只有拿過獸心,我才能活下去,女兒,爸爸不忍心離開你,現在是關鍵時機,爸爸若是死了,你該怎麼辦?」
「你…………」肖如虹的心忽然又軟了,怎麼說他好歹也是親爹,就算肖如虹發現了自己父親不同尋常的蹤跡,但是她還是自然而然的選擇相信他。
「爸,啞瓏是梁成飛的徒弟,求求你不要傷害她,難道我和梁成飛已經永遠沒有了機會,您還要讓我和他做一輩子仇人?那我該以什麼方式繼續活下去?」
「不不,爸爸絕對不會傷害啞瓏,她只是一個孩子,爸爸怎麼可能傷害她?如虹,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找她行嗎?」肖靜長抱住自己的女兒,眼淚又湧現了出來。
半晌過後,肖如虹鬆開了自己父親,道「爸,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肖靜長重重的點點頭,心疼道「不要再喝酒了,你快休息吧,爸爸明天早上再過來看你。」
肖如虹疲憊的應了一聲,目送自己父親離開了房間。
她又角落裡摸出來一瓶酒,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梁成飛,你在哪裡啊,我就要嫁人了,嗚嗚嗚,我真的要嫁人了,我是你的女人,生是,死也是,梁成飛,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我現在誰也不相信了,誰都信不過,我只相信你的,梁成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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