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見著白向辰跟個小媳婦一般委屈,忍不住「噗嗤」一笑,放開白向辰的手,坐到桌子旁,看著他道:「白向辰,你跟我說實話,你這回回去到底遇著了啥事情,咋變化就這麼大呢?」
白向辰低頭想了一回,竟然說了實話:「沒遇著啥事情,就是實在憋得慌,和我爹提了提你的事情,然後我爹教了我幾招,我自己揣摩了好幾日,覺得依著你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我這樣你必定不會拒絕我。」
這真是個傻小子,學他爹未免也學的太徹底了吧,這樣的老實話竟然都敢說出來。
楊柳忍住笑,故意逗他道:「那按照這樣說,並不是你自己心裡這樣想的,只不過是學著你爹想把我哄回去再說,等我答應了,你立馬就會恢復原樣,對麼?」
「不是,不是。」白向辰連忙擺著手道:「我是覺得我爹那樣疼我娘挺好的,所以才想著學學。」
楊柳哦了一聲,表示了解。
過了一會,楊柳又故意挑著眉頭試探白向辰:「那以前你也是這樣疼采月的?」
白向辰嗤了一聲:「才不是呢,對采月我哪裡要說這麼多做這麼多,隨意拉拉臉子,她連半句話都不敢說了。」
說完之後,他才驚覺自己掉進了楊柳給設好的套子裡,他一臉懊惱的看著楊柳:「都說了,我和采月是之前的事情了,你別老揪著不放成麼?」
楊柳自認不是個小氣之人,但任何一個女人在這事情上絕對不會大方,她既然考慮著接受白向辰,自然就一定要搞清楚白向辰和采月如今是什麼關係。
若白向辰和以前一樣,和采月還保持的那般親密,不管白向辰如何澄清他和采月是之前的事情了,她都不會再考慮和白向辰在一起。
於是乎,楊柳繼續試探他:「我咋知道你們是不是之前的事情啊?這次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都不知道跟采月做了些什麼,指不定是采月哪裡得罪了你,你哄不好人家,便又過來把我當備胎。」
「備胎?是什麼東西?」白向辰聽了個新鮮詞,皺著眉問。
「備胎就是替補,意思就是說采月不要你,你怕娶不到媳婦,便又拉著我去湊數。」楊柳似笑非笑的解釋著。
白向辰聞言,可是委屈大發了,他嘴唇一抿,大聲嚷起來:「楊柳,你說這話可就太冤枉人了,我哪裡敢拿你當備胎啊,就是正選,我這陣子在家都醞釀了半天該怎麼跟你說,生怕你不同意。」
「我是沒同意,所以便在考慮當中啊。」楊柳瞟了他一眼,一副隨時要撤的姿勢:「我可跟你說,你對我態度好些啊,不然我連考慮都省了。」
白向辰心裡暗暗嘆息一下,這女人真難伺候,面上卻是連抱怨都不敢,只是討好著楊柳:「好,好,你考慮,慢慢考慮,喜歡考慮到什麼時候都成。」
楊柳撇著嘴點點頭,一副白向辰這個態度才對的架勢,看的白向辰心裡窩火極了,想他白老虎這輩子真沒如此小心翼翼過,這若是換了個人,哪怕跪下來求他,都絕不答應。
但誰讓這人是楊柳,是他自己看中的人,而且換了別人根本就不行。
話說白向辰這回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變化,還的確如他自己說的,與任何人無關,是他自己想通了。
他那日離開楊家,其實在半路上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一個人坐在牛車上,看著一路上的風景,腦子裡想的全是和楊柳一起坐牛車的情形,雖然大部分時間兩人都是氣呼呼的在鬥嘴,要麼就是面無表情的對坐著,不說話,但並不覺得孤單,因為他知道自己身邊有個人。
後來回到白家,日子還是像以前那樣過,除了楊柳不在,什麼都沒變,但白向辰卻覺得日子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了無生趣。
他以為是少了個人和他鬥嘴,家裡太過於清淨的緣故,便特意去隔壁找采月說話,和采月說了不到兩句話,他還刻意用和楊柳說話的語氣和采月說話,采月是個聰明女子,自然能接上他的每句話。
雖然兩人也說了不少話,但在白向辰的心中,那感覺完全不對了,他突然醒悟,原來有些人在的時候,你並不覺得她有多重要,以為沒了她,生活的軌跡並不會改變。
一旦當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才發現不但是你生活的軌跡變了,你甚至都無法正常的生活,就連鬥嘴都非她不可,別人不行,就算你刻意想找個人替代她都是替代不了的。
白向辰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即使他知道非楊柳不可,但因之前答應了楊柳讓她回娘家,以後一刀兩斷的話,就絕對不允許自己反悔,而且他知道即使自己求上門,楊柳也不見得會反悔。
那幾日,白向辰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若是過去楊家,會是什麼樣的情形,但每次抬起腳想往楊家沖的時候,腦子裡會回憶起當初自己跟楊柳說的成全她的話,又一次次退縮。
無計可施,只有硬逼著自己別去想,極其無奈之下,他甚至還跟著白正氣下田去做農活,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還害的那幾日白家一家子人歡欣至極,說他們家老虎懂事了。
到底還是知子莫如父,白正氣見一向小孩子心性的兒子突然變的懂事,再加之自從楊柳回去,就甚少在家裡見到兒子的身影,要麼是一聲不吭的跟著他下地,說是下地,但卻大多數時間拿著鋤頭在地里發呆。
回到家後,又總是說自己累,鑽進自己屋子,連飯都要人送進屋裡。
他細細一想,發現兒子的變化是從柳兒家回來開始的,他大抵能猜出這小兩口之間出了事情,而且事情不小,絕不只是鬥氣這樣簡單,不然白向辰不會如此模樣。
是以,後來趁著白向辰跟著他下地做活期間,他直言問了白向辰的事因,白向辰知曉他爹是個信得過的人,便把自己和楊柳的事情跟白正氣大致說了說。
白正氣是過來人,雖然平時不太愛說話,但並不等於不他了解家裡的人,不知道家裡的事情。
最近楊柳性子有所變化的事情他早就看在眼裡,他雖奇怪,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再加之他覺得自己兒子這性子還得個性子強勢些的來調*教一番才好。
男人嘛,在關鍵事情上,總要比大多數的女人理智幾分,雖然白正氣平時也和江氏他們一樣慣著白向辰,但他心裡卻知道,白向辰年紀不小了,再這樣慣下去只會慣壞他。
所以,在聽白向辰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不但不覺得楊柳如此有什麼奇怪,而且還很快便猜到事情的主要原因是出在白向辰自己身上,當然他們家裡也有些原因,但那是其次。
但小兩口的事情自然得讓他自己領悟才好,解鈴還須繫鈴人,白向辰自己的媳婦還得他自己出面去接回來。
畢竟是自己一直寶貝著的兒子,白正氣還是不忍心看著他日益消沉下去。
於是乎,白正氣第一次跟兒子說了番人生哲理:「辰兒,咱們人活一世,有些東西可以不要,但有些不能不要,趁著你現在還可以挽回留住自己中意的人的時候,自己想法子去挽留,實在不行,就學我,看我平時怎樣對待你母親。」
「這女人啊,不管多倔強,多潑辣,對自己男人怎麼都是心軟的,你在她面前厚臉皮些,認認慫,放低身段,這樣能換回一個媳婦,不虧。」
白向辰聞言,心裡動了動,他覺著或許他爹真說的對,做人不能活要面子死受罪,厚臉皮能換回一個媳婦,真不虧,況且他篤定楊柳那丫頭必定會心軟。
想通之後,白向辰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笑著問白正氣:「爹,你以前對我娘也是這樣麼?」。
聽兒子問起這個,白正氣忍不住吹噓了幾句:「嘿嘿,你母親年輕的時候不這樣,乖巧著呢,我說東她不敢往西,這是後來家裡孩子多了,上有老下有小,負擔忒重,你母親才變成現今這樣的。」
白向辰自然知道自己爹娘的性子,江氏其實從年輕的時候,便是這般強勢,只不過白正氣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承認,便吹噓了幾句,男人嘛,誰還沒有個虛榮的時候。
聰明的白向辰也沒揭穿他爹,只是笑著逗他:「現今哪樣?」
「潑辣……」話沒說完,見白向辰一臉戲謔的看著他,白正氣意識到兒子在逗他,他嘿嘿一笑,在白向辰頭上拍了一記:「臭小子。」
看白向辰好似開竅了,白正氣又不忘提醒兒子:「若是真的中意人家,以後把人接回來來之後,就要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徹底斷了,別做什麼事情都拖拖拉拉,不然柳兒回來也還得走。」
白正氣雖然平時在家說話從來都是被江氏否決,說了跟沒說一樣,但跟白向辰說的這番話卻讓白向辰想通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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